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化一年前從青調過來直接擔任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據說局黨委會上還有些異議,但是萬正友一錘定音,好在自己擔任副大隊長這一年時間里也沒有給萬局丟臉,很是撿了幾個像樣的案子。
見到我的影出現時,黃化臉上喜悅的神就不一僵,但是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更加殷勤的微笑。
黃亞麗也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父親陪著一個年輕人往這邊走了過來,甚至連玉州市委政法委副書記杜力和自己老公單位上的一把手萬局長都走在他后,這讓簡直驚訝莫名。
“老公,你看,我爸陪著那人是誰?他居然走在杜書記和你們萬局長前面,我爸今天是怎麼了?這個家伙是干什麼的?”
黃化里一陣發苦,他很想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知道拒絕回答并不意味著這個現實就不立。
老岳父早就提醒了自己,自己和葉市長早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角了,要學會用平和理的心態來對待這一切,甚至還要盡一切可能去拉近自己和對方的這層同學關系,日后也許就是一副足以讓自己快步上走的梯子。
憑對方現在的份,自己也是一輩子難以企及的,正廳級干部,從公安這條戰線上來說,除了省公安廳的廳長政委,全省唯有副省級城市的玉州市公安局局長這個角了,而自己在未來二十年里,能企及麼?顯然是不能。
黃化自認為也算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角,但是眼見得我那雍容悠然的氣度,而自己頗自豪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在對方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眼屎,那心里就忍不住泛起陣陣酸勁兒。
黃亞麗注意到自己丈夫臉似乎有些難看,有些驚訝的看著黃化,輕聲地問道:“怎麼了,老公?”
“沒什麼,那是我同學,也是你爸當年的老部下,只不過現在飛黃騰達了。”
黃化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緒,盡量不讓這種負面緒影響到自己的臉,就像黃建章告訴自己的一樣,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際遇,你不能因為你邊的某位朋友抓住了機遇一躍而起,就彷徨沮喪一輩子,正確的做法就是學習對方抓住機遇,而且還要盡可能的借助對方可能帶給你的好,只有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和對方一樣昂首笑傲。
“飛黃騰達了?你的政法學院同學,又能飛黃騰達到什麼程度?”黃亞麗聽說曾經是自己父親的部下,又是老公同學,也就不以為意,黃化的同學畢業后,大多都分配在了公檢法司這些部門,而這年頭這年齡,要是和老公一樣干公安的,還能有多大的造化?頂多也就是在市公安局當個副支隊長這一類職務,那都是得通天了。
“哼哼!什麼程度?你爸一輩子也難以奔上的程度,你沒見連萬局和杜書記都走他后邊麼?這家伙現在是懷慶市市長了,你說什麼程度?”黃化雖然對我的觀緒復雜,但是聽到黃亞麗如此輕蔑的語氣,也還是有些不舒服,言語間也就有些故意拿對方。
“你說什麼?懷慶市市長?”
黃亞麗吃了一驚,大學畢業之后分在青州蓮湖區團委工作,在政府機關也工作了好幾年,對于政府這條線上的底細也很了解。
說實話,對黃化現在的警察工作也有些看不上,這條道太狹窄了,吃這碗專業飯,就只能在公安這條死胡同里一頭奔到黑,沒什麼意思。
但是黃化這人長得還算帥氣,而且也有些格,很合的意,加之在青市公安局已經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家里也有些關系,父親也對他很看好,所以才有了這一段姻緣。
也一直在琢磨著讓黃化調出公安隊伍,看看能不能調到天河區政法委去,然后再想辦法到下邊去掛職,這樣曲線繞出去,也才有個奔頭。
“這還能有假?”黃化有些苦的咧一笑道:“全省地市總共也就這些個市長,一問不就都知道了。”
黃亞麗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你和他關系怎麼樣?”
“還算不錯吧,當年我們那一屆。就我和他還有曼三個分到了青州市,我和曼家里有點關系,留在了青州市區,就他一個人去了青,當年在你爸手下……”黃化不知道自己妻子怎麼會突然這樣神倍增,這等時候,卻問起這些問題來了。
“那就好,化,這可是個好機會,你得把這條線好好用上,你怎麼從來不說這些事兒呢?我還以為你那些同學就都在公檢法司這幾條線上打滾呢?”
黃亞麗臉上浮起興的芒,急促的小聲地道:“化,我在機關里待了幾年,比你清楚,這年頭,有能力不行,你還得有貴人相助,講求機遇,我看你這個同學就是你的大貴人。”
黃化看著自己的新娘,似乎有些不認識了一般,對方里冒出來的話,讓他一時間有些接不了,但是他知道妻子的話是正確的,老岳父也曾經再三提醒自己要擺正心態,可事到臨頭,自己似乎又有些說不出的抗拒心。
“化,好久不見了,恭喜恭喜啊!建章書記的千金,真是珠聯璧合,令人羨慕。”
我隨手將紅包遞給黃亞麗,一邊接過黃化遞過來的玉溪煙,笑著道:“老同學結婚,這喜煙我怎麼也得多兩支。”
“葉市長,聽說您現在是市長了,化可是你的老同學,他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們那一屆江大的當初可只有你們三個在青州,日后你可要多提攜一下你的老同學啊。”
黃亞麗臉上浮起愉悅的微笑,扭頭道:“爸,你說是不是?”
黃建章臉上也是笑逐開,我這次很給面子,當初在請不請我時,黃建章就有一些猶豫,黃化不想請,他已經知道黃化原來和我有些心結,但那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了,一晃七八年,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何況他這個梅縣政法委書記,葉慶泉也是助了自己一臂之力,該請還是得請到,至于對方來不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呵呵!化,建章書記,小黃這話可是讓我汗了,化是我老同學,建章書記您是我老領導,有什麼事兒需要我效勞,只要我能辦到,當然不會推諉。”
我爽朗一笑,扭過頭道:“不過,現在在化面前的可是他的直接領導,萬書記萬局長,還有玉州市里的領導杜書記,這些可都是建章書記你昔日的老朋友了,黃亞麗,這現的大佛你不拜,那才是浪費啊。”
一陣熱鬧寒暄之后,黃建章領著我一行人直首席,首席坐的都是現任青州市委辦主任的金長倫,還有梅縣縣委書記縣長副書記等一大幫子梅縣縣委常委角,除了金長倫錯愕的看著我,其他人見黃建章帶著一個年輕人而來,都是倍驚詫,這樣一個年輕人怎麼會帶到首席來坐,難道是省市哪位領導的親屬子弟?
當黃建章半帶驕傲半帶興的將我介紹給梅縣縣委縣政府一幫領導之后,梅縣一幫人才反應過來,早就聽說鄰市懷慶現任的代市長年輕得嚇人,卻沒有想到會在黃建章嫁的席桌上坐在一起,當下又是一陣熱鬧。
金長倫這幾年明顯有點蒼老了,雖然前幾年的風波沒把他徹底打垮,但時過境遷,隨著年齡增長,下一步,他肯定是到人大或是政協去了,所以,臉上再不復以前的激昂神。
雖然我現在和對方的地位明顯差距,但金長倫畢竟曾是我的直接領導,我再三推讓,還在坐在了他的下手位置,和對方敘了敘這些年來的離別之。
唐菲菲幾乎是蜷在角落里看著我一步一步走酒宴的中心區域,那樣的雍容自若,那樣的談笑風生,分局萬局長幾乎是刻意的拖后半步,陪著對方一起漫步而行,臉上的笑容除了親熱還有一分慨,一行人猶如在出席一個微不足道的會議一般那樣隨意。
強烈的撕裂幾乎要讓那顆原本已經用時間膠水牢牢粘接在一起的心靈頓時要碎裂開來,一種出不了氣的迫,讓想要委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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