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兒子已經五個月大了,學會了翻,而且也顯示出了活潑好的一面,每次因爲上被裹著襁褓而無法翻蠕時,便要扯開嚨嚎上那麼一嗓子,將人弄得夠嗆。
俗話說:三擡四翻六會坐,七滾八爬週會走!阿竹家的胖兒子很忠實地遵守著這個規律,別看他胖,但是胖子也有活潑好的權利嘛,所以在小胳膊小開始有力能蹬被子後,便顯現出好的一面,不再像只小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
只可惜,天氣太冷了,即便在室燒著地龍,阿竹也不可能直接讓胖兒子穿著夏天的開檔,讓他滿牀翻滾,而是裹著不那麼厚的襁褓。如此,胖兒子只有雙手能,被包裹著,翻困難,每次都要嚎那麼一嗓子來抗議,起初阿竹不知道他在發什麼脾氣,見他好端端的突然哭時,還無措擔憂了好一會兒,直到有經驗的孃在溫暖的室鬆了襁褓,沒有系那麼,阿竹才明白真相。
胖兒子變得活潑了,於父母而言也變得好玩了,至阿竹夫妻倆每日在府裡都要玩一玩胖兒子,在他躺在炕上努力翻時,直接一手指頭過去,破壞他的翻大計,直到將莫名其妙翻不功的胖兒子弄得哇哇大哭,才抱了起來哄。
當然,以上的事不是阿竹做的,而是陸禹時常乾的一項消譴。
每次胖兒子哭時,阿竹就要生氣,而那位惡劣的王爺還一副高冷的男神範兒,表示他其實很無辜的,是孩子自己哭,不關他的事兒。
阿竹一直以爲自己是個促狹的,也喜歡逗胖兒子,但發現和那位王爺一比,這位纔是個狠的,連兒子都能將他玩到哭。而且讓人覺到違和的是,他能端著那副尊貴又優雅的模樣,逗哭兒子後,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哭,好像孩子是自個莫名其妙地哭一樣。
怨不得何澤總在私底下說他的主子是個多惡毒的男人,小時候就喜歡逗著當時還是個胖妞的王妃,現在便喜歡逗是個胖糰子的兒子。
這日,春雨又沒完沒了地下了一天,阿竹剛從廚房回來,便聽到了胖兒子的哭聲,拎著裾有些溼的子快步進來,便見到陸禹坐在炕上,懷裡抱著哭得臉都紅了的胖兒子,顧不得服溼便將披風了,然後坐過去抱住胖兒子。
“怎麼哭了?是不是王爺又欺負豚豚了?”阿竹邊哄胖兒子,邊譴責某位王爺。
“那麼哭,一定像你!”陸禹哼了聲,看著正將腦袋往阿竹懷裡拱的胖兒子有些兒不爽。
阿竹胖兒子的腦袋,哄了幾句後,見他像只小豬一樣拱著自己的,便知道他了,微側了下子,解了襟喂他。聽到陸禹的話,忍不住反駁道:“王爺這話錯了,兒子明明就長得像你,母后和母妃都說像你!”
他瞥了一眼,扭頭看書去了。
這會兒到阿竹笑嘻嘻的了,瞅著他繼續笑,就算他只用後腦勺對著也沒生氣。
阿竹會這般歡樂,也是有原因的,終於知道這位王爺的小怪癖了,竟然是個臉盲癥患者。這還是上回豚豚滿月時他喝醉了酒表現出異樣,爾後又有幾次似乎不太高興兒子長得像他,阿竹心裡越發的懷疑,最後去和耿嬤嬤東拉西扯地扯了一堆後,耿嬤嬤也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晦地提醒了句,終於讓阿竹解開了疑。
臉盲什麼的,以前也遇到過一些人有或輕或重度的臉盲癥,在醫學上稱爲“面孔忘癥”,而且有研究發現,在那世界裡是極爲普遍的存在,全球普遍都有。癥狀有二種:一爲患者看不清別人的臉,二爲患者對別人的臉失去辯認能力。
陸禹應該就屬於第二種。
當然,陸禹的表現太優秀太正常了,若是沒人說,估計沒有人能知道他還有這點小病,對他的生活及識人上沒有任何的阻礙。要辯識一個人,並不完全需要在長相上來辯識,氣質、高矮、胖瘦、談吐、舉止、著……都能讓他輕鬆識別一個人的份,未給他帶來過什麼麻煩。
至於那些無關要的小人,他堂堂當朝親王,也不必去記什麼,自有人爲他記下。而且他記憶力驚人,觀念力敏銳,總能發現旁人沒發現的細節,使得他比正常人還自如,別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心裡已有定數,可怕到極點。
所以,即便他有這麼點病,在阿竹看來,也是小事一件。而且誰說他認不出人來?他不是能認出自己麼?這個認知讓阿竹不有些臭起來,突然明白當初爲何他要娶自己的原因,固然有兩人自小認識的份在,也有是他能認出來的原因。
對此,阿竹也有些奇怪,他爲何能認出自己呢?當然先前是臭了點兒,但也沒盲目自信,既然他能認出的長相,那麼也應該能認出旁人的,若是有一天再出現個能讓他認出來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再迎進府裡來……
想到這裡,阿竹心裡不舒服了,看他的目也有些危險。
陸禹十分敏銳,很快便發現的眼神不善,問道:“怎麼了?”他沒得罪吧?最多剛纔將兒子弄哭罷了,也不是沒見過。
阿竹低下頭,看了眼正在努力喝的胖兒子,擡頭又朝他笑了笑:“沒事。”
沒事纔怪!
陸禹對的瞭解頗深,恐怕眼睛轉一轉便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了,可以說是一種極爲可怕的掌控。不過看此時的模樣,便知道還有後招,是以也沒再追問,繼續看自己的書,想著朝堂上的事。
承平帝病微恙、周王代替皇帝祭祀的消息傳來,陸禹毫不覺得奇怪,沒有周王也有其他王爺,周王還在刑部裡查著去年秦王、端王回京時遇襲的事,直到現在仍未有個準確的消息,只知道有東瀛人摻和了進來。
如此也可見周王的辦事效率,當然,此事估計也查不出什麼來了,且都過了這麼久,大夥也忘記了,了一宗未查明的案件。
至於私底下,人們從中得到了什麼消息,那又另當別論了。陸禹這兒也得到了更多的消息,心裡早有數,刑部的人查不查明也無關要了。
所以,周王被任命去主持祭祀禮,在很多人看來,承平帝果然此舉很有深意,彷彿在下一般很大的棋。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陸禹的目又轉到了正在哄孩子的阿竹上,目微微深邃。
到了晚上就寢時間,陸禹剛躺在牀上,不用他去纏人,某人就直接翻在他上,雙手扯著他的襟,止他彈。
溫香玉在懷,男人不做點什麼就枉爲雄了。況且飽暖思那啥,陸禹覺得不能虧待自己,手很自然地上的小腰,在腰帶上扯了扯,然後滿臉黑線地發現,他這小王妃竟然將腰帶的結打死了——能不能別這麼囧……
“禹哥哥,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阿竹聲細氣地說,順便在他下親了下。
“能拒絕回答麼?”陸禹雙手忙碌著解那腰帶的死結,邊慢悠悠地問道。
“不能!”
廢話了幾句後,阿竹將下抵在他膛上,與他氣息極爲相近,問道:“你當初怎麼認出我的?難道就因爲我胖?這世界上胖的孩子又不只我一個。”
“大概是因爲你當時咬了我一口。”陸禹回答道。
“……”能不能別翻舊賬了?都沒印象自己幾時咬了他。
“當然,我也將你不小心拽下牀,磕破了你的腦袋,留了道傷痕。”他說罷,手上的額頭,那疤痕隨著的長,五長開後,越發的淡了,已經不需要再用劉海遮起來。
阿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腦袋猛地擡了起來,並且直接坐起,就坐在了他腰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牀上黑髮披散在枕上的男子。
陸禹回視,帳燈昏暗,那雙眸著溫的澤,與平時的清冷大相徑庭。
半晌,阿竹又趴回去,同時輕輕地捶了他口一記,聲音有些怒意:“我還以爲是當時在逃亡時磕破的,沒想到是你……你真是太惡毒了,竟然不告訴我真相,還讓我以爲自己咬了你,對你滿懷愧疚……”
雖然是自己不小心咬了他,他纔會拽自己下牀磕破了腦袋,但這樣也算是兩清了吧?可是這男人從來不說,而且縷次不要臉地舉起手腕的那道淺淺的牙印來告訴,曾經對他做過什麼事。真是……太惡劣了。
“對,我就是這麼惡毒!”陸禹聲音帶笑,隨意地道,手掌上的腦袋了,“所以發現當初的小姑娘長大後,可以嫁人了,便直接強娶了過來。”將摟到懷裡,湊到耳邊,含咬著的的小耳朵,輕聲道:“所以,你那個什麼人生目標,也要改改了。”
阿竹愣了下,扁了扁,“你還記得啊……”當時被他詢問自己以後有什麼目標時,阿竹其實也是興之所起。而且也知道,雖是興起,但依爹孃對的疼,大抵未來也會這般平凡無趣卻也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與其說是目標,不若說是對未來人生的一種描述總結。
人生嘛,有人追求刺激有人追求平凡,的人生不需要有多大的意義,所以甘於平凡。
可是沒想到會被他打破了所有人生軌跡,嫁給了當初救了的男人。
“自然記得,我的記憶力很好,你說過的話都記得,就算以後老了,也會記得。”他邊說邊親了下的臉,手指輕輕地描摹著的五容,不用特地看,腦子裡已經能勾勒出細緻的容。
這話比任何的甜言語還要人,讓人心。
難得臉紅了下,這不諦於是他一種含蓄晦的表白,古人追求君子之德,講究含蓄德,不會在口頭上掛什麼的東西,也使得他們在的表達上過於斂。曾經大膽地說過幾句喜歡,他便要別開頭臉紅了,沒想到到他來個表白,反而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再無先前的怒意及芥,何況也沒什麼可芥的,阿竹倚到他懷裡,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到他口,悶悶地問道:“若是以後……再出現一個讓你辯得清長相五的姑娘,你會不會……迎進府?”
“不會!”他清潤的聲音響起,沒有毫的遲疑。
“爲什麼不會?”
聽出話裡的不確定,陸禹心中一堵,直接抓起,在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聽疼得直氣的聲音,說道:“不會就不會,哪有爲什麼?難不這天底下認得出容貌的人都要迎進府來不?本王沒這般好的胃口!”
“咬我做什麼……而且你們男人喜歡三妻四妾,都有劣,你看看京裡的那些王爺,府裡的人一點的,就要被說正妻嫉妒……”捂著脖子,氣不過地小聲嘟噥著。
陸禹怒極反笑,“你這話怎麼不去和岳父說?他老人家估計會很開心聽到你這般話!”
“……我爹又不一樣,他是絕世好爹,好相公!”阿竹道。
然後作死的胖竹筒又被咬了。
“你是狗啊……疼死了!”阿竹怒向膽邊生,也拉著他咬了起來,對著他的口就咬了好一口,聽他氣的聲音,心裡也平衡了。
不過平衡的後果是被直接到牀上,連打了死結的腰帶直接被擼了下來,了服,直接就被他深深地頂進去,撐得難極了。
等夫妻打架結束後,阿竹累得不想彈,由著他爲自己清理,但一張仍是有功夫用沙啞的聲音荼毒他的耳朵:“聽說男人不想回答妻子的問題時,就直接做你剛纔做的那種事,這是心虛的表……噫……我不說了,你懂的!”
看他逆著的臉猙獰得實在是太可怕了,今晚有些欠的阿竹終於閉上了。
陸禹盯著一會兒,見乖乖閉,終於滿意了,爲清理乾淨子後,拿了件乾淨的寑爲換上。阿竹乖乖地手穿服,穿好後便窩到牀上,打了個哈欠,終於想睡了。
陸禹重新將抱到懷裡,拍著的背,在即將要睡著時,方道:“不必擔心,一直只會有你,即便再出現一個我認得出長相的人,也不會將迎進府裡。”
“爲什麼?”有些含糊不清地問。
“當然是因爲……”
們都不是你啊!
他不要像父皇一樣,因爲認錯了人,憾一輩子,想要彌補時,卻又要傷害最重要的那個人的心,做出那等荒唐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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