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想著給了慕容憨，不能不給這個，“好，你去湘省罷！”

就這樣，又一位皇族從西郊大營領了一營將士離去。

諸事繁瑣，皇帝忙著調整員，兩位丞相接任都督，又有新相執掌，各部院首進行調整，地方換任，忙得跟駝螺似地。

皇後則要忙著見誥命婦人，天天都有人宮，求見皇後的帖子高達上百份，有地方大吏之妻，亦有燕京權貴之婦。

馮娥與慈北公主是同一天宮的。

姐妹二人嫁了兄弟二人，自比旁人更好。

說到錢武，馮娥就恨，這家夥當年就是為了套話，背裡尋了機會溜到江南，所有人都以為他被殺了，突然就冒出來，更是頂了王灼快到手的江南大都督一職，了江南大都督。

而今在江南幹出風聲水起，就連太上皇也誇“這錢武是個人才”，雖是文臣出，可行事作為果決、有膽識，更重要的是，這江南大都督一職，除了他，還真沒有別人拿得下來。

王灼封了個“文昌伯”的爵位，不是世襲的，只是給他個人的，現是翰林院掌院大學士，早前那位去哪兒了，也去地方任封疆大吏了。

慈北公主知馮娥有話與陳蘅說，坐了一會兒，就以要去養心殿拜見太上皇為由離開。

馮娥面含憂，“二兄家的嫡長嚷著要嫁給我家長子，是盯著我家有大郎有才華，人也隨了王灼生得俊，非嫁不可。我原好心讓趙側妃勸告，誰曾想，趙側妃這件事連父王也是看好的。”

定王會看好，這可不大正常。

陳蘅突地憶起早年自己的猜測。

馮娥道：“原是表兄妹，怎能結親呢，大郎可不大歡喜，說長得不好看。”

慕容忠不醜，武郡王妃也不醜，偏生這姑娘長得隨了舅父，一個在餅臉，五還算端正，自己不好看，卻一心想挑個俊的公子為夫。

這瞧來瞧去，覺得莫愁姑母家的表兄好，纏著王大郎要嫁。

陳蘅抬了抬手，只餘小馬在側服侍。

“阿娥，到了今日，你就沒懷疑過什麼？”

“娘娘想要臣婦懷疑什麼？”

陳蘅吐了口氣，“你早年也立功無數，在你們幾人裡頭，你的起點是最高的，也是得我昨賞識的，為甚後來，你們四人之中，卻是你的功勞最，卻終無爵位封賞。”

張萍、楊瑜、袁東珠，這三人都有爵位，想年相識，馮娥在陳蘅心中的地位，比們都要高，亦都更為看重。

“是因為我的記憶？”

陳蘅搖了搖頭，“是因為你不是定王的兒，可定王賞識你的才，不是也說是，若沒有定王府莫愁郡主的份，這十幾年你能在燕京行商如履平地，順風順水？”

不是定王之……

難怪定王會應這門親事，這就是最關鍵的原因。

馮娥是真的看不是武郡王的長，規矩自不屑說，可長得也太尋常了，而且還自認自己是個人。

不喜便罷，王大郎更是厭惡得很。

“不是，我怎會不是呢，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他的兒。”

陳蘅繼續道：“當年邪教為禍燕京，定王府所有子回家議事……”

“你說那次，我聽說過，慈北姐姐回去過，唯獨沒人我。”

“那是一場滴認親會，是慕容思與慕容怱認祖歸宗，你未去，是因你不是定王的親生兒……”

有才，定王賞識，定王願意認為兒，這裡頭有利用的意思，又何曾不是互相恩惠，定王所為，恩惠的是北燕朝堂，是天下；而馮娥所恩惠的就是一個平安，依著的份，在燕京行商，無人敢為難。

皇族郡主的份，足可以為擋去太多的風雨。

馮娥訥訥地坐在那兒，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陳蘅道：“這件事，若定王未發話前，本宮還能改變，若定王發了話，就表明他的態度，便是本宮也不好手。”

皇後無法，王大郎就得娶。

不是真正的定王府郡主，一旦開罪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為什麼，當年明明用清試過的……”

“定王能不比任何人清楚你是不是他的兒，他想讓你是，自有法子讓你認為是，讓世人認為是。”

清有問題！

這就是答案。

馮娥的心似被空，原一直糾結於自己的世，知道定王是生父，舒了一口氣，可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悲愴地笑了，“定王是為了利用我的才華？”

陳蘅道：“你們是互相利用，也是互惠互利，用你的話說是雙贏的結局。”

“這怎會是雙贏，贏的只是定王府，一個郡主位，比一個世襲的爵位輕，一個郡主位，讓我任勞任怨聽他們驅使。而今，更要我兒子娶不喜歡的人，娘娘，這件事，我馮娥絕不會退讓，哪怕與定王府鬧翻，也絕不讓我兒子娶不喜歡的人。”

“言盡於此，你如何抉擇，再細細思量罷。”

馮娥失魂落魄地離去，真相幾乎要擊垮。

難怪總覺得除慕容想、慕容忌、慕容慈外，其他兄弟姐妹總與隔著一層，而慕容慈卻在娘家如魚得水，得手足們敬重。

原來，與他們是不同的。

慈北公主出來時，正遇馮娥，“莫愁這是怎了？”

“長姐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什麼？”

“我本不是父王的親生兒？”

慕容慈沉默，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奉命去永樂府找了馮娥，也是主持的“認親”儀式，所做的一切，是因為“父王看重的才華，為了北燕之興，認為，也讓以為是定王的兒”。

沉默便是默認，也是肯定了答案。

馮娥道：“為什麼騙我，我原來也可以憑著才華得一個爵位，這是灼郎一生的夢想，可因為他的刻意，一個郡主位就將我打發了。為什麼？就因為我來自民間，來自南國？”

慕容慈道：“父王是賞識你的才華。”

“賞識，現在商人們盜我的構思，朝廷按我的章程重設部院，就連各地衙都是我的章程……可是，普天之下，卻沒有人知道我馮娥，沒人知道我日夜辛勞地寫這些章程有多辛苦，嘔心瀝，就因為我是皇族的郡主，這些功勞都可以被淹沒，被人不提，甚至為滿朝文武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