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雖然搬過來了，但在房間的次數實在不多，留下的東西也很有限，時笙環顧了一周，實在沒什麼東西可扔了，又不想去隔壁季予南的房間。

扔了東西，消了消氣，時笙坐在床邊居然笑了，卻是冷冷的半點溫度也沒有，「最好一輩子在裏面別出來了。」

凱文臨走前的那番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深深的扎進的腦子裏。

時不時的冒出來，如同一記掌，重重的掌摑在臉上。

「之所以，是因為它永遠只能生長在暗的角落，這件事一旦被曝出來，牽連的，將會是整個季家。」

「季家這些年為了在國華爾街站穩腳跟，做了多見不得的事，明裏暗裏得罪了多人，這些人，哪個不是恨不得將季總父子挫骨揚灰，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一旦曝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

「現在季氏的掌權是季總，他會是為這件事犧牲的第一個，之後，還有無數個技的員工。」

「當一個樹敵無數的人從權利的巔峰跌下，時笙，你覺得他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

去往商業調查科的路上。

季予南一直是眉頭皺。

他看著窗外，愣愣出神，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側，放著個牛皮紙袋。

裏面裝著時笙遞了幾次都被截下來的，季氏這些年暗箱作的證據。

他這些年雖然沒有做過直接犯法律的事，但在黑白兩道遊走，誰也不敢說自己完全青白。

就這裏面的東西，也夠他在裏面蹲幾年了。

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後果，相比其他的下場，在裏面蹲幾年已經是非常溫和的結果了。

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為了個人，心甘願的去自首。

真他媽……

季予南啐了一口，狼狽。

不過，他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或者要臨陣退的念頭。

只是時笙……

他咬了下腮幫，自嘲的勾了勾角，才從家裏出來兩個小時，已經開始想了。

嗔怒時冷冷的哼笑聲。

的，一抿就能含在裏的。

強的外表下，偶爾泄的弱和妥協！

有電話進來，季予南臉上笑意收斂，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屏幕上。

『凱文』兩個字不停的閃耀跳。

手機在掌心裏震。

季予南手指一松，手機掉在腳下，滾到了前排的座椅下面。

『嗡嗡』的震聲在仄的空間里愈發清晰。

電話一直響到自掛斷，幽幽的亮暗下去，沒有再亮起。

隔了幾秒，司機的手機響了。

按照規矩，季予南在車上他是不能接電話的，所以一般都將電話開了語音播放功能，扔在置盒裏。

此刻。

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來電的人的名字。

「季，是凱文先生的電話。」

季予南：「……」

他皺起的眉目間有幾分冷厲的痕跡，但還是耐著子道：「接吧。」

得了他的應允，司機急忙騰出一隻手，接起快要自掛斷的電話，「凱文先生。」

「你們現在到哪兒了。」

手機開的免提。

凱文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在仄的車廂里迴響，連同那邊的爭執聲都一清二楚的傳了過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安德魯略顯無奈的聲音。

凱文立刻抬高聲音和他爭執起來，「我怎麼就想一出是一出了？我陪季去坐牢，我他媽樂意，礙著你了？」

季予南抬手了眉心，繃的下顎看不出緒。

電話那頭，爭執聲還在繼續。

安德魯：「季那是金融案子，你想跟也沒那資本啊。」

「我他媽端把刀捅個人，一樣進去。」

「萬一沒分在一間牢房呢？」

凱文：「……」

「季那就是牽連罪，頂天了判個幾年，你捅個人，法一個看你不順眼，判你個七八十年，你就等著死在裏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