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巧雲便將消息傳了出去。
又隔了一日,皇太孫傳了消息進宮。
“小姐,這是殿下特意吩咐要親自到你手上的信。”巧雲將一個卷的的紙卷給了凌靜姝。
這是皇太孫寫給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是他大婚的那一天讓人送進宮來的。
凌靜姝展開紙卷,筆鋒剛勁的字跡映眼簾,墨跡濃重,力紙背。還沒來得及看信上的容,冷肅之氣便撲面而來。
字如其人,一點不假!
凌靜姝迅速地將信瀏覽了一遍。信中並未涉及半點私,冷凝漠然高高在上的口吻,和他平日說話的語氣一般無二。
消息已經收到!我會命人暗中盯燕王的一舉一,早做提防。此事你做的好,我會記下你的功勞。父王登基,我爲儲君之日,就是我兌現承諾之時。我會將盧家連拔起,讓盧家永無翻之日。
最後一句,帶著濃厚的腥氣,冷酷無比。
短短幾句話,凌靜姝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頭也舒展開來。
皇太孫沒忘了他的承諾就好。
至於他對的心意,註定是要辜負了。只能當做不知道這封信中流出的思念和盼,很快將信燒燬。
……
四天後。
皇上領著燕王和安雅公主,還有宮中幾個年輕的嬪妃,出發去了行宮。隨行伺候的宮和侍約有兩百餘人,還有數十個宮中的樂師和歌舞姬。
前後護駕的五百林軍侍衛,一個個材高大魁梧,騎著駿馬,挎著長刀,整齊的盔甲在下閃閃發。
一長列車隊馬隊,延綿數裡,聲勢浩大。
太子和皇太孫領著文武百列隊相送。
直到聖駕遠去,衆人才各自鬆了口氣,一起回了朝堂裡。
皇上不在宮裡,太子便得代爲坐鎮宮中,從今日起就要留宿在宮裡。太子妃也隨之一起進了宮。
朝會後,太子私下召了皇太孫來說話。
父子兩個素來親近,說話時也無需拐彎抹角。
太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你皇祖父此去行宮,則住上一兩個月,多則三月半載不會回宮。這朝中外的事,就要靠我們父子兩個撐著了。我代你皇祖父坐鎮宮裡,其他的事你要多上心。”
“府裡的事,除了大事之外需向我稟報,一應瑣事都由你看著置。”
皇太孫不喜多言,只拱手,簡單地應了聲是。
太子知道皇太孫的脾氣,自然不會見怪,又說道:“行宮那邊的安危,有林軍統領楊圩在,倒是不必我們父子心。”
楊圩是皇室宗親子弟,算起來和太子是同輩,治軍嚴厲,對皇上忠心耿耿。有他在,皇上的安危無需憂心。
皇太孫目一閃,淡淡說道:“楊統領爲人明強幹,手高強,確實是個有用之人。不過,也不能就此疏忽大意,免得爲佞小人所乘。”
這番話,分明是話中有話別有所指。
太子心思敏銳,立刻聽出了些許微妙來:“阿曜,你這麼說是何意?是不是查探到了什麼消息?”
太子的一直不算好,東宮事務早已都到了皇太孫的手裡。爲了不讓太子勞碌心傷了,有許多事皇太孫會自行置,太子未必知。
皇太孫神不變,看似隨意地說道:“父皇不必多慮,我只是覺得凡事要多加小心,免得出了差錯。”
還沒發生還沒影子的事,就不說出來,免得太子憂慮。
太子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皺著眉頭問道:“我知道你不是無風起浪的人。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是得知了什麼消息。不要瞞著我,說來給我聽聽。”
太子這般追問,皇太孫也不便再瞞,迅速地低語道:“我在宮中安了眼線,查探到皇祖父此次堅持要去行宮,是因爲燕王從中慫恿的緣故。以燕王無利不起早的格,怕是沒存什麼好心。”
太子一驚,霍然看向皇太孫:“這麼重要的事,你爲什麼不早點說?”
“早點說又能如何?”皇太孫挑了挑眉,面容平靜得近乎冷漠:“父皇這半年來,對燕王格外寵信賴。不然,也不會聽從燕王的建議去了行宮。就算父王知道了此事,在無憑無據的況下,也不便在皇祖父面前說什麼。”
太子啞然。
是啊!
就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跑到皇上面前,說你的小兒子其實是居心叵測不懷好意不?
就算有再多的疑心,沒有任何憑據,也是無可奈何。
皇太孫目微閃,沉聲道:“千日防賊,也免不了終有一疏。倒不如乘了燕王的心意,看看他究竟要如何出招。等事發了,皇祖父就是再不信燕王有篡位之心也得信了。”
太子先是點點頭,很快又咂出些異樣來,忍不住看了皇太孫一眼:“你是想以你皇祖父爲餌,得燕王出手?”
皇太孫抿了抿脣角,算是默認了。
“荒謬!荒唐!膽大妄爲!”太子的臉陡然變了,怒目相視,厲聲斥責:“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置你皇祖父的安危於不顧!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燕王膽大包天,對你皇祖父了手。到時候你皇祖父出了意外該怎麼辦?你……你簡直太令我失了!”
面對太子的怒火,皇太孫神依舊鎮定,跪下請罪道:“請父王息怒,聽我一言。”
“我這麼做,也是不得以而爲之。燕王平日僞裝的太好了,整日待在皇祖父邊伺候。皇祖父對他的偏也越來越明顯,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他若是真的老實安分,也就罷了。可惜不是。父王心裡也很清楚,照這樣下去,燕王遲早會父王的心腹大患。”
“父王是儲君,一言一行萬衆矚目,不宜主出手對付燕王。現在燕王自己按捺不住有了靜,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事。”
“只要燕王有了異,我們父子也就有正大明的理由剷除這個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