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七年,柳氏再度懷孕,雖是喜事一件,卻也將嚴祈文和阿竹驚得夠嗆。
當然,靖安公府對二房有喜的反應也不一,嚴老太君是極欣的,嚴老太爺一句知道了就不理會了,大房夫妻都很高興,老夫人和三房則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連眉頭都耷拉起來。其他四房五房,倒是有點兒與他們不相干的樣子,該幹嘛就幹嘛。
除此之外,西府的二老夫人、三老夫人都使了媳婦帶禮過來探,還有嚴祈文的同僚家的眷,紛紛帶禮上門賀喜。
熱鬧了三天,終於沒人再登門了,嚴祈文趕讓人將院門關了,讓柳氏安心養胎。不如此不行,柳氏開始害喜了,每天早上起牀第一件事就要抱著盂盆吐個稀哩嘩啦的,吃什麼就吐什麼,整個人都蒼白弱了不,將嚴祈文和阿竹都嚇得夠嗆。偏偏太醫和大夫都說這是正常現象,使得嚴祈文有火也無發。
爲此,老太君免了柳氏的請安,讓安心呆在五柳院養胎,何氏也每日過來探,變著法子弄些乾果醃酸梅等過來給食用,看看能不能止吐。
“這一定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嚴祈文對著妻子平坦的肚子惡狠狠地道,然後撈來自己的胖兒,的小臉,嘆道:“當初懷阿竹的時候,什麼事兒都沒有,平平安安到孩子呱呱墜地,果然咱們家阿竹生下來後,就是個乖巧又孝順的孩子。”
阿竹拿腦袋去撞了下自己老爹的手,孝順地道:“阿爹你放心吧,阿竹一定會孝順你和孃親的。弟弟以後不聽話,我來教訓他!”心裡已經磨刀霍霍地決定,弟弟生出來後,要將他教導爲一名允文允武的絕世好男人。
至於會不會是妹妹——阿竹下意識地不去想,這多不吉利啊!
並非是阿竹重男輕,而是這個時代制度問題,唯有男孩纔是子嗣,才有後,的父母有了兒子,纔不會教人瞧不起,甚至孃親才能在親戚妯娌面前起腰桿,以後纔有兄弟依靠……種種原因下來,阿竹自然也希有個弟弟。不爲自己,也爲讓母親別再爲這事而出愁容。
一席話說得嚴祈文心裡熨帖極了,果然是他的乖兒。
因爲柳氏害喜嚴重,使得阿竹放下了那些七八糟的事,一心一意地跟著爹一起想法子減輕柳氏的害喜癥狀。
除了嚴祈文父,同樣憂心的還有柳城夫妻,爲此,柳城還打算讓妻子留下來照顧妹妹,不過被柳氏拒絕了。眼看天氣冷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如何能將嫂子留下來?而且何氏中秋後出發進京到現在,估計也想念家中的孩子們,自然不能阻了人家母子團聚。
爲此,柳城只得將起啓的時間延後幾天。當然,除了柳氏有孕外,還有靖安公府老太君七十五歲的壽辰就要到了,柳城也打算一併給老太君祝了壽後再回西北。
十一月二十是靖安公府老太君七十五歲壽辰。
雖然不是整壽,但嚴氏子孫孝順,皆想要爲大肆辦壽宴慶祝一翻,兼之老靖安公的孝期也過了,正是要熱鬧熱鬧,老太君想想也沒再製止,高氏便給親朋友好友廣下帖子。
靖安公府的老太君的壽辰自有一翻熱鬧,那天一大早,整個靖安公府便熱鬧起來,待到了時間,靖安公府大門大開,賓客盈門。
阿竹被孃好生打扮了一翻,濃的頭髮梳了兩個丫髻,用青竹的頭繩紮後,又簪上了竹葉形狀的珠花,上穿著淡青鑲紫邊的禙子,下是繡著竹子的百褶,脖子上戴著纓珞項圈,小臉紅撲撲的,齊眉瀏海,看起來就是個胖萌胖萌的蘿莉。
柳氏臉蒼白地倚在榻上喝檸檬水,見到阿竹被孃帶過來,也不由被這萌的樣子喜得了兩把,驕傲道:“我們家阿竹果然是最可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那些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哪有自己兒這般萌可?
阿竹了角,萌蘿莉果然是大殺,甭管這時代是不是以瘦爲,但萌點卻是共同的,蘿莉大多是子無法抗拒的萌。
又爲阿竹整了下頭上的珠花,柳氏終於起,牽著阿竹一起到春暉堂去拜見老太君。
春暉堂裡不僅有老太君,還有很多勳貴之家的老夫人和媳婦,坐在一起喝茶說笑,至於跟隨父母來祝壽的那些小姑娘們,都被引到了花園裡的暖房去說話玩耍了,若是看對眼的,說不定還能個手帕。
因柳氏有孕,且害喜嚴重,所以老太君並沒有讓全程陪同,而是讓歇息好再過來。所以阿竹也並未第一時間和姐妹們過來與這些份尊貴的夫人們見面,反而遲了一步,等們到來的時候,春暉堂裡已經沒有和同齡的小姑娘了。
阿竹給老太君磕頭祝壽後,很快便被一羣老太太和大媽們拉起來臉手了,整個人像傀儡一般被過來過去,原本紅潤的臉更是被了猴子屁一般,讓覺到了一種火辣辣的疼痛,簡直就像被-的苦白菜一般。
“這就貴府的三姑娘麼?和姐妹們不一樣呢,看著壯實。”一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笑道,約模四十,容貌明,笑容爽利,上有一種養尊憂的尊貴氣質。
阿竹只瞄了一眼,便覺得這婦人的份不簡單,不然也不能在家曾祖母面前如此隨意說話,而且其他人還只能含笑恭順地傾聽說話。
果然,便聽到老太君含笑道:“正是三丫頭青竹。三丫頭,這是安長公主。”
安長公主可是當今皇帝的嫡親妹妹,與承平帝的極好,所挑選的駙馬是書香世家子弟,據聞有狀元之才,貌比潘安。婚後夫妻倆琴瑟和鳴,極爲恩,已育有兩。
阿竹又上前給安長公主行禮,安長公主拉起阿竹攬到懷裡,著的小胖爪子,對柳氏笑道:“你們家竹丫頭真是個可的人兒,只比我家萱兒小一歲,以後你們這些姐妹們有空,可要到我府裡玩啊。”
老太君笑道:“小人家的,如何能與昭萱郡主比?昭華郡主和昭萱郡主那般標緻的姑娘,老婆子活到這把年紀可難見幾個,也是公主纔有這般福氣。”
安長公主忍不住笑起來,作母親的自然聽旁人稱讚自己的兒。然後又了阿竹的小胖臉,說道:“好啦,三姑娘去玩吧。”
老太君便示意丫鬟帶阿竹到花園去找那羣勳貴家的小姑娘玩兒。
阿竹規規矩矩地行禮告退,離開之前看了眼坐在高氏旁邊的柳氏,見臉依然蒼白,卻又忍著不流出異樣以免失禮,心裡有些擔憂。陪著老太君的都是京中有權有勢的勳貴家的夫人,品級都是超品或一品,份尊貴,柳氏即便難,也只能忍著。
引出去的丫鬟碧靈似乎看出了的憂慮,笑道:“三姑娘放心,二夫人現在子貴重,過會兒老太君便會使人送去歇息的。”
聽罷,阿竹方放下心來,對碧靈道:“碧靈姐姐,不用你送啦,我自己去暖房找姐妹們就行了,你回去伺候曾祖母罷。”
碧靈又是一笑,叮囑了碧草幾句,便折回了花廳。
阿竹帶著碧草往暖房行去,其間忍不住問道:“昶表哥來了麼?”幾天不見柳昶,阿竹不由有些想念——別誤會,只將柳昶當弟弟,想念的不過是柳昶耐心陪練字時,會指點的書法。
雖然被個八歲的孩子指點有點丟臉,但誰讓技不如人,就算重生一回,習字問題也只能一步步來,苦練不輟,萬萬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柳昶點評時是毒舌了點兒,卻總能給出正確的見解,讓能及時糾正。
碧草笑道:“表爺自然來了,幾位爺和鍾爺拉他去陪來府裡祝壽的那羣爺去遊園了。”
小孩子都比較活潑,也不能拘著他們在屋子裡陪大人們說話,何況小孩子也坐不住,所以便分爲男一撥一撥讓他們各自去玩,吩咐下人們看了便是。
正說著話,走過遊廊拐彎的時候,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正著。當然,煞不住車的是阿竹,誰讓天氣冷,又穿得多,圓滾滾的一團,差點兒就滾了過去,還是來人好心地出一條高貴的,輕輕地在的腰間,卸了的衝勢。
阿竹掛在來人出來的上,擡頭便看到一張俊雅治的臉,還有那雙看似嫵實則清冷的丹眼。
陸禹低眸看著蠢乎乎地掛在他上的胖蘿莉,忍俊不,說道:“胖竹筒,你好重。”
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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