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船,地跟在皇太孫的一行船之後。
匪徒夜襲的影依舊籠罩在衆人的心頭,猶如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也會惹來驚慌。尾隨在皇太孫的船隊裡,纔算心安。
一起啓程,一起行船,一起停泊休息。
到了休息的時候,凌大爺果然領著凌霽去了皇太孫的船上請安。至於一衆眷,自是不便隨行。
凌霄眼盲行不便,不願跟著去,坐在凌靜姝的屋子裡,怔怔的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霄,你這是怎麼了?”凌靜姝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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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忙忙碌碌心思浮,下午又在凌靜嫣那裡消磨了半天時,一時也沒顧得上凌霄。直到此刻,才察覺到凌霄的異樣。
凌霄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我好的很。”
笑的勉強又難看。
這哪裡是沒什麼,分明就是心事重重。
因爲眼盲,凌霄很接外人,心思也格外敏銳細膩。
凌靜姝聲說道:“是不是還在想昨夜的事?”
凌霄本不想承認,可他從不在凌靜姝面前說謊,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他一直在宅里長大,何曾經歷過昨夜那樣兇險可怕的景。
凌靜姝看著這樣的凌霄,一顆心都被揪了,忍不住走上前,摟住凌霄單薄的軀:“一切都過去了,你別再胡思想了。”
凌霄悶悶的聲音響起:“阿姝,我太沒用了。遇到匪徒,本保護不了你,還了拖累,我真沒用。”
當凌靜姝毅然跟著匪徒走的時候,他難過極了。也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的眼盲和弱無用!
如果他能看得見,至能站在阿姝的面前!至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阿姝被挾持帶走。至能像白玉一樣,不管不顧地追上去,和阿姝同生共死。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被絆倒在冰冷的船板上。聽著阿姝的腳步聲遠去,弱又無助的哭泣......
他真沒用!
他就是個廢!
淚水從凌霄眼角落,滴落在凌靜姝的手背上,一陣微涼。
“你怎麼會是拖累。”凌靜姝心裡又是酸又是心疼。忙聲安:“阿霄,在我心裡,你是世上最好最優秀的年,也是最溫最的好弟弟。”
凌霄沒說話,肩膀微微聳著。不時地傳來斷斷續續的泣聲。
凌靜姝輕嘆一聲,也不吭聲了,只溫地輕拍凌霄的後背。
他心鬱,肯傾訴肯哭出來也是好事,總比鬱結在心裡的好。
不知過了多久,凌霄的哭聲才漸漸停了。
凌靜姝用帕子爲他了眼淚:“現在心好些了麼?”
凌霄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抹眼淚的......就算是在最親近的凌靜姝面前,也有些赧。
“誰都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現在一切都平安解決了,事也徹底過去了,就別再想了。”凌靜姝低聲說道:“你眼睛看不見。有諸多不便。等將來治好了眼睛,再來保護我也不遲。”
凌霄用力地點點頭:“阿姝,我真想立刻就到京城,立刻就見到那位衛太醫,立刻求他治好我的眼睛。”
一連三個立刻,逗樂了凌靜姝。
凌靜姝輕笑出聲,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附和:“是是是,我們很快就會到京城了。然後去回春堂求衛太醫爲你診治,只要能治好你的眼睛,花再多的銀子也值得。”
凌霄有些不樂意地抗議:“阿姝。我只比你小了幾個時辰,和你一般年齡。你別總拿我當孩子哄好不好!”
瞧瞧這脾氣,分明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凌靜姝莞爾一笑,繼續哄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早該將你當大人了。你已經十四歲了,再過一兩年就該娶妻生子了,哪裡還是孩子。”
凌霄:“......”
漂亮白淨的小臉瞬間漲的通紅。
凌靜姝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卻暗暗唏噓。
前世凌霄倒是定了親事,可在親前。李氏就對凌霄下了毒手。可憐的凌霄,還沒來得及親生子,就在最好的年華隕落。
剛纔說的話半是玩笑,另一半卻是發自肺腑的嘆。
這一生沒有再嫁人生子的打算了。只盼著凌霄能像常人一樣娶妻生子,幸福終老。
凌霄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不想早早親。等我治好了眼睛,我還要讀書考取功名。將來爲你挑一個好夫婿,等你出嫁了,我再親。”
凌靜姝半真半假地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你就不用爲我心了。”
凌霄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敏銳,立刻皺起了眉頭:“阿姝,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
“當然沒有。”凌靜姝想也不想地否認。
的反駁太快了!
反而顯出了蓋彌彰。
凌霄的目茫然沒有焦距,卻準確無誤地看了過來:“阿姝,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你憐惜心疼我,照顧我。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我也希能爲你的依靠,或許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至也能爲你分擔些心事。”
“你別總把我當孩子,我已經長大了。你別再將所有事都瞞著我了。”
凌靜姝將心事藏的極好,朝夕相伴的凌靜嫣等人都被瞞了過去。可又怎麼能瞞得過與心有靈犀的凌霄?
凌霄一直沒追問,也是他的和包容。
凌靜姝看著與自己有七八分肖似的臉孔,心中陡然生出一衝。
將一切都告訴凌霄!
縱然有那麼多人曾辜負背叛傷害過。可凌霄是永遠不會背棄的。
揹負著沉重暗的過往和仇恨,猶如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在心頭。如鯁在,寢食難安,日夜思慮。如果有人能爲分擔心事,或許也能輕鬆些......
話到了邊,卻又變了若無其事的敷衍:“阿霄,我怎麼會有事瞞著你。”
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還是由獨自揹負吧!
凌霄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失,卻沒再追問。
阿姝有不肯告訴他,一定是怕他跟著憂心吧!他要儘快地長大堅強起來,才能爲阿姝的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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