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太太話一出口,凌靜姝的心頓時落了地。
這纔是今日來找凌老太太的真正目的。
盧潛既是央求了淩氏提親,淩氏肯定在凌老太太耳邊吹過風了。要想徹底解決盧潛這個麻煩,從凌老太太這裡手最合適不過。
“多謝祖母。”凌靜姝淚眼瑩然,一臉激,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然後起依偎在凌老太太邊。
這副脆弱無助全心依賴信任的樣子,最能博得凌老太太的歡心。
凌老太太握著凌靜姝的手,沉了片刻。
一個尚未出閣的患了這種怪病,確實不宜宣揚。一旦傳了出去,不僅是凌靜姝的閨譽有損,凌家的面也不好看。
凌靜姝不敢將此事告訴凌五爺,自是擔心會傳到李氏耳中。李氏是個面甜心苦的主兒,表明功夫做的不錯,骨子裡是怎麼回事,又豈能瞞得過的眼睛?
若是李氏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會故意將此事渲染的沸沸揚揚。
所以,這件事絕不能外傳。
只是,淩氏和盧潛那裡又該怎麼解釋?
“孫不孝,讓祖母費心爲難了。”凌靜姝的聲音在凌老太太耳邊響起。
凌老太太回過神來,嘆口氣道:“姝姐兒,祖母也不瞞你。阿潛傾慕你的事,你姑母已經和我說過了,還想著爲阿潛提親。我原本顧慮著阿潛比你小兩歲,不願答應這門親事。可阿潛子固執,在你姑母面前聲稱非你不娶。你姑母也和我說了,先定下親事,等阿潛滿十六歲了再親。”
“盧家雖然不能和京城那些勳貴人家相提並論,也是名門族。阿潛是家中嫡子,頗得你姑父的寵。你嫁到盧家,嫡親的姑母就是你的婆婆,絕不會苛待你。說起來,也是一門好親事。所以,我已經答應你姑母了。”
果然如此!
凌靜姝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流出張倉惶:“可是,我對潛表弟只有姐弟之,並無他想。而且,我現在又患了這種怪病。若是不能治好,只怕這輩子都不能嫁人了......”
說著,用袖掩面,噎噎地哭了起來。
凌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你先別急。這等怪病,我確實聞所未聞。不過,京城名醫衆多,說不定能治好。”
如果......這病治不好,日後說親確實是樁極大的憂。
連一手指都會反胃嘔吐,還怎麼嫁人生子?
算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幸好當日只是口頭應允了淩氏,並未宣揚此事,凌府上下還無人知曉。找個機會私下裡和淩氏說清楚其中的緣故,解除這個口頭婚約就是了。
凌老太太思忖片刻說道:“你姑母那邊,我自會和說清楚。你不用擔心。”
凌靜姝哭聲漸止,紅著眼眶說道:“祖母,潛表弟年齡還小,正是子最犟最執拗的時候。若是讓他知道這門親事不,只怕會鬧騰不休。到時候鬧的人盡皆知,盧家和凌家面都不好看。也會傷了我們兩家的分。”
“不如先好言哄著他,將此事拖延下去。等我和阿霄一起去京城,他見不到我了,心裡的執念也就慢慢淡了。過上一段日子,姑母領著他回了冀州,再將實告訴他。到那個時候,他就是想鬧騰也沒法子了。”
凌老太太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既委婉,又不會傷了彼此的面分。
“好,就依你的主意。”凌老太太舒展眉頭,笑著說道:“你這丫頭,病了一場,倒是變的比以前更聰慧伶俐。考慮問題也比以前周全的多。”
凌靜姝用袖子了眼淚,乖巧地應道:“孫平日看著祖母說話行事,總能學到一二。”
這記馬屁拍的有些骨,凌老太太聽著十分順耳。再想到凌靜姝正值青春韶華的大好年華,卻患上了這等不知能否治癒的怪病,心中更多了幾分憐惜之:“出門在外,又是求醫問病,總得多帶些銀子防。這幾日你先命人暗中打點行裝,臨走前到祖母這兒來,祖母自會爲你準備妥當。”
凌靜姝激涕零地道謝:“祖母,你待我實在是太好了。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傻丫頭,和祖母說這些豈不是太見外了。”凌老太太含笑道:“祖母心中只盼著你和阿霄都好好的。此次去京城,若是能治好阿霄的眼睛,你的怪病也能痊癒,祖母就再無憾了。”
“至於親事......”凌老太太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你還小,倒也不急著說親。等你的病痊癒了,回了定州,我再爲你挑一門好親事。”
凌老太太還不知道,此次離開定州,本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凌靜姝聲應了。
祖母兩個絮絮叨叨地又說了些閒話,凌靜姝才告了退。
......
花了這麼多脣舌功夫,說服了凌五爺和凌老太太,也安排妥當了一切,凌靜姝腦海中繃著的弦終於稍稍鬆了下來。
盧潛的子偏執的可怕,正面拒絕本沒用。這麼一走了之,也未必能一勞永逸。不過,總能先將眼前這一難關應付過去。
這些事,凌靜姝在凌霄面前卻是隻字不提:“......阿霄,我今日已經求了父親和祖母應允。他們已經同意我陪你去京城治病了。”
凌霄驚喜不已:“真的嗎?父親和祖母都同意了?”
“恩,父親會親自和大伯說一聲,我們隨著他們一起去京城。祖母也說了,會爲我們多準備些銀子防。”凌靜姝握著凌霄的手,聲說道:“不過,在走之前,我們要將這個消息瞞下。除了父親祖母還有你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
凌霄一愣:“母親和大哥也不能告訴嗎?”
凌靜姝眼中閃過一涼意,聲音也低了下來:“不能說,尤其不能讓母親知道。絕不會樂見你治好眼睛恢復如常,要防著從中作梗。”
凌霄又是一愣,心裡泛起陣陣涼意:“阿姝,你爲什麼會忽然這麼說?母親對我們兩個雖然冷淡些,總不至於會害我吧!”
凌靜姝不答反問:“阿霄,你真覺得當年摔跤眼盲只是意外?”
凌霄全一,漂亮又迷濛的眼眸裡滿是震驚:“阿姝......你是說,當年是母親暗中命人害我?可是,當年一直在院子裡養胎。院子裡的事是夏姨娘掌管,伺候我的下人也是夏姨娘挑的。後來我摔跤昏迷,醒來後眼睛看不見了,比誰都著急。四請名醫來爲我診治......”
凌靜姝淡淡地打斷了凌霄:“正因爲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了,所以一直無人疑心到的上。”
你說的那麼肯定,難道是查到了什麼證據?
話已經到了邊,凌霄又默默地嚥了回去。
論親疏遠近,李氏拍馬也難及凌靜姝。凌靜姝一心爲他著想,他若是追問不休,豈不是傷了凌靜姝的心?
凌靜姝似是看穿了凌霄的心思,放了聲音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我確實沒有證據證明當年的事是暗中搗鬼。不過,多提防一些總不是壞事。先瞞上幾日,等我們臨走的時候,再讓知道也不遲。”
到那個時候,李氏就算心中再不忿也沒時間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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