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的舌尖一探出， 就被勾了過去。顧扶洲功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林清羽不再去想魂魄離和魂不對的事，沉浸在顧扶洲的氣息之中。

漸漸的，林清羽開始發麻， 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有些不了了， 想去推開顧扶洲。顧扶洲一手放在他後腦上， 一手扣住他的手指，將他擁得更。

直到被咬了一口， 顧扶洲才放開了他。

林清羽輕著氣， 臉頰燒紅得厲害，上沾染著水， 眼中流暗轉， 出很會出現在他上的迷茫， 仿佛是在迷茫於自己上各種奇怪的反應。

顧扶洲輕笑了聲：“林大夫的臉好紅啊。”幸好他現在的皮不白，被他裝到了。要是用他自己的親林清羽， 按照現在他臉上的熱度，臉紅程度肯定比林清羽好不了多。

林清羽用手背了自己的臉，果然燙得驚人。他強作鎮定道：“因為你讓我無法呼吸了。氣不得出，臉紅很正常。”

顧扶洲奇道：“林大夫是不知道怎麼換氣嗎？”

林清羽莫名惱，面不改道：“我是沒你會。”

顧扶洲一笑：“其實我也不太會， 但我剛剛好像領悟了一點。我可以教你。”

林清羽偏過臉：“改日罷。”

顧扶洲眼簾一眨：“改……日？”

“天不早，我要睡了。”

夜裡， 兩人照舊一上一下地睡著。說來也怪， 定之前他們還同床過數次， 定之後，他們反而沒有再睡過一張床。每日睡前，兩人都會莫名局促一陣， 多看一眼對方就會臉紅心熱，把氣氛搞得尷尬膠著，最後心照不宣地各上各的床，如同兩個害小媳婦似的。

不知道別人的初是什麼樣的，但對顧扶洲來說，他的初是在青中的蠢蠢。即使他和林清羽認識這麼久了，肢接也有過，但定之後的獨，他偶爾還是會張。但一旦有旁人在場，他又不會張了。

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張，他不想顯得自己太沒用。

寂靜之中，剛親過下鋪大人的顧扶洲忽然笑了聲：“清羽啊……”

林清羽閉著眼睛：“你怎麼還沒睡著。”愫消退，林清羽再回味方才那一吻，約覺得不太對勁，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你不也沒睡著麼。”顧扶洲話中帶笑，“我只是想告訴你，親你一點都不累，我很喜歡。”

顧扶洲此言，像是在說若親他覺得累，他就不喜歡親了？親人確實不累，換個累的這位江公子恐怕就喜歡不到哪去了。這或許就是他畢生夢想的由來罷。

林清羽有些想笑：“你喜歡便好。”

顧扶洲問：“那你喜歡嗎？”

顧扶洲等了半晌沒等到林清羽的回答。他翻個準備睡覺，才聽見下鋪傳來一聲輕的“喜歡”。

林清羽再進宮時，被皇后請去了儀宮。

北境王見有關靜淳是男是的傳言愈演愈烈，甚至傳到了皇帝耳中，他終於有了作。

“北境王在請安折子上提到了此事，說這是無稽之談，他的王妃是貨真價實的兒。”皇后道，“他還說他會嚴查此事，找到散布流言者必將重懲。”

張世全辦完事後，一早就帶著自己人離開了北境，北境王便是想查也無從查起。北境王這麼做，無非是想保護靜淳，同時也可避免和京師產生嫌隙。

林清羽問：“皇上信了麼。”

“北境王親筆所言，皇上自然是信的。”

“未必。”林清羽道，“娘娘還要再查下去麼。”

皇后奇怪道：“真相既已大白，還有什麼可查的。”

“若是北境王欺君了呢。”

皇后不解：“北境王為何要在此事上說謊？”

林清羽道：“為了讓京師放松警惕，攻其不備。”

皇后面一沉：“此事事關重大，切不能胡言。”

“正因為事關重大，皇上更應明察，不可聽信北境王的片面之詞。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娘娘為一國之母，有糾正聖聽之責。還請娘娘提醒皇上，未雨綢繆，方能臨兵不。”

皇后若有所思：“本宮知道了。”

林清羽退下後，皇后便起駕去了皇帝的寢宮。彼時太醫院剛好送了藥來，皇后一邊喂皇帝喝藥，一邊將林清羽所言一一複述。“依臣妾所見，此事還當一查到底。”

皇帝看皇后的眼帶著幾分探究。皇后勉力笑道：“可是臣妾說的有哪裡不對？”

“不是，朕只是沒想到皇后和朕想到一去了。”皇帝眉眼間疑慮重重，“北境王言之鑿鑿，反倒有蓋彌彰之嫌。皇后說的沒錯，此事要一查到底，但不能聲張，暗中探查即可。”

皇后點點頭：“皇上放心，臣妾會查清楚的。”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溫聲道：“后宮之中，也就只有皇后能為朕分憂了。”

皇后頗為容：“皇上……”

夫妻之間難得的溫被前來通傳的薛英打斷：“皇上，皇后，國師求見。”

皇后驚訝道：“國師突然進宮，想必是有要事。”

皇帝坐起：“快請他進來。”

徐君願世獨立，超紅塵，除非皇帝親召，他極主求見。皇帝素來待徐君願為上賓，蓋因數十年前，徐君願曾為大瑜的國運起了一卦，解卦曰：儲位之爭，北境和親，西夏鬼帥。

十余年來，徐君願所言相繼應驗。皇帝本就推崇天象之說，如今更是對徐君願禮遇有加。在皇帝面前，徐君願隨口一句話可能都比諸多言一席話來得有用。

徐君願進殿後，皇帝立即免禮賜座。徐君願對皇帝說不上畢恭畢敬，但也禮數周全：“皇上似乎氣不佳，皇上保重龍。”

“朕的頭風是老病了，時好時壞，也不知何時是個頭。”皇帝殷切道，“國師此次進宮，可是算到了什麼？朕的子可還有治愈的可能？”

徐君願道：“陛下乃真龍天子，臣不過一介凡人，浮雲蔽目，又怎能窺見天子之道。”

皇帝沉下肩，稍顯失。他不是頭一回讓徐君願幫他易佔，徐君願每次的回答都大同小異。

皇后問：“既然如此，國師是為何而來？可是璃兒的失魂之癥……”

皇帝斜睨皇后一眼，眼中不複。皇后察覺到他的不悅，隻好閉上了。

徐君願好似沒聽見皇后後半句話。他道：“昨日，微臣夜觀天象，窺見四星連珠之兆。四星若合，是為大湯。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1”

皇帝臉變得極為難看。皇后亦是皺起了眉：“國師的意思是，大瑜恐有兵釁？這是在說西北，還是……”

徐君願不置可否，又道：“更離奇的是，正南方有顛倒之相。而者，竟是鑾高飛的命數。”

者……鑾高飛？

皇后不安地看向皇帝：“皇上，這……”

皇帝面無，全繃，沉聲道：“皇后，朕限你在三日之查清靜淳的真實份。你若查不出來，朕就讓陳貴妃去查。日後你的印冊寶，也不用留著了。”

皇后連忙跪地：“臣妾領命。”

林清羽出了宮，在門口看到了將軍府的馬車。他和顧扶洲默契漸濃，只要兩人都了宮，便會等對方一道回府。林清羽上了馬車，顧扶洲果然在車上架著兩條長小憩。見他來了，顧扶洲把放下，道：“林大夫辛苦了，今日我們出去用晚膳。”

林清羽問：“去哪。”

顧扶洲拉著他在邊坐下：“錦繡軒。”

錦繡軒是京城最負盛名的酒樓。顧扶洲還是陸晚丞時，兩人造訪過此地。故地重遊，錦繡軒還是那座樓外樓，他邊也還是這位江公子。

顧大將軍攜夫人大駕臨，錦繡軒便是騰也要騰出一間雅間來。然而顧扶洲卻婉拒了掌櫃好意，帶著林清羽來到一間隔間。隔間被一扇屏風一分為二，林清羽方坐下，就聽見另一頭傳來聲音：“烏雅姑姑，許久未見。姑姑在宮外一切可好？”

這是奚容的聲音。

林清羽向顧扶洲投去詢問的目，顧扶洲低聲音道：“別急，你聽著聽著就會明白了。”

一個怯生生，聽起來應有三四十歲的聲響起：“都好，都好，多謝奚公公掛懷。”

奚容聲音冷了幾分：“我既然已經跟著王爺出了宮，便不再是什麼公公，姑姑喚我‘奚管家’即可。”

“是，奚管家。”那位名烏雅的子一副如履薄冰的語調，“不知寧王殿下找奴婢，是有什麼吩咐。”

奚容道：“我依稀記得，當年靜淳郡主在尚儀局，是由你一手教導的？”

“……是。”

“那麼，你應該很清楚靜淳郡主究竟是男是了。”

烏雅忙道：“靜淳郡主既然是尚儀局使，又怎麼可能會是男兒。”

奚容道：“你如此確信，可是親眼見過他的？”

烏雅訥訥道：“我雖未見過，但使宮，都要由掌事姑姑親自驗。”

“可惜，那位給靜淳郡主驗的前尚儀局掌事姑姑早已死無對證。若非有人做賊心虛，又何必殺人滅口。”

烏雅駭然：“死了？”

“皇后正在調查此事，不日就會查到你上。”奚容不不慢道，“王爺希，你能給皇后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當然，事之後，王爺定不了你的好。就說你那個病膏肓的兒，你難道不想找個好太醫去救的命麼。”

烏雅慌慌張張道：“我、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烏雅不明白，林清羽差不多都明白了。他問顧扶洲：“你是要去作偽證？”

“雖是偽證，但所證，皆為事實。”

“就算有了人證，那證……”林清羽想到了顧扶洲讓他從沈淮識拿到的信，恍然道，“那條宮絛？”

“宮絛一共有三條，分別在沈淮識，靜淳和蕭琤那。他們三人一直將象征時誼的信隨攜帶，也不會想到有一日信會變催命符吧。”

另一頭，奚容說明自己的來意後，烏雅沒有立刻答應。奚容也不，道：“此事你回去好好考慮。不過，最好別考慮太久。不是王爺等不了，是你的兒等不了。”

烏雅走後，奚容從屏風後頭繞了過來：“見過將軍，夫人。”

林清羽道：“有勞奚管家走這麼一遭——可要留下一同用膳？”

“不必，王爺還在等我。”奚容作揖道，“在下先告辭了。”

蕭玠將軍餉一事辦得又快又好，讓皇帝刮目相看。皇帝予他的差事越來越多，蕭玠對朝政一竅不通，凡事只能依仗奚容。林清羽可以想象得出來，日後蕭玠登基，執筆朱批的人真正會是誰。

宦當道，古往今來，皆是國難。蕭琤氣數將盡之際，他也該為自己和顧扶洲準備一條退路，以防萬一。

錦繡軒的菜致多樣，顧扶洲難得來一次，把他們的招牌菜全點了個遍。兩人用到一半，顧扶洲忽然放下筷子，神驟變：“糟了。”

“怎麼了？”林清羽一驚，“菜裡有毒？”

“那倒不是。”顧扶洲慢吞吞道，“魚刺卡嚨了。”

林清羽：“……”

顧扶洲悶悶不樂：“所以我才討厭吃魚，魚為什麼要有骨頭。”

“別廢話了。”林清羽托起顧扶洲的下，“張，我看看。”

顧扶洲依言照做。魚刺卡在比較深的地方，眼難見，林清羽給他倒了杯茶：“試試能不能把魚刺吞進去。”

顧扶洲喝了一壺水才把魚刺咽下。林清羽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果然，上次不是錯覺。”

顧扶洲有種不好的預：“什麼錯覺？”

林清羽緩聲道：“大將軍形高大，威武拔，舌頭卻似乎比平常人的要小上一些。”

顧扶洲一懵：“啊？”

林清羽角微揚，戲謔道：“難怪，上回你……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顧扶洲：“……”

舌頭最大的用在於說話和進食，顧扶洲這兩樣都和常人無異，所以他從未關注過自己的舌頭的大小。如今被林清羽這麼一說，他才驚覺這的舌頭好像是小的，至比陸晚丞和他自己的都短都小，去扮吊死鬼都沒人信。

林清羽若無其事道：“你也不必太介懷此事。你的舌頭雖然小了些，但不會影響你日常生活。”甚至，還可的。

顧扶洲表相當之複雜：“謝謝，沒被安到。”

兩日後，宮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子生母，盛寵多年的陳貴妃以權謀私，禍后宮，被聖上褫奪貴妃封號，打冷宮。

這一事來得猝不及防，表面上看是后宮之事，卻和前朝有著千萬縷的關聯。蕭琤抱病在勤政殿門口跪了一夜，皇帝卻見都不見他，不給他們母子毫分。

太子漸失聖心，又失了母妃的助力。反觀蕭玠，又是封親王，又是被委以重任。一向和太子好的文臣言人人自危，不敢輕舉妄。這些人連貴妃是因何事被廢都不知道，遑論為進言求。

當日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宮外眾說紛紜，知曉真相者不過寥寥數人，其中便包括那位烏雅的宮。後來，林清羽從奚容口中得知了整件事的經過。

皇后奉命調查靜淳郡主一案，宮裡查不到線索，只能去宮外查。靜淳郡主於十年前宮，那時的尚儀宮使如今大多出宮嫁了人，烏雅則是其中之一。

皇帝如此看重此事，甚至搬出印冊寶說事。皇后不敢怠慢，事事親力親為，烏雅便是由親自審問。

烏雅沒有直言靜淳的份，隻道靜淳是和其他宮不太一樣。靜淳從未有過月信，不論春夏秋冬，都穿高領的裳。後來，偶然見到靜淳更，才發現靜淳間有不同尋常子之。將此事告知當時的掌事使，掌事使卻堅稱看錯了，還勒令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

“如此說來，是掌事使在包庇靜淳？”皇后道，“一個宮，哪來這等瞞天過海的本事。”

烏雅拿出一條紫的宮絛：“靜淳郡主出嫁之後，奴婢奉命打掃他之前住的屋子，在裡頭髮現了這個件。這種宮絛用的帶是宮中特製，只有妃位以上的後妃和皇子才能用。奴婢本想將此給娘娘，誰料尚儀局忽然就換了掌事使，奴婢也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打發出了宮。”

皇后接過宮絛仔細瞧了瞧，覺得十分眼：“這種樣式的宮絛，十年前在宮中盛行過一段時日，現在已經很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