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年冬天端王府搞出什麼反季節蔬菜後,端王府再一次出名了。
不,應該說,阿竹這位端王妃再一次爲京中矚目的對象,所有人提起端王妃,直接跟“生財有道”、“土豪王妃”、“厲害主母”、“手腕高超”等等名詞聯繫在了一起。
沒辦法,先前那一輛輛裝滿了馬車的東西從碼頭運到端王府時,很多人都瞧見了,當時遮得太嚴實了,也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端王府一直是人矚目的,這般神,自然會讓人好奇,很多人抓心撓肺地想要去探查個明白時,端王府自個很快便揭曉了。
當宮裡傳出了端王府孝敬給帝后及貴妃的各種異國寶石水晶工藝品,及那些漂亮的珠寶首飾黃金時,京城裡所有人都沸騰了。而且,還聽說承平帝那兒得了一尊丈來高的水晶石製的寶樹,就放在乾清宮的正殿裡,在下,七彩紛呈,不勝收,簡直妙之極。
京中很多勳貴大臣府裡的誥命夫人們目投向了宮裡,於是藉口進宮給貴人們請安,紛紛遞了帖子進宮,皇后也很大方地準了們的請安。
而安貴妃是個最顯擺的,特別這是兒子兒媳婦孝敬給老人家的東西,其他的宮妃都沒這福份,且是獨一份兒,不顯擺就會死星人的安貴妃在誥命夫人們進宮請安的那天,頭上上都滿了珠寶、水晶、黃金等制的頭飾和首飾,簡直就像一座移的首飾匣出場,幾乎閃瞎了所有進宮來請安的誥命夫人們的眼睛。
所有人:*口*!!!眼睛快瞎了!
“貴妃娘娘這頭上的水滴狀的寶石做得真是漂亮,看著也不像是琉璃,這是什麼?”有一名誥命夫人又是好奇又是奉承地道。
安貴妃了下手上戴著的那串由打磨得圓潤的水晶串的手璉,微微側臉,那垂在額間的水滴狀水晶便也輕輕地晃著,襯得越發的尊貴雍容,矜持地笑道:“這是端王妃讓人孝敬本宮的東西,聽說是在海外一個印的國家那兒帶回來的,這個可不是琉璃那種渾濁的東西,而是水晶,你瞧這雕琢的功夫,看來那些海外的蠻夷也是有點兒制首飾的手藝的。除了本宮上戴的這些,端王妃可是還人送了很多過來,看得本宮眼睛都花了,各宮的妹妹們都得了些呢……”
所有人聽著安貴妃喋喋不休地炫耀著,其實心思已經不在上了,將那些浮誇的炫耀撇開,們終於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原來是端王府派譴船隊出海去尋回來的,聽這話,海外原來是個黃金寶石遍地的富饒之地,被一羣未開化的蠻夷佔據著。
這是一筆子孫後代用不盡的財富!
絕也要組船隊出海!
相比安貴妃的得意,皇后便平淡多了,而且說話也實在多了,“端王和端王妃都是孝順的,皇上還誇獎了他們好一陣兒呢。端王雖然現在在外頭,不過他臨行前曾吩咐端王妃,要好好孝敬咱們這些長輩,端王妃是個實誠的孩子,待東西運回來,便直接讓人送到了宮裡來,竟然還說要將出海的船隊給本宮,讓船隊去尋些本宮喜歡的東西帶回來。你們也知道,本宮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些,無奈只好讓皇上幫忙掌掌眼睛,而且本宮也沒什麼人手,還是給皇上的好……”
所有聽明白了的人:“……”
所以說,端王府的船隊藉著孝敬長輩的名義,已經給了皇帝了麼?這般撈錢的船隊,估計皇帝睡著都會笑醒吧?端王府的船隊出過一次海,也知曉路線,若是有他們帶路,下一次出海不僅風險了很多,屆時也方便許多,能帶回更多的財富。
所有人在心裡暗暗計算了一翻,目不由得轉到了乾清宮那兒,就看皇帝有什麼主張了,是主張建立海外貿易,還是因爲沿海進犯的倭寇而主張海。
不過利益在前,應該是主張建立海上貿易吧。用阿竹的話來說,不賺白不賺,洋人敢來他們這兒撈錢,他們爲何不能去洋人那兒撈錢?
阿竹這兒也接到了很多拜帖,這段時間,儼然了京城中最歡迎的人。所有說起端王妃的人,都暗暗地覺得素來不吭不響的端王妃,原來還是個生財有道的厲害人,以往都是們看岔眼了,以爲端王妃弱的,沒想到私底下這般厲害。
於是阿竹不知不覺中,在所有人心裡,從一個貌端莊中庸的王妃變了頗有手腕心計的人了。
可不是嘛,自從嫁端王府後,端王府除了一個王妃,連個側妃都沒有,更別說妾侍通房這等存在了,而端王也從未提過要納側妃之事,宮裡的皇后沒表示過,而最會鬧騰的安貴妃也像是沒見到一般,直接忽視了。
其次,嫁端王府的第一年冬天,端王府的溫泉莊子產出了什麼反季節蔬菜,不僅改善了富貴人家冬天桌上的疏菜類,同時也讓端王府狠狠地大賺了一筆。雖然聽說這其中是因爲端王妃吃不慣冬天的蘿蔔白菜,端王心疼,方讓人試著在溫泉莊子種其他菜才折騰出來的——原來這位也是能折騰的。
再次,端王妃嫁端王府的第二個冬天過後,便有出海的船隊帶回來了海外的黃金寶石,異域珍奇,簡直是炫花了人的眼睛。
所以說,這種種的改變,都是因爲端王妃嫁端王府後纔有的,這絕是個有手腕有心計的厲害王妃了,這撈錢的本事,其他王妃和一比,都了渣渣了。
這是京城所有人心裡總結出來的結論,所以在拜訪端王妃時,看到坐在上首位置,抿脣微笑,對著長輩笑得靦腆、對著平輩笑得溫和、對著晚輩笑得慈善的端王妃,所有人心裡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都知道你厲害了,你便不用再裝了吧。
阿竹不知道自己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大改變,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微笑地接待了這些前來拜訪的客人們,喝茶聊天,然後聽著們的奉承,心裡歪了歪,早有預們到來爲何。
所以,當們晦地提起出海的船隊時,阿竹特正直地道:“其實這事都是我家王爺作主打亙,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不過是想著賺些脂錢罷了,便也投了些銀子進去,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般大的收穫。真是佛祖保佑啊!”
有什麼好事,都推給佛祖準沒錯!
所有人:“……”人家佛祖太忙了,纔沒空保佑你撈錢這種事呢!
然後又東拉西扯一堆,對於們的追問,都以王爺的主意,一個婦道人家不太清楚爲由推了。而且船隊之事,端王府已經孝敬給皇后,皇后又推給皇帝,們來這裡也打探不出什麼了。
衆人只得乘興而來、失而去。
阿竹應付了那些人幾天,終於將自己摘出來了,暗暗鬆了口氣。
現在船隊已經獻給皇帝了,就看皇帝和閣商討出個什麼章程來,這也是陸禹授意的,阿竹聽從之。雖然自己賺了點兒,但是比起從未來的長遠發展來看,阿竹一點也不心疼可惜,已經在遙想著大夏在幾百年後,會爲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什麼米國什麼英國都閃邊去,華夏纔是全世界的霸主!
阿竹將船隊的事拋給了皇帝,便又開始安心地過著養包子生活,順便關心一下關中隋河一帶的事。
當阿竹聽聞陸禹到災區時,竟然先士卒,嚇得手腳都發涼了,雖然他邊有何澤等人保護,仍是擔心得寢食難安。幸好,過了幾日,很快便又有了消息傳來,據聞朝廷軍到達後幾天,已斬殺了幾個民之首,陸禹親自出面安民,很快便控制了局勢。
而這次平的過程中,陸禹也展現了以往沒有的一面,一反過去的清高隨和,行事斷案雷霆萬鈞,拿皇帝之令大行方便,上不肯合作的、或是想從中撈取好的地方豪紳及府軍,卻不是溫言說服,而是直接人頭落地,流河。
這把狠勁也讓那些原本還不肯合作的當地豪紳及府衙無不戰慄,就是周邊趁機作的盜匪也要抖幾下。當然,好也是明顯的,平過後的賑災事宜也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那些當地的豪紳也不吝惜銀糧,紛紛慷慨解囊,緩解了朝廷的庫銀支出。
在吏部呆過的人都知道,承平三十年起,國庫的收支已經不平衡,簡直可以說是囊中,這次陸禹奉命來平賑災,其實賑災銀兩也是得可憐,方讓他將目盯上當地的豪紳。
陸禹在隋河一帶忙碌時,因他的手段過於暴戾腥,使得京中彈劾他行事無章、無視祖宗家法的史奏章無數,彈劾奏章都摞到了皇帝案前。
承平帝目沉地看著那些彈劾奏章,半晌冷笑連連,“好啊,真是好啊……”
王德偉瞄了眼皇帝的臉,默默地垂下頭。
阿竹聽著下人的報告,默默地抱著在懷裡揮舞著胖胳膊咿咿呀呀著的胖兒子,待下人報告完,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負責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廝聞言,擡頭看了眼,見表沉靜,眉頭也未一下,突然也莫名地安心起來,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了。
彼時已是三月份,春暖花開,胖兒子已經近七個月大了,學會了翻滾,若是將他放在牀上,他會著個小肚子翻,在牀上滾來滾去,若是一個不小心,便要滾下牀去。阿竹擔心他真的皮實得滾到牀下摔著,讓人無時無刻都守著他,眼睛沒有離他分毫。
阿竹在想事,突然臉蛋微微一疼,便發現胖兒子正湊到面前,用無齒的牙齦啃著的臉,糊了一臉口水不說,的雙手也在臉上抓著,雖然爲他剪了指甲,但也抓著有些疼。
“壞蛋,竟然咬我!”阿竹佯裝大怒,也對著他白的臉蛋輕輕地咬了下去,又咬又,終於將胖兒子咬得淚眼汪汪,哽咽地瞅著。
“哎呀,你咬我就行,我咬你不行麼?”阿竹雙手扶著他的腋下,將他立起放到炕上,他的雙十分有力地蹬著,雖然站不住,但是這般一蹬一蹬的,也顯得很有神。“這麼咬人,一定像你父王!都是屬狗的……”
胖兒子不知道的嘀咕,雙有一下沒一下地蹬著,覺得這是好玩的遊戲,蹬得十分賣力,不時發出嬰兒特有的笑聲。
就在阿竹和胖兒子玩得高興時,便聽下人來報,鎮國公世子夫人帶孩子過來拜訪了。
“快請進來。”
三月正明,已經換上了輕薄的春衫,嚴青親自抱著兒子下車,在丫鬟的引領下,方到延煦堂院門前時,便見到抱著個胖娃娃站在門口朝微笑的人。
“三姐姐!”
的臉瞬間漾開了笑容,與那三月好時一般明亮。
阿竹笑道:“仔細腳下,別走那麼快,你現在可抱著你兒子哩。”
嚴青快步走過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退,說道:“我抱得可穩了,纔不會摔著他呢。而且他也不重的,沒有小世子那般壯實。”嚴青說著,騰出一隻手慈地了下阿竹懷裡的胖娃娃,見他睜著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又朝他笑了下。
兩人很快便在丫鬟僕婦的簇擁下到了花廳坐下,兩個孩子放在矮榻上坐著,們坐在外頭護著。
喝了些茶後,嚴青了阿竹的胖兒子的手,端詳片刻,又道:“還是不像三姐姐。”語氣裡有些失。
阿竹忍不住一笑,“你每次見他都要說一回。”這到底是多大的怨懟啊?真不知道這妹子怎麼這般希兒子像,覺得胖兒子像陸禹纔好,以後可以用胖兒子來取笑那位王爺了。
嚴青只是抿了抿脣,心裡撇了下,三姐姐生的孩子自然要像三姐姐,不像三姐姐的話,一點都不高興。
阿竹又抱過嚴青的孩子,這孩子生得秀氣,看起來不像紀顯,反而像嚴青,而且十分的文秀,不像胖兒子那般活潑。
“這孩子像你呢。”阿竹將孩子抱到懷裡,他比自家的胖兒子小一個多月,而且也沒有那麼胖,面容生生的,十分的靈秀可。原本乖乖巧巧地被抱著,但是不一會兒,眼睛就起霧了,有些怕生。
“他有些怕生,不過等和他了,你便知道他有多皮實了。”嚴青也抱了胖兒子在懷裡,拿了個彩繪小鼓搖著逗他,和阿竹抱怨道:“你不知道,世子是個渾的,藿兒才三個月大,他就要帶他玩拋高高!才三個月啊——”
阿竹看秀的臉猙獰起來,嚇得心臟都了一拍,顯然那位世子惹到了,忙道:“後來呢?沒事吧?”不由得了懷裡小包子秀氣的臉蛋兒,那麼個爹,能平安長大麼?
“我自然不允許他做這種事了。”嚴青沉聲道,目閃爍著狼一樣的狠。
所以說,化爲護崽子的母狼的嚴青最後勝利了!就不知道世子有沒有被整。
雖然有些好奇他們夫妻的打擂臺經過,但見不願說,阿竹也只能憾地住了。
兩人聊了會兒育兒經,見兩個孩子都有些睏意後,便讓孃抱下去哄睡,兩人坐在一說話。
“今兒怎麼過來了?”阿竹爲斟了杯花茶,笑著問道。
嚴青覷了一眼,見面上無任何鬱結之,反而與平常一般開闊舒朗,心裡也跟著輕快幾分,笑道:“近來三姐姐可是京裡的風雲人,妹妹過來也沾些厲害的,看能不能像三姐姐這般,生財有道,持家旺業。”
阿竹差點噴了,了一下,嗔道:“你說什麼話呢?那關我什麼事?而且出海的船隊也給皇上了,皇上也連發了幾道旨意,可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想要跟著出海,那麼就出份子錢、走走關係去湊個名額唄。”
嚴青笑著看,慢慢地道:“從小我就知道三姐姐是個有主意的,不過是因爲世人之見,限制了子的發揮,稍不小心便會惹來閒言碎語。若不是三姐姐投了銀子組織船隊出海,誰知道海外是個什麼況?金山銀山寶山也好,誰敢有那迫力直接組織船隊出海?你瞧往年多洋商來大夏,但卻有大夏的商隊出海,這固然有人們固定的思維在,但那些商人出海賺了銀子,恐怕也不敢嚷嚷著讓世人知道。而有錢有勢的富貴人家,本不想冒那個險,也不屑盯著海外那塊地,只覺得那些洋人不足爲慮,洋貨固然新奇,卻也以爲是有的稀罕之,也不知道其實那些東西就如同咱們大夏這裡的最便宜的綢緞陶一般,賺的不過是其中的路費及差價,討個新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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