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玉看著宿衷，連連點頭：看來只要不是談，宿衷的分析能力還是真靠譜的。

如果要排查這個……

辛千玉和宿衷都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已經套現走人了的cfo。

cfo聽說宿衷有事找他，也很爽快地答應了，說自己不在本地，讓他們自己過來見面。

辛千玉和宿衷拾掇拾掇就出發了。

cfo所在的地方離本市也不遠，是在鄰市遠郊的一莊園。莊園是從前富貴人家建的，頗為古古香。cfo現在供職的公司想要買下這莊園，這這兒改造假日酒店，因此，cfo也跟隨團隊過來考察了。

莊園依山傍水，磚木石結構，配致的人工山水園林，但因為荒頹已久，看起來有些蕭條，人工湖水也都干涸，草木凋敝。

辛千玉環視四周，說：“這個地方還沒意思的。”

cfo說：“還在沒想怎麼改造呢……要是和莊園的主人價格談不攏，可能就不買下來了。畢竟，這兒地方偏僻，條件不好，莊園主人還想高價出手。”

辛千玉點點頭，說：“確實不太值。”

言語間，cfo又帶著辛千玉和宿衷拐了個彎，走進另一長廊。辛千玉抬眸一看，見前側有一堵月門，門兩旁，墻黛瓦，探出一叢纖綠幽竹，中有茂的桂花樹半遮半掩，約可見淡雅山茶。辛千玉不覺駐足了，又走進月門，終于看清里乾坤，可見草木雖然沒有好好修剪，卻還頗意趣，配著一道小橋通往外頭，一座小屋約黃昏，別風。

辛千玉道：“這個小花園倒有點兒意思，是我的話就會買這個。”

cfo笑道：“這兒是莊園主人偶爾會住、或者拿來會客的地方，所以打理得比較好。”

宿衷打量一陣，說：“這兒好。”

“你也懂這個？”cfo訝異，“你覺得這兒哪里好？”

宿衷答：“小玉覺得好。”

“……”cfo真無語。

cfo將二人帶到自己留宿的客舍，開了窗請二人坐下，一面嫌棄地說：“這兒真的太破舊了。你看窗欞都掉漆了……”

辛千玉卻說：“舊也有舊的風味。像是有些奢侈品還故意做舊來賣呢。”

說著，辛千玉過著掉漆的窗欞看向剛剛經過的小花園，能見花葉姿態斜趣橫生，只說：“從這兒看那個花園也好看。”

cfo說：“是嗎？我從前都沒留意。”

辛千玉左顧右盼說：“這個花園是真好，從哪個角度看都很。”

宿衷說：“就像小玉一樣？”

聽到宿衷這麼說，辛千玉心一跳，卻看著宿衷那張俊臉，說：“像你一樣。”

cfo：你們是來調查的，還是來調的？

辛千玉這才問起cfo：“你在玉琢管財務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特殊的事嗎？”

“有。”cfo說，“不過每個企業都會有些財務上的貓膩的，這樣說起來，也不算是‘特殊’了。”

“有什麼貓膩？”辛千玉問道。

cfo笑：“你這當過ceo又當過董事的，也不知道嗎？”

辛千玉笑道：“你也知道我這方面不如您專業啊。”

cfo一下用無比，也笑道：“他們部人在財務方面有很多不好的習慣。所以我當cfo，才讓他們那麼抵。不過，賬目到我手上的時候是平的，太大的問題也沒有，我將這個給審計了，審計那邊也通過了。不過我走了之后，以前老爺子很信任的財務又上崗了，我猜測他們很可能會故態復萌。”

辛千玉點頭，說：“依你所見，他們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習慣’？”

“還能有什麼？”cfo說，“就是稅稅唄！”

辛千玉說：“這個要怎麼查呢？”

cfo道：“拿到部的賬目就行了。”

“部的賬目啊……”

“對，就是他們自己的賬，而不是上市公司公開的賬目。”

“這個也太難了吧！”辛千玉說，“一定是藏著的。”

cfo卻說：“你不是他們自家人嗎？肯定有辦法的。”

辛千玉笑道：“你見過自家人打自家人嗎？”

cfo說：“我做這行的，每天都見。”

辛千玉心念數轉，說：“我倒是想到一個人可以幫我。”

宿衷問：“是您母親？”

“？可不行。”辛千玉搖搖頭，“且別說老爺子現在對很防備，就是從前，也不怎麼上班，本接不到這麼機的東西。”

宿衷點頭。

cfo說：“那你打算找誰？”

辛千玉說：“我的好表姐辛斯穆。在集團總理事務多年，父親又經常幫老爺子做些見不得的事。加之，是個細心聰明的人。我們想要的東西，一定能拿得到。”

cfo大驚：“辛斯穆？會幫你？和你不是敵人嗎？”

“不是。”辛千玉嘆了一口氣，“或許我們曾經存在競爭關系，但我們從來不是敵人。”說著，辛千玉俏皮一笑：“更別提，親爸現在還在我手上呢。”

辛舅父被老爺子授意去造謠誹謗辛千玉，被辛千玉反過來起訴，現在正焦頭爛額呢。辛斯穆也曾找辛千玉求，希辛千玉和辛舅父和解。辛千玉其實也沒想過要告倒辛舅父——這對他而言好其實不大。辛千玉要的，就是一個能夠拿對方的把柄而已。

辛千玉打電話約辛斯穆見面，并未在電話里說明目的。

如果說老爺子對他有什麼好，大概就是讓他也學會了謹慎。

他可不會留下話柄，盡管辛千玉含糊其詞，但辛斯穆卻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實際上，辛斯穆并非老爺子忠誠的狗，對辛千玉的提議興趣，并且欣然赴約。

辛千玉和辛斯穆約在私人會所見面，而且是前后腳來、前后腳走，訂的還不是同一個包廂，跟特務接頭一樣低調保。

辛千玉和辛斯穆做好接后，便回到自己的公寓，見見自家男人。

彼時，宿衷正在書房練字，看到辛千玉進屋，他便將筆擱下，拿起宣紙吹了吹，問道：“你覺得我這字練得怎樣？”

辛千玉看見字跡，十分驚訝：“你這進步也太神速了吧！”

宿衷說：“因為我很聰明。”

“……”辛千玉真無語，大概只有宿衷這樣的人才會一臉淡漠地說出炫耀的話。

宿衷確實是學習能力很強，而且有功底，努力加天賦，這書法很快就有模有樣。

因為辛千玉說喜歡范先生的字，所以宿衷照著范先生的字帖臨摹，已經學了個九。

辛千玉笑道：“你再練下去，可以靠賣范先生的仿品吃飯了。”

宿衷一臉正直：“這是違法的。”

辛千玉“噗”的笑了，搖搖頭，說：“這幾天我在外頭跑，你就一直在家練字？沒干別的？”

“有。”宿衷道，“但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辛千玉疑：“有什麼不當說的？”

宿衷答：“因為驚喜不能提前說。”

“……”辛千玉無奈一笑，“你現在已經說了。”

宿衷沉半晌，說：“好像是。”

辛千玉道：“那你索全說了吧。”辛千玉一手搭在書桌，一手著宿衷那張百看不厭的帥臉：“又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宿衷老實答道：“花園。”

“花園？”辛千玉眉一挑，“什麼花園？”

宿衷說：“莊園的花園。你不是說很好看，和我一樣嗎？cfo他們公司嫌貴不買了，所以我買了下來。”

“……”辛千玉眼睛瞪大，“你買了？”

宿衷點頭：“我買了。”

辛千玉震驚：想到自己說字畫好，宿衷就買字畫。自己說花園好，宿衷就買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