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的目猶如一泓深潭,波紋不,進屋這麼久,方才開口道:“看來君姑是想明白了,其實舅父也不是不可救……”
本來程母一邊抹淚一邊轉著眼珠子,蕭夫人這話未說完,就一跳三丈高,暴聲道:“好哇,你舅父果然是你們兩個沒心肝的陷害的,就是為了來拿我,我是你阿母,是你阿母,你居然敢這樣,我要,我要……”
“君姑要把我怎樣?”蕭夫人冷冷的打斷道,“君姑能把我怎樣?”
程母一時語塞,程始紋不,屋一片寂靜。
蕭夫人緩緩起,將門簾掩實些,轉道:“不過休了我罷了。想君姑也聽到些風聲,這些年在城池之中,在戰陣之余,我也略有些微薄功勞,且不說你能不能著大人休了我,便是休了又如何?我還活著——”
微微一笑,角帶起一種奇特的譏嘲弧度,一字一句道:“我還活著,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程母猶如被潑了一盆冰水,呆住不。
蕭夫人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道:“呂氏說了那麼多,難道沒說這個?”
程母上漸漸了起來,兒子用弟弟拿自己,自己不是沒想過用新婦拿兒子,可董呂氏說的話歷歷在耳——
我在外頭聽說,蕭嫂嫂在陣前救治傷病,安戰中的百姓,上上下下好些人夸呢,朝廷都下了表彰,便是您著將軍休了,那又如何,還能死凍死死不,不過是人家都說您糊涂惡毒呢。將軍一肚子火還不是發到董家頭上,您弟侄二人還能有命麼!待您百年之后將軍再迎回,照樣兒孫滿堂的福,可董家呢……
看著蕭夫人靜如寒冰的面龐,程母聲音被堵在了嚨里,著手指,轉頭對程始道:“我的兒,你就看著這樣欺負我?”
程始沉聲道:“我知道阿母總覺得我向著元漪,可阿母想想,難道我是一親便如此的麼。這十幾年來,元漪的所作所為,阿母您的所作所為,兒都一一瞧在眼里,”他扭頭看了妻子一眼,回頭對程母道,“——元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董家不可繼續姑息,阿母,你也該歇歇了,不該您管的,您以后就不要管了。”
程母頓坐地上,渾無力,說也說不出,罵也罵不出。程始心中生憐,抬頭瞧了蕭夫人一眼,只見蕭夫人微微點頭,程始便道:“你先回屋,人把門關嚴實了。”
蕭夫人看著程始微微一笑,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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