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舉,大出衆人意料。
皇太孫微微挑眉,打量凌霄一眼,忽地問道:“你們是雙生子?”
凌霄和凌靜姝的相貌頗爲相似,卻又有些微不同。
凌霄生的緻漂亮,凌靜姝卻是清豔明。
凌霄答了聲是。
“你是弟弟吧!”皇太孫的語氣十分肯定。
“是,阿姝比我早一步出生。”凌霄一時不清皇太孫的詢問有何用意,老老實實地答了問題,又加了一句:“我不是生來眼盲,八歲時意外摔跤傷到了頭部,之後便看不見了。”
那麼一個鐘靈毓秀的年,偏偏是個瞎子,委實令人惋惜。
皇太孫眸微閃,隨口問道:“你們姐弟不住京城,此次爲何會隨著凌郎中去?”
沒等凌霄吭聲,凌靜姝便搶著起過來跪下了:“回殿下的話,大周朝的杏林名醫大多在京城,此次我陪著阿霄進京,是想爲他求醫問藥,治好他的眼。”
求醫問藥?
皇太孫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在眼前的,淡淡問道:“你是打算帶著他去回春堂,求衛太醫診治吧!”
衛太醫創了回春堂,收容治好了不原本認定了必死的病患,治好的疑難雜癥更是數不勝數。這幾年來名聲大噪,早已過了太醫院裡的一衆太醫。在民間更有神醫的譽。就連遠在定州的凌靜姝,也聽說了衛太醫的名諱。
凌靜姝垂首應了聲是。
此時的凌靜姝。順恭敬,禮數週全,挑不出半點不是。
和昨夜那個面容蒼白卻冷厲倔強的判若兩人。
皇太孫眼中閃過一興味。漫不經心地吩咐:“你們兩個不必跪著了,都起說話吧!”
凌靜姝和凌霄一起謝了恩,起的時候,凌靜姝很自然的扶著凌霄的胳膊,低低地叮囑:“阿霄,小心些。”
姐弟兩個一般高矮,並肩而立。面容相似卻又各有千秋,風采奪人。
也怪不得那些匪徒了心思。
皇太孫的目掠過凌靜姝姐弟,又看向凌霽:“昨天夜裡是你放的求救信號吧!此次能及時救下你們。也虧得信號放出的早。”
若是遲上片刻,只怕趕到的時候,匪徒們早已擄了人遠遁而去了。
凌霽卻是一愣:“昨夜的求救信號不是我放的。”
“或許是船伕們放出的求救信號。”凌大爺猜測道:“待會兒仔細問上一問,找出放求救信號的人。一定要重賞……”
“昨夜的求救信號。是我放的。”一個清潤婉的聲音響起。
衆人:“…….”
在衆人震驚錯愕的眼神中,凌靜姝靜靜地說道:“那日在碼頭上,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後來兩天裡總有些心神不寧,便讓白玉去找船伕要了一個竹筒信號來。本是想著有備無患。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匪徒夜襲。我被驚醒之後,立刻就放了信號。”
……
說的輕而易舉。
可在那樣的況下,忽然被匪徒襲擊,人人自危心慌意躲藏還來不及。哪裡還想得起放什麼求救信號。一個弱卻臨危不,第一時間裡放出了求救信號……
這等勇氣膽量。委實令人驚歎!
凌靜嫣怔怔地看著凌靜姝,像是第一次看清的模樣。
凌霽的目更復雜些。
他想到了昨夜凌靜姝面對匪徒時冷靜的應對,想到了那把沾滿了鮮的匕首……纖弱似柳的窈窕影裡,到底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皇太孫也在看著一臉靦腆溫的,眼中閃過一哂然,卻並未說什麼。
船艙裡安靜了片刻之後,凌大爺才張口打破了沉默:“阿姝做的好。說起來,此次多虧了阿姝。如果不是相互,只怕我們都兇多吉。”
皇太孫挑了挑眉,哦了一聲,尾音上揚。
凌大爺在場混跡多年,最擅長察言觀揣心思,見皇太孫對此事興趣,立刻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說來真是慚愧。臣當時被嚇的六神無主,唯恐惹怒了匪徒,也沒敢出聲……”
“所以,你就任由一個未出閣的隨著匪徒走了?”皇太孫淡淡地打斷凌大爺,深莫測,不辨喜怒。
語氣中的一不以爲然,卻清晰無誤的流出來。
凌大爺冷不丁地聽到這一句,無言以對,一張老臉火辣辣的。
“在當時的況下,這麼做才能保全所有人的命。”爲凌大爺解圍的人竟是凌靜姝。一臉溫誠懇的看著凌大爺:“大伯父忍辱負重,侄心中只有激,絕無半個字怨言。”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凌大爺的面總算好看多了。
如果說之前只覺得對凌靜姝有些愧疚,現在無疑已經上升到了“果然還是自家侄最親知道隨時護著大伯父面”的滿意。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瞄了凌靜姝一眼:“凌九小姐一介弱質流,竟敢面對匪徒,勇氣可嘉,令人佩服。”
敢手殺人,何止是勇氣可嘉,簡直是世間見。
凌靜姝只當沒聽出皇太孫的言外之意,故作順地垂下頭:“多謝太孫殿下誇讚。”
……裝模作樣倒是有一套。
皇太孫扯了扯脣角,眼裡倒也沒什麼不快。
王通在一旁提心吊膽,見皇太孫並未發怒,才放下心來。
皇太孫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兒。別的年在這個年齡還在讀四書五經,他卻已經接手東宮事務,統領東宮屬,理朝堂政事。
年輕權重,心思深沉,眉目微沉,不怒自威。
邊的人都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唯恐一個不慎惹得皇太孫不快。
太子太子妃對這個長子寵有加千依百順,皇上對皇太孫也格外重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這樣的皇太孫,平日裡衆人結討好奉承還來不及,自是無人敢拂逆他的心意。哪怕是他皺一皺眉頭,邊的人也是心驚膽戰的。
沒想到,今日對著這位凌九小姐,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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