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都沒說,就是默默幫做,也不告訴。
每天上工,發現地板鋥亮,文件也整整齊齊,就知道有人替幹了。
這個人是誰,不用問也知道。
一時間,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有好幾天,下班之後,離開了又拐回來,躲在窗口外麵,果然看到那個老實笨拙的男人,在做沒有完的工作。
別的男人四肢健全,卻拉不下臉搞保潔,覺得娘們唧唧的,很丟臉。
但是他不會。
就這麽默默地做了,很艱難,因為他隻有一條胳膊,地比別人辛苦,洗巾擰巾都困難。
看著那個男人那樣勾著背,忙得滿頭大汗也顧不上,唐莉隻覺得臉上涼涼的。
一,全是眼淚。
這一刻,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另一個男人像他一樣對好了。
朱永山每天都忙到很晚,別人都不知道他在忙什麽,隻有知道。
等到發工資的時候,的獎金比平時多,就知道,又是朱永山幹的。
因為朱永山幹財務,管所有人的工資。
拿著多出來的錢,想衝去找朱永山說清楚,但是到財務的辦公室門口徘徊了很久,最後還是沒進去。
跟朱永山之間,彼此都知道咋回事,但從來沒有點破過。
一旦說開了,好像就走到絕路,再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
突然就不敢了。
明明隻要推開這扇門,一切就能結束了,為什麽就是挪不步子?
看著那兩袋東西,對上程娟鼓勵的眼神,唐莉鬼使神差拎了起來。
回朱家的一路上,整個人都很恍惚。
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也不敢看落後一步的朱永山,但明顯覺到朱永山在看。
他這陣子總這樣,看,想跟說什麽,又害怕抵。
“要不要進屋坐一會兒?”
這麽多天了,這是他跟說的第一句話。
小心翼翼地。
唐莉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很疼。
想到那些被朱永山躲著的日子,心裏就更疼。
鬼使神差地說:“不了。”
朱永山的手抖了一下,表也眼可見地變得僵。
他不是花言巧語的男人,能想到挽回唐莉的方法就是對好,可真正麵對時,他就不會說話了。
唐莉的兩個字對他來說,不隻是拒絕進屋坐坐,也是拒絕掉他這個人。
他覺得自己把事搞砸了。
好不容易有個跟說話的機會,他絞盡腦,也半天蹦不出第二句話來。
以前範晴就說過他是個無趣的男人,老實,連話都說不好,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男人。
然後,範晴走得頭也不回。
當時有多尷尬,現在就有多難堪。
因為他發現範晴說得沒有錯,他就是個無趣的男人。
急得滿頭都是汗,最後也隻出來一句——
“走這一路,你一定累了,進屋坐會兒吧。”
唐莉沒說話。
沉默了好久,腦子裏空的,好像什麽也沒想,又好像轉過了很多很多念頭。
最後,聽到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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