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嚴青見到了紀顯的兩個義子。
兩個男孩分別是八歲和七歲,八歲的方懷靖,是個格有些憨厚的孩子;七歲的是趙識,長得很是俊俏,但看起來十分穩重,反而比方懷靖還要像年紀大的那個。
“這是你們義母。”紀顯如此對兩個孩子如此說道。
兩個孩子看罷,雙雙跪下給嚴青磕頭請安,認下了這個義母。
大概因爲紀顯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所以這義母認得也極爲乾脆。嚴青仔細看了看這兩個孩子,長得和紀顯沒有毫相似的地方,更確認了他們與紀顯沒關係。對著這兩個沒父母的孩子,自然不會刁難,將準備好的見面禮親自遞給他們。
見面禮都是筆墨紙硯等,正是他們最適合的東西。趙識接過後,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很多,方懷靖卻有些懨懨不樂,苦大仇深的模樣。
紀顯在他腦袋上拍了一掌,笑道:“你小子做什麼呢?你爹叮囑過,要讓你好好讀書,以後出人投地,當個好,別和他一般死時都拼湊不齊。”
方懷靖臉上的懨去了幾分,再不樂意也不忍拂了亡父願。
趙識仰著頭看紀顯,笑道:“義父,大哥不是讀書的料,出人投地有點困難,不如讓他走另一條路子吧。”
方懷靖朝趙識投去激的一眼,然後期盼地看著紀顯。
紀顯笑道:“這個可不好說,你父的願我不忍讓他失,只盼著你盡力罷。如果實在不行,等你十五歲以後再另做打算,前提是,你小子不準故意不學好,若是讓我知曉了,你一輩子讀不出個花樣來,也讓你讀下去。”
十五歲正是他離開京城,從一個錦玉食的國公府大爺淪爲了一個沒有任何資歷的新兵的年紀,也最是考驗一個人的年紀。
方懷靖喜出外,自然點頭不迭。
接著,紀顯又鼓勵了兩個孩子一翻,留了他們一起用膳,膳後還特地將他們到書房去考覈他們的功課。這一切都是當著嚴青的面,嚴青明白他是對自己表明對兩個義子的看重,安靜地坐著觀看,也不話,只要他們口時親自爲他們斟茶。
等到歇息時,一天時間已經過去了。
嚴青伺候完新婚丈夫更,又被拉著顛鸞倒後,終於疲憊地睡著了,至於接著紀顯在臨睡前說了什麼,累得撐起神聽了一耳朵,不外乎是對那兩個孩子的安排,不是什麼大事,溫順地應了,得到他調笑的擁抱。
翌日早上,嚴青早早地起了。
紀顯比起得更早,嚴青起牀時不見他的人影,詢問過丫鬟後,才知道紀顯去練功房晨練了。想到這兩晚在歡好時趁機抓撓他的肩背和手臂,那種如裹著鋼鐵一般實的覺,的臉有些發黑。
在梳洗完畢後,紀顯滿大汗回來,發現已經起了,有些詫異地道:“你昨晚累了一宿,不多休息一下?”
嚴青的臉又有些發黑,這男人太口無遮攔了,這種話能這般直白地說的麼?就算守夜的丫鬟知道昨晚夫妻倆關著門做什麼,至給條遮布吧?
而紀顯用很直率誠實的行告訴,他就是這種脾氣,不喜歡遮掩,有什麼就說什麼,所以也莫怪於旁人會覺得他脾氣太壞,私德不修。
“去給老太君們請安。”
“不用去了。”紀顯用丫鬟呈上來的溼巾臉,回答道:“老太君子不爽利,免了咱們請安。”
嚴青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然後心裡冷笑,不管是真不爽利還是假不爽利,紀老太君也實在是不給面子,才嫁過來第二天,就做這種事,怕是要落的面子。夫妻一,沒面子,紀顯自然也沒面子。
紀顯渾不在意地道:“既然們說不用去請安,你就安生呆著,別去自討沒趣。”
嚴青垂下眼瞼,溫順地道:“聽爺的。”
紀顯十分滿意的聽話,探手將抱了起來。
嚴青驚呼一聲,扭頭便看向房裡的丫鬟,除了丹寇丹橘目瞪口呆外,其餘的丫鬟們都低下了頭,連那幾個通房丫鬟也低頭不語。這些人的態度讓好一頓琢磨,爾後又有些明白了。
“你倒是乖。”紀顯著的下,審視這張眉眼怯的臉,怎麼看都覺得這人非常惹人憐惜,這水汪汪的眼睛彷彿他再用力一點,就會梨花帶淚。
嚴青心臟不爭氣地跳了下,聞著他上強烈的男氣息,控制著自己害怕的反應,怯怯地看著他。
紀顯看了一會兒,終於將放下。
紀顯有五天的婚假,不過他顯然沒有新婚時該有的意,更不會與新婚妻子舉案齊眉,或者一天都與黏在一起,而是用完早膳後,便出去了,直到晚上纔回來。
嚴青心裡鬆了口氣,紀顯的存在太強,而且不僅兇戾,心思也深沉。在這樣的男人面前,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的反應來迎合他。這種男人生平第一次所見,與家裡的父兄叔伯們都不同,害怕的同時,也莫名地激起一種反抗意識。
想罷,搖了搖頭,坐在榻上,翻起那本花名冊。
不管鎮國公府的水有多深,都要將這府裡掌控住,絕了後顧之憂,才能在觀京中局勢發展的同時,幫上的三姐姐的忙。
從決定嫁給紀顯開始,便有了打算,只是這打算沒有人知道。
很快便到了回門的日子。
早上去拜別長輩的時候,老太君臉並不是很好,老夫人坐在那兒倒是顯得慈詳,鎮國公不見人影,其他人被略過了。
紀老太君的臉不好也能猜測一二,原本要借生病敲打紀顯,誰知道人家都不當一回事,直接讓管家的孫媳婦斷了對硯墨堂的日常供應,可人家碩墨堂也不當一回事。等他們打聽了才知道,紀顯直接讓紀山拿銀子讓硯墨堂的管事去採買了,對公中的月例彷彿十分看不上。
紀老太君有些氣悶,看著低眉順眼地跟在紀顯後的嚴青,這兩天在硯墨堂裡不出來,連妯娌去請,也沒應,看不出是個什麼兒,倒是這討厭的僧孫全然不將當一回事,倒是教沒病也氣出病來。
“老太君既然沒有吩咐,孫兒便去了。”紀顯說道。
紀老太君臉皮搐了下,本想說些什麼,又聽得他說:“若是時間耽擱了,誤了回門的時辰,也不知道嚴老太君會不會多心。”
紀老太君只能出笑容叮囑了幾句便讓他們離開了,等人一離去,便氣得捶了一下炕上的小方桌,氣道:“這孽障,命怎地這般?”
屋子裡的人皆沉默不語,鎮國公夫人想要附和幾聲,被紀老夫人看了一眼後,便閉了。
馬車進了靖安公府後,到得二門,紀顯親自扶著嚴青下車。
二門來迎的除了嚴祈華夫妻外,便是嚴祈安夫妻了。
紀顯一一給長輩們請安,嚴青也跟著請安。
嚴祈安看著這婿,覺得肚子又了,再看婿後頭那個賠錢貨的兒,心肝疼得厲害。他還在惦記著那些被老太君直接下命搭給這庶的嫁妝,快掏空他的老本了,嫁個兒不僅沒撈到好,反而賠了,真是太心疼了。
“岳父看著臉不好,可是病了?”紀顯挑眉問道,面上看似關心,眼裡卻沒有毫的關懷之意。
聽到這話,嚴祈安覺得肚子真的要了,忙出笑容,說道:“我沒事,賢……賢婿既然回來了,今日便陪我好生喝一場,咱們翁婿今日要好好地說說話。”
“這是自然。”
嚴祈安聽到這話,頓時懨了,越發的覺得這婿討厭了,他不過是說個客氣話,他倒是接得順口。而且他一點也不想看到他這張毀容的臉,看起來也特嚇人了,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牽到臉上的,那傷疤越發的明顯,讓他看得心驚。
幸好,嚴祈華說話了:“好了,一起到裡面坐罷。”
對這位現任的靖安公,紀顯還是尊重的,當下笑道:“伯父說得是,青也累了,進去罷。”
其他的眷們都坐在正廳裡等候,等人來齊後,紀顯攜著嚴青一一給他們請安,之後紀顯便被嚴家的老爺們去書房說話了,嚴青作爲回門的出嫁,自然也與嚴家的眷們好一頓敘說。
嚴青是四房的庶,與嫡母陳氏並沒有什麼好說的,陳氏泛泛地問了一些該問的事後,便閉上了。與這庶不親近,而且庶看起來弱弱的,有時候看了不免有些心煩,所以除了吃穿用度按著規矩來不曾虧待過外,再多的便沒了。即便現在這庶了世子夫人,可是鎮國公府裡的事,京裡誰不知道?嚴格來說,這庶也算是被丈夫和老爺子給坑了。
“這人啊,嫁人後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抓時間生個孩子纔是實的。”陳氏含蓄地道:“無論什麼境,只要保住自己的嫁妝,有個孩子傍,你便立得住。”
嚴青眨了下眼睛,嫡母雖然並不關心,但卻也點醒了。
“謝謝母親,我明白了。”
陳氏看了一眼,笑了笑,不管明白了什麼,出嫁的兒,與孃家到底是隔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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