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口中的他應該是中山裝大叔,畢竟帝尊邊除了中山裝大叔沒有別人。
有關我名字的事,我父親的確跟我說過,他告訴我說我的名字不是他們取得,而是別人取得。當年我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現在我卻突然明白了。
“所以,你籌謀這一切的始端并非是366路公車見面的那一次?”我依舊難以置信的著帝尊,語氣狐疑的道:“你從我出生就籌謀了這一切?”
帝尊笑了笑,坐在我旁邊道:要說籌謀,我籌謀了百余年,不過是你出生的時候才開始實行這個計劃。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錯愕萬分的問:“為什麼不是別人?為什麼會是我?又為什麼給我取名寧郎?”
帝尊扭頭了我一眼,說: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帝尊,很難理解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魔書神圖,知道無相神軀,知道回眼,可你知道這些東西的第一任主人是誰嗎?”
我想了片刻回答說:“魔書與神圖起初是兩本,魔書的掌管者是蚩尤,神圖的掌管者是黃帝。黃帝利用無相神軀斬殺蚩尤,其后將無相神軀封印起來,只有守陵人才能看懂神圖,找到無相神軀。后來,后來大禹得到魔書神圖,并且找到了守陵人獲得了無相神軀,再往后大禹治水功,創建夏朝,劃分九州鑄造九鼎,將魔書上的所有容都刻在了九鼎上!至于,至于回眼是怎麼回事兒,沒有人知道。”
“誰告訴你的這一切?”帝尊嗤之以鼻,搖頭說:“我是無相神軀的第一任主人,我是回眼的第一任主人,同樣你也是。”
“你,你是黃帝?”我瞪大眼問。
帝尊笑道:“告訴你,你或許不會明白,我且問你,你可聽說過黑理論?”
黑理論我知道一些,帝尊這個時候問出這個,我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
黑出現在宇宙當中,當太這顆恒星出現時,地球上出現了生命。隨著生命的不斷繁衍以及進化,形了現在的人類。等到人類進化到一種高度時,黑說不定會炸,屆時地球毀滅,太消失。可若干年后,太一樣的恒星還會出現,出現時與地球相同的星球同樣會再次出現生命。
這些生命再次進化繁衍,再次變我們現在的人類。進化到某個高度時,黑還可以再次炸,隨后再次生人類、再次炸、再次生,這是一個無邊際的循環,這是一個周而復始的過程。
我恍然間明白了帝尊的意思:“回眼,來自于宇宙深?”
“它的確來自于宇宙深,來的不是回眼,還有無相神軀,以及魔書上記載的所有巫!”帝尊嘆息一聲,說:“你有想不明白的事,你有解不開的結,我同樣也有。”
“我不明白為什麼無相神軀會到我上,也不明白這些巫是從何而來,更不明白回眼為何會降落在我上。可等到見到你,并且開始籌謀以后的路后,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天意。”
我約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些問題無法理解。
“既然你是無相神軀以及回眼的第一任主人,那為什麼魔書神圖會出現在莽荒古城,為什麼無相神軀會藏在沙漠當中,為什麼回眼又會存在海底宮殿里?”
帝尊把頭低下,居高臨下的著我說:魔書神圖是我放在了莽荒古城,無相神軀是我藏在了沙漠當中,回眼是我藏在了海底宮殿。
“這,這些都是你做的?”我愣了,越來越想不明白這一切,皺著眉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想死!”
帝尊嘆息一聲,又說:“我不死不滅,沒有任何人能殺了我,也沒有任何事能讓我死。天災人禍,這些全都沒用。幾百幾千年來,我嘗試過無數種死亡的方法,后來我總會安然無恙的活著。”
“回眼在你上,你想死卻死不,是回眼的緣故嗎?”我疑的問。
帝尊搖頭苦笑著說:我把回眼放進了海底宮殿,可我還是死不了。
“那你究竟為什麼死不了?又為什麼籌謀這一切,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系?你那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又是什麼意思?”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回眼中看到的一切,跟著又問:在海底宮殿,我從回眼看到了幾百年前的自己,這一切又是為什麼?
“我為何死不了,我不清楚。為什麼籌謀這一切,我已經告訴你了。至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句話為何意,也不難懂。”帝尊坐在我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說:“你在海底宮殿看到了幾百年前的自己,其實那就是你,但是他是你的同時也是我自己。”
我約有些明白了,開口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其實是一個人?”
“沒錯。”帝尊點頭,淡然的說:“我把魔書神圖放在了莽荒古城,你又拿回了魔書神圖。我把無相神軀藏在了沙漠當中,你又重新找回了無相神軀。我將回眼放置在海底宮殿,你又重新拿回了回眼。你在回眼看到的景象是你,也是我。”
“我明白了。”我看向帝尊,笑出了聲:“你的意思是,你經歷的一切,我也會經歷。你和我以及回眼,就像是黑和地球與太之間的關系,有著切的聯系,但都無法阻撓自己的命運。”
“回眼讓你和我陷了周而復始的死循環當中,所為的日月替,事實上不是我死,而是你死。不過你我都是同一個人,你死和我死沒有任何區別,區別在于你死了,而我將會為第二個你!”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回眼會把我帶到幾百、幾千甚至是幾萬年前,然后讓我擁有和你一模一樣長生不老,任何力量都無法置于死地的能力。接著我過了幾千年的時間,將魔書神圖放在了莽荒古城,又將無相神軀放在了沙漠,又將回眼放在了海底宮殿。”
“隨后我還是和你一樣會籌謀一切,籌謀出另一個替代品,也就是現在的我。讓他去代替我走向不死不滅的死循環,而我則是面臨死亡重新解。”
帝尊輕輕地點頭,證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我揚起頭看向天空中的明月,想要放聲大笑。
我原本以為日月替時我會死,是因為我會死在帝尊手上,現在看來并非如此,真的是并非如此。
我不會死,相反我還會長生不老!
但是,但是我很不希擁有這種力量,因為眼前的帝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帝尊輕聲說:“回眼是至寶,同樣又是最為毒的毒藥,它能給人無盡的歡樂,也能讓人痛不生。我夠了長生的覺,實在無法忍自己認識的人離我而去。”
“那你就將這痛苦轉移給別人?”我咬著牙對著帝尊大吼道。
帝尊凄慘的笑了笑,說:你說這話我不反駁,因為你到時候會和我一樣!
“世人都在追求長生不老,上到帝皇下到平民百姓,每個人都想要長生不老。可事實上長生不老所帶來的痛苦,遠比死亡更多。若你真的長生不老,你將會見證回的興衰,你將會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離你而去,而你卻無能為力。”
我不以為然的問:那你憑什麼肯定,我會和你一樣自私,去找一個替代品,讓他接我的痛苦?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帝尊扭頭看向我,淡淡的道:“你沒有經歷過萬世孤清,不知道這其中的痛苦,所以我不怪你。等你和我一樣,歷經萬世孤獨,你就會明白我今日的所作所為以及籌劃百年的計劃,沒有錯,而是對!”
我仰頭大笑,笑聲中充滿無盡的凄涼,同樣也充滿對帝尊的嘲諷。
或許帝尊說的對,我沒經歷過萬世孤獨,所以不能會到這其中的痛苦。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不能恨他。
可事實上我恨他一點用沒有,因為我和他是同一個人,他一步步的走到現在丟棄了回眼,舍去了無相神軀,封存了魔書神圖,而我則是反過來找到了魔書神圖,找到了無相神軀,找到了回眼。
不僅如此,我還會和他一樣,歷經萬世的孤獨,見證著回的興衰。
或許是我和帝尊聊的太過專注,以至于忘記了時間,直到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我才明白過來,天快亮了。
而我的時間,真的快不多了。
“沒讓你在你新婚之日打開那幅日月替圖,是我送給你最后的禮。”帝尊端起茶杯。
我笑著,同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說:“謝謝你給我的禮,我很喜歡。”
帝尊沒有說話,一手端著茶杯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我同樣沒有吭聲,將茶杯中的茶水喝個一干二凈。
茶是好茶,但被我咽中,卻異常苦。
“你的時間不多了。”帝尊站起,抬頭看著那一明月以及正在緩緩上升的太。
日月替,即將出現,我與帝尊的生命將要到頭。
不同的是,我們兩個一個是死,一個是活。
一個是親手摘掉命運的枷鎖,一個是親手將命運的枷鎖重重的扣在雙手與脖子上。
我抬頭看著太與月亮,忽然間很想很想再聽聽他們的聲音。
慌無措的從口袋里拿出被我關機的手機,隨后按著開機鍵將手機打開。
手機剛開沒多久,無數個短信和未接電話便是接二連三的跳了出來,基本上都是他們發給我的。
我找到方想的手機號,抖的點了一下撥號。
耳邊嘟嘟的響聲剛剛響起,方想那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像是他在無時無刻的守護著手機。
“傻蛋,你他娘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聽著方想的聲音,我忽然有種放聲大哭的沖。
我強忍住眼角的淚水,哽咽著對方想說:話嘮,你把手機開免提,我有話跟大家說。
“你怎麼了?”方想聽出了我聲音的不對勁,連忙問我。
我搖著頭大聲的說:把手機開免提!
“阿郎……”我從電話里聽到了好幾個人再我。
聲音有些雜吵,但我還是清楚的分辨出來這些人是誰。
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心如止水,已經不再畏懼死亡,可現在看來我還是錯了。
我本無法忘懷我邊的人,更無法去坦然的接這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沒有坦白告訴你們一切。可這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不想讓你們和我一樣每天都在煎熬當中,不想你們像我一樣,心如刀絞。我的時間不多了,真的已經不多了,接下來我希你們能聽我說,聽我把話說完。”我淚如雨下,手指死死的著手機,將手機的咯吱咯吱響。
我咽了一口氣,開口說:“五娘,我不在以后幫我照顧好我父母,他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回不去了,為人子未盡孝本就是我之過,我不想在讓他們為我擔憂,為我心痛。”
“五娘,你我一日夫妻,我卻負與你,若有來生我寧郎就算是孤獨終老,也要守你一世。一世不,我寧郎守你三世!三世不,十世!世世為你斬斷,世世為你留床半榻,世世為你準備冠霞帔!”
“江伯,我寧郎與你結以來就從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我求你幫我照看好五娘與我父母。我不求你為他們著想,只求你在他們走投無路時,留有一棲之地。”
“二哥,三哥。你們的好意,寧郎銘記于心。以后的路兄弟恐怕不能繼續伴你們左右,若是兩位不嫌棄我寧郎,下輩子我寧郎定會在于你們對酒當歌。”
日與月越來越近,我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
“話嘮,你和公主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我走了,你上的擔子就輕了一分。公主找了你百年,而你卻等了我百年,我不想再耽誤你,更不想讓你再為我負了公主。答應我,我走以后,好好對公主。如果想我了,來年今日對明月飲一杯,兄弟我能看到,一定能看到……”
或許是哭干了淚,我眼里的淚水沒有再流出,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我角勾起一抹笑容。
日與月重疊,站在我面前不遠的帝尊放聲大笑。
他笑,他理所應當。
長生不老困擾了他很多年,讓他求死不能,如今的死亡對于他來說就是解,他沒有什麼不該笑的。
他算盡天下,籌備多年,如今功名就,他怎會不笑?
我抬頭看向重疊的日月,發現自己的子變淡了許多,就好似一陣風就能將我吹走。
手機從我手中落掉在地上的時候,我能清楚的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哭聲、大喊聲。
我緩緩的閉上雙目,心中輕道:“若有來生,寧郎定于你們永不相負。”
事實上,我比誰都明白,結束其實是我萬世孤獨的一個開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