晚上,便是星辰浩瀚。
蕭鹿鳴也不知道為何,卻突然有些失眠。
大抵是,戰事將近。
他走在營地,若有所思。
伍深跟在他的后,也是有些好奇為何皇上這般的心神不寧。
就是從皇后離開營帳后,皇上就好像站立不安。
然后終于,走出了營帳緩解自己的緒。
伍深跟在皇上也沒多久,他從小就一直被他父親訓練著,在前侍衛的比試中獲得了第一名,他父親才放心把他放在皇上邊,為了他的侍衛。
所以伍深現在還不太了解皇上的緒,也揣不皇上的心思。
就單純的覺得,皇上這般,應該和皇后有關。
不知為何,剛開始覺得皇后對皇上好的,越到軍營就會越發現,皇后對皇上其實只是尊重,并沒有所謂的男之。
他琢磨著像他這種五大三的人都能夠覺到,皇上應該也可以覺得到吧?!
特別是……聽到了皇后娘娘這一番話。
他們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個草堆前,看到了坐在草堆上的兩個人。
然后就聽到了皇后低沉幽暗的聲音說著,曾經是想要嫁給小侯爺的。
伍深在皇上的后,是看不到皇上的神的。
何況哪怕滿天星辰,天終究也是暗的。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皇上此刻,火冒三丈,隨時可能,蓄勢發。
伍深就這麼張的等啊等。
等著火山發的那一刻。
皇上轉,直接走了。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坐在草堆上喝著酒著天的兩個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來過。
伍深看著皇上的背影,就是好像通過背影都能夠看到他皇上黑的一張臉。
總覺得每次皇后把皇上惹到極致。
皇上最后都會選擇,忍。
然后自己消化。
所以皇上對皇后,并非那般無于衷吧?!
翌日。
軍事商議。
蕭鹿鳴坐在高位上,所有人恭敬的站在兩側。
吳華皓打了一個哈欠。
實在是昨晚喝完酒之后回去,也不知道哪個時辰了。
總覺得自己剛躺下睡著,就被人了起來,然后來到了營帳。
吳華皓正張大著認真的打著哈欠。
那一刻就看到一個凌厲的眼神一下掃在了他的臉上。
嚇得他一個激靈。
他連忙閉上了,畢恭畢敬。
“吳將軍看上去似有些神不濟。”蕭鹿鳴當著所有人的面,沒留面,“去練兵場跑十圈清醒了再回來!”
“……”吳華皓不相信的看著蕭鹿鳴。
他就打了個哈欠而已。
昨晚上飲酒過度,今天哪還有神跑步?
他恨不得能夠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怎麼?”蕭鹿鳴眉頭一揚。
吳華皓哪里敢反抗。
他連忙跪在了遞上,“是,臣遵命。”
然后連忙跑出了營帳。
心里怎麼都覺得,皇上今天似乎在針對他。
他哪里惹到他了!
“伍深。”蕭鹿鳴命令。
“卑職在。”
“去數著,一圈都不能。并告訴吳將軍,所有人等著他商議軍事,別耽擱了大家的時辰。”蕭鹿鳴冷聲道。
“是。”
伍深也離開了營帳。
心想著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了皇上。
皇上……記仇!
……
吳華皓跑了整整十圈,差點把沒有把自己跑背氣。
特別是伍深還在旁邊不停地說,皇上還等著他商議軍事,他也怕耽擱了時辰,耽擱了要事兒,也就拼了命的不停的奔跑,好不容易跑完,就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營帳,上氣不接下氣,臉上上都是汗。
蕭鹿鳴睨了一眼吳華皓,看著他極其難的樣子,心里算是舒坦了。
他開口道,“今日召集大家來,主要是部署接下來和韃子的一個作戰策略。”
所有人畢恭畢敬。
“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目前已對軍隊進行了沙漠作戰的演練和能力提升,取得明顯的效,現在和韃子作戰,在軍隊力量上,不會有太大的差距,何況我們的規模比對方更大,增加了我們此次戰役的勝算。但終究,韃子先一步搶占了綠洲,可以隨時補給的資源,在作戰的持續上,我們并不占優勢,所以之前的計劃是,直搗黃龍,不去攻克防備森嚴的綠洲,突擊韃子據地。”蕭鹿鳴嚴肅地說道,“然而如此一來,皇后提出了一個疑問,如我們直接攻打韃子據地,難免韃子在綠洲的隊伍會進行支援,一旦充分支援,我們很難突襲功。”
謝千蘊本也有些神不濟,在說道關鍵地方的時候,整個人力就全部集中了起來。
所有人便也都是如此,很認真的看著蕭鹿鳴,期待的等待著他的謀略。
“朕放棄了,攻克韃子據地,直搗黃龍的計劃。”蕭鹿鳴一字一頓。
話一出,在場的將領還是有些嘩然。
謝千蘊也有些不明白了,忍不住說道,“皇上,臣妾覺得你之前的計劃甚好,我們現搗毀韃子據地,給他們一個防不勝防,占據了他們的重要地盤,韃子就會慌一盤散沙,我們再攻打韃子,擊退他們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朕沒有想到,如何避免韃子在綠洲的軍事力量支援。”
謝千蘊抿。
其實也沒想到。
所以,也不能去責備蕭鹿鳴。
畢竟這個世間就是有些事不可逆轉。
比如生老病死。
“所以朕對這場戰役進行了重新規劃和部署。”蕭鹿鳴沉著穩定的說道,“我們還是先打綠洲,拿下綠洲,再奪韃子據地,然后將韃子徹底趕出河北地帶。”
“皇上的意思便是按照,我們最開始的部署嗎?”軍師開口道,“現在我方軍隊有了一定沙漠作戰能力,攻下綠洲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能,不說勝算多大,死傷肯定是最慘烈的!真正意義的勝仗,是必須要控制最小的傷亡。”蕭鹿鳴看著所有人,說道,“我們攻打綠洲最大的困難在于韃子在綠洲的軍事力量強大,所以我們必須要消弱了韃子在綠洲的戰斗力,而消弱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聲東擊西。”
所有人都聽得無比認真。
蕭鹿鳴繼續道,“吳華皓率領的鐵騎軍還是行兵至韃子據地,而一旦我們行兵,就如皇后擔心所言,韃子定然會派出在綠洲的軍隊進行支援,而他們一旦支援,綠洲地帶的軍事力量就會薄弱,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后方軍隊,拿下綠洲的最佳時機。”
所有人立刻恍然。
所以皇上是將計就計。
沒辦法避免對方的支援,就利用對方的支援,然后找到他們的給予回擊。
果然是,妙哉!
然而。
軍事有些擔憂地說道,“皇上的安排不可厚非,但臣有兩個疑慮。”
“軍師直言便是。”
“一來,鐵騎軍去韃子的據地,就相當于作為了餌,鐵騎軍如何能夠做到全而退?一旦他們被韃子的兩路軍隊夾擊,便是兇多吉。二來,韃子是不是真的會上了我們當,萬一被韃子識破,不出兵支援,我們的計謀就功虧一簣。”
“軍師的擔心,朕也想過,所以需要一個準確的配合。”蕭鹿鳴自然是考慮周全,“鐵騎軍去做餌,就是為了引起韃子據地和綠洲地帶軍隊的注意,據地的軍隊只會守不會輕易出兵,因為他們兵力有限,得守護據地。而綠洲軍隊會出兵夾擊,所以我們需要在綠洲軍隊出兵夾擊鐵騎軍時,讓綠洲軍隊又回來支援綠洲,但這個時候,必須要保證我方軍隊已經攻下了綠洲,才會在綠洲軍隊趕回來時,已無濟于事。也就是說,攻打綠洲軍隊的隊伍一定要快準狠,不能有一紕。”
“朕已和大將軍商議,由大將軍親自領兵攻打綠洲。”蕭鹿鳴一字一頓。
謝若瞳連忙領命,“臣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謝千蘊轉眸看了一眼母親。
雖知道這場戰役很關鍵,很棘手,但讓母親親自帶兵出征,還是有些不放心。
“至于軍師關心的第二個點,朕也已想好如何杜絕。”蕭鹿鳴說得很清楚,“韃子相不相信我們會直搗黃龍,就看帶兵打仗的人是誰!如果是朕還有皇后一起帶領鐵騎直搗黃龍,韃子還不會相信,朕是想要先拿下他們據地嗎?”
“皇上不可!”一個將領連忙恭敬道,“皇上怎能親自上陣。而且餌本就危險,萬一韃子的綠洲支援隊伍直接放棄了綠洲,一心針對皇上和皇后,皇上和皇后便是于極其危險的地步!萬萬不可。”
“朕也和大將軍做好了商議,如韃子目標是朕,以鐵騎軍的能力,和韃子廝殺個幾日變不問題,只要大將軍率領的隊伍能夠及時拿下綠洲,再通過綠洲一舉往河北以南進行支援,朕和皇后便沒有太大危險。”蕭鹿鳴口吻很堅定。
將領還想說什麼。
蕭鹿鳴直接一個手勢讓他不再多言,他說道,“所以此次最關鍵的點就在大將軍!只要大將軍的軍隊能夠在我們規劃的時日拿下綠洲,此舉戰役便會,所向披靡!”
也就代表著,蕭鹿鳴把自己的命都給了謝若瞳。
謝若瞳自然知道力很大。
但不可厚非,這是唯一能夠絕對取勝的方法。
謝若瞳咬牙,恭敬道,“臣絕不辜負皇上的厚。”
蕭鹿鳴微點頭。
“此次戰役便按照朕的部署,朕要求五日鐵騎軍必須出征,而后大將軍按照部署領率大部隊行軍出征。”
“臣遵命。”
深知皇上心意已決,所以將領只得領命。
商議完。
所有人先恭送了蕭鹿鳴離開。
他走后,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的走出了營帳。
謝若瞳走到謝千蘊邊,“千蘊,還有華皓,你跟我來一下。”
“哦。”謝千蘊應了一聲。
吳華皓也畢恭畢敬。
兩個人走進了謝若瞳的營帳。
謝若瞳嚴肅道,“皇上此次跟隨你們出征,你們可知你們上的重任。”
“大將軍放心,臣一定誓死保護好皇上。”吳華皓連忙承諾。
謝千蘊卻咬了牙關,沒說話。
“千蘊。”謝若瞳眼眸一。
“你和皇上早就商議好了嗎?”謝千蘊問。
“我和皇上確實一直在商議戰略。”
“皇上為何要把這麼重的重擔在你的上!”謝千蘊終究沒忍住心的緒。
謝若瞳眼眸微。
“你但凡出了半點失誤,就是大泫國的千古罪人!”
“我是大將軍,所有軍隊的責任,都應該由我來承擔,而不是這次戰役。”謝若瞳義正言辭。
“可是蕭鹿鳴把他的命和我的命都在了你的手上,給你了多大的心理力。你一旦沒功,我和蕭鹿鳴但凡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愧對了大泫國,愧對了你自己,還愧對了我爹,但凡我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出了事兒,你都不會讓自己活著!蕭鹿鳴就是在著你,必須功。”
蕭鹿鳴簡直比想的還要老謀深算。
琢磨著蕭鹿鳴讓跟著他一起率領鐵騎兵就是拿的命也在威脅娘,不得有失!
“打仗便就是要打勝仗!”
“但勝負乃兵家常事!誰能夠保證,戰無不勝?!蕭鹿鳴的急功近利卻是再讓你來承擔后果!”謝千蘊越說越氣。
太清楚蕭鹿鳴的格了。
他這個死要面子的人,肯定不能夠接自己的第一場戰役會以失敗告終,所以占到了必勝的方式,但這種方式,卻給了太多人力,完全是要死人的節奏。
“千蘊,我們作為臣子,只能服從不能反抗。何況我并不覺得皇上在急功近利。是,皇上確實給了我力,讓我不能有半點失誤,但也不可厚非,這是能夠減傷亡取得絕對勝利的最好方式,并不應該被我們所質疑。如這個大將軍不是我,是其他人,你還會否認皇上的計謀嗎?!”
謝千蘊咬,被娘說得啞口無言。
“千蘊,你還是太意氣用事了。在軍中,對待所有人都該是一視同仁,不應該區分你我他,不應該因為我是你娘,你就一心只為我考慮。”
“好,我認同皇上的策略。但是,我來帶兵可以嗎?”謝千蘊不想妥協,“鐵騎軍由蕭鹿鳴和吳華皓去率領,我代替你,帶領軍隊直攻綠洲,你在后方負責指揮。出了什麼問題,我來承擔!”
“千蘊!”謝若瞳厲聲,“皇上讓我率領軍隊親自出兵自然是對我的信任……”
“我去求蕭鹿鳴。”謝千蘊堅決。
“皇上給吳華皓一個人,我并不放心。”謝若瞳直言,“有你在,我會放心更多,在攻打綠洲時,也能一心一意不會分心。”
謝千蘊咬瓣。
“千蘊,娘你來,不是讓你來質疑這次的安排,娘讓你來是讓你答應娘,一定要誓死保護好皇上。在皇宮,你和皇上是夫妻,需要相濡以沫。但在戰場,他便是君,你便是臣。你必須要用命去保護他。說得再直白一點,你沒死,皇上絕對不能死!”
謝千蘊看著娘,眼眶有些紅潤。
生在將門,真的有太多的生不由己。
連命,也不是自己的。
“千蘊。”謝若瞳看謝千蘊遲遲沒有答應,口吻又嚴厲了些,“當初你來軍營,娘給你說的那些,你都忘了嗎?!”
謝千蘊當然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娘親的謹言:一朝伍,軍魂骨。軍令如山,天下為主!
謝千蘊看著母親眼里的期待,說道,“如過我死了,但是皇上沒死,娘要好好活著。”
謝若瞳心口一痛。
垂放在一邊的手指,都不由得了。
眼底有了那麼一的霧水,又被強了下去。
說,“好。”
“娘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能不顧一切。”
“娘答應你。你也要答應娘,照顧好自己,保護好皇上。”
“是。”謝千蘊終于妥協。
謝若瞳又叮囑了幾句,謝千蘊和吳華皓才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謝千蘊心很沉重。
吳華皓也不知道怎麼去安謝千蘊,不得不說,此次戰役確實把所有的力都在了大將軍的上,確實是但凡有點出錯,都是千古罪人,可以說這麼多年的譽都抵不過,這次的一戰。
當然他也不覺得皇上有任何錯,皇上都能夠以試險讓戰爭的勝算達到極致,不得不承認皇上的英明。
唯一能歸咎的大概就只是,戰爭的殘忍。
而戰爭之所以有戰爭,就是為了和平而戰。
所以不得不經歷殘忍。
吳華皓深呼吸一口氣,終于還是開口道,“娘娘,其實你也不要太擔心,你應該相信大將軍的能力,既然大將軍能夠答應皇上,且認同皇上的計謀,就說明大將軍也是有竹。”
謝千蘊轉頭看著吳華皓。
眼神,很不友好。
吳華皓抿了抿,小聲抗議,“雖然你是娘娘,但你也是我的副將,在軍中,你不應該這麼瞪我!”
謝千蘊翻了個白眼。
“安啦安啦。”吳華皓拍了拍謝千蘊的肩膀,保證道,“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和皇上出事兒的。”
謝千蘊深呼吸一口氣。
沒辦法反抗的事,只能接。
……
五日后。
蕭鹿鳴,謝千蘊還有吳華皓帶領著鐵騎軍隊,先行出征。
按照部署規劃的路線圖,他們需要繞過綠洲直達韃子據地,卻又要不經意間被韃子所發現他們的預謀。
沙漠中行軍,比在草原狂野甚至山谷更困難。
最主要就是食糧和水源。
當然,經過長時間在沙漠中的演練,士兵有了在沙漠中的生存能力,也能夠有效的在沙漠中找到水源和綠草。
但歸結底,還是難。
謝千蘊騎著戰馬,一路上都沒有主和蕭鹿鳴說一個字。
蕭鹿鳴這麼傲的人,當然也不可能主開口。
行軍了三日,兩個人的關系更像是,陌生人。
吳華皓在旁邊倒是,尷尬得很。
總覺得不聲的兩個人,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讓吳華皓倒是有些驚奇的是,皇上在沙漠中的適應能力。
他和謝千蘊也是經過好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夠在沙漠中自由穿梭,保存足夠的力,難不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皇上也演練了在沙漠中的生存能力,出征前他和謝千蘊還擔心皇上走到半路就會走不下去。
果然,又是他們多慮了。
皇上多謹慎的一個人,一旦他部署的事,他當然不會拖了那個后退。
只是皇上和皇后這般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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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宅家里有點事耽擱了更新。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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