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再深沉再明,到底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年,更是一個被衆人慣著順著不敢有毫忤逆的年。
所謂喜怒無常,是因爲翻臉時便意味著有人要倒黴。
所謂晴不定,是因爲他的心好壞能決定周圍人的命運。
當有人並不懼怕他的份,用犀利的口舌回擊時,他除了憤怒之外,一時竟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總不能像對待侍衛宮那樣,輒命人打板子!
也不能像訓斥東宮屬那般發脾氣!
凌靜姝又故意表現得謙卑,將譏諷藏在了恭敬的面下......他甚至找不到要發怒的理由!
皇太孫抿了薄脣,臉上沒有一多餘的表:“你知分寸懂進退就好。”
聲音平平板板的,聽不出半點怒氣。
王通心中暗暗苦。
凌靜姝似是沒察覺到皇太孫平靜的表面下波濤洶涌的怒氣,謙恭又禮貌地說道:“我們姐弟先行退下了,也免得打擾了太孫殿下的好心。”
......皇太孫繼續面無表:“本王準你們告退。”
誰都看得出皇太孫殿下十分不快。
無形的威讓人不過氣來。空氣也像停止了流,凝滯又沉悶。
凌靜姝微笑著和凌霄一起行禮告退。然後轉離開。
雖然凌靜姝是先行離開的那一個,可衆人都很清楚,剛纔這場口舌氣度乃至心的較量,輸了一籌的那個人絕不是凌靜姝!
蔣氏和凌霽迅速地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和苦笑。
凌霽著頭皮請罪:“太孫殿下,阿姝自生在定州,長在定州,平日極出宅。被祖母慣出了任的脾氣,說話失了分寸,惹得殿下不快。還請殿下海涵。不要和計較......”
完了!
怎麼能這麼勸!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太孫殿下大家都看出他剛纔落了下風嗎?太孫殿下可是心高氣傲最要面的......這下不真的翻臉纔怪!
王通聽的後背一一冷汗,連連衝凌霽使眼。
“王通,你的眼裡進了沙子?還是筋了?”皇太孫冷冷的聲音陡然在王通耳邊響起。
得了,這把火沒衝著凌家人去。倒是燒到他這個無辜的池魚上來了。
王通心裡哀嘆著,反應卻比頭腦更快了一步,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了:“都是屬下的錯,還請殿下責罰。”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哦?你哪裡錯了?”
“屬下揹著殿下眉弄眼,失了東宮侍衛的尊嚴面。應該重罰,以儆效尤!”王通皮子十分麻溜,請罪的態度更是誠懇。
皇太孫面稍緩:“看在你認錯態度誠懇的份上,就罰的輕一些。半日之,將這艘船的船板乾淨。”
堂堂東宮太孫侍衛統領,跪著船板......實在是太丟人了!
王通暗歎一聲倒黴,口中卻不敢有半點猶豫,立刻謝了恩:“屬下領命,謝殿下不殺之恩。”
凌霽蔣氏凌靜嫣:“......”
有了前車之鑑,蔣氏甚至不敢當著太孫殿下的面和凌霽“眉來眼去”。鼓起勇氣張口道:“殿下,待會兒船就該啓辰了,我們也先告退了。”
皇太孫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恩準了。
凌霽夫婦領著一冷汗的凌靜嫣退下了。
“阿姝,你又因爲我委屈了。”
剛回艙房,憋了一路的凌霄便迫不及待地自責:“如果不是爲了我,你也不用張口求人,也不會太孫的白眼閒氣了。”
凌靜姝莞爾一笑,輕輕地拍了拍凌霄的肩膀:“阿霄,你這次可弄錯了。了悶氣的人可不是我。是那位份尊貴喜怒無常的太孫殿下才對。”
凌霄還是一臉的悶悶不樂:“我知道你反擊回去了......可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他欺人太甚。不願幫忙也就罷了,還要擺出高高在上的臉冷嘲熱諷,實在是可氣。”
那一刻的尷尬難堪。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頭,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
凌靜姝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那位太孫殿下正憋悶生氣又發不出火。你多想想這些,心就會好了。”
凌霄想了想,咧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又有些擔憂地低語:“阿姝。萬一那個皇太孫是個錙銖必較心狹窄的脾氣,日後藉機尋我們的麻煩怎麼辦?”
說這種話確實有些喪氣。
可彼此份有天壤之別,人家一指頭,也能讓他們姐弟吃盡苦頭,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凌靜姝的語氣依舊平靜淡然:“放心好了。太子弱,一直在靜心修養。皇太孫要打理東宮,要防備著明箭暗箭,要學著理政事,還要和一堆心懷叵測的皇叔們鬥來鬥去......哪有閒工夫來尋我們的麻煩。”
再者,以看來,這位皇太孫脾氣雖然不好,對著外人卻不肯輕易發脾氣,要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
堂堂太孫,怎麼好意思和一個閨閣慪氣較勁。
簡單來說,就是死要面子。
剛纔是故意那般應對。一來是出口悶氣,二來便是要試探這位皇太孫的脾氣。更重要的一點,是要利用此事加深在他心中的印象和份量。
要讓他看到的銳氣和鋒芒,將來投靠到東宮旗下借力復仇,纔有可能被接納。否則,堂堂皇太孫要什麼樣的人才手下沒有,又怎麼會正眼看?
當然了,這些的心思還是不必告訴凌霄了。
“接下來幾日,我們躲的遠一些,不見他就是了。”凌靜姝笑著安凌霄:“他總不會跑到我們的船上來找我們算賬。”
這倒也是。
凌霄點點頭,臉上又有了笑容:“好,還有幾天就到京城了。到時候我們住在大伯父家裡,和太孫殿下也沒什麼來往的機會。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會把這一段過節忘了。”
凌靜姝隨口附和著:“是啊,以後不來往就行了。”
不來往怎麼可能!
只是要等到清了這位皇太孫的脾氣和弱點,再尋找合適的機會接近投誠。
......(。)
ps:??可憐的王通~o(n_n)o~
今天是大年三十,不知道能不能寫出三更來,所以先更八點的章節。其餘的看能寫出多再更吧~~順便預祝大家新年快樂,不用打賞給我發歲紅包了~這絕不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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