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先皇駕崩的突然，當今陛下登基大典籌備的時間短，但孫相是個十分有能力的相爺，與禮部的員們一起，日夜不歇，幾乎跑斷，掉了幾大把頭發，終於將諸事都準備妥當，隻待新皇登基大典。

淩畫養病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後，朝中的文武百依舊對端敬候府十分關注。探聽不到淩畫的病，也打探不到端敬候府任何的部消息，員們隻能過與淩畫親近的人探究一二淩畫如今的況。

最首當其衝的就是陛下與太後是否著急，還有就是淩畫的三哥四哥以及淩家人。

朝臣們發現陛下不見笑臉，整個人凜冽又嚴肅，對比以前淡漠的二皇子，對比曾經坐了月餘不見張揚得意的新太子，如今的新皇，反而短短時間便有了帝王的威儀。

除了朝中如孫相一般的老臣以及沈怡安和許子舟年有為的重臣外，其餘的朝臣幾乎都有些不敢直視新皇的龍，隻憑氣勢，便讓人力頓生。

太後在淩畫病後，頂著病倒後剛見好的，接管了宮裏的宮務，值得一提的是，也如淩畫一般，將孫相府的四小姐孫巧帶在了邊理宮務。太後的麵上雖也不見什麽笑臉，但對孫巧十分和善，任誰都能覺得出來。

朝臣們算是看出來了，這怕是未來的皇後了，有陛下太後青眼，再有淩畫與之關係好，另有孫相誰也撼不了的地位，孫巧的皇後之位幾乎板上釘釘。

淩畫的三哥淩雲深每日帶著人出京中淩畫的各大產業盤賬，尤其是大肆搜羅藥材，看起來十分忙碌，最顯眼的人是淩雲揚，多笑的一個人，這些日子不止是不見笑臉，而是實打實的每日黑著臉了。

朝臣們想，看來淩畫傷勢發作的不輕，不知陛下的登基大典，還能不能參加。

皇帝登基大典這一日，端敬候府大門閉，淩畫並未參加。

朝臣們不由想，這不該啊，這傷勢複發的得有多重，才能讓連陛下的登基大典都不能參加？

除了沈怡安、許子舟、張炎亭幾人知道外，其他朝臣們暗暗揣測。有幾個明如孫相的老狐貍覺出事不對味來，於是，在新皇登基大典順利完後，孫相在宮裏攔住了孫巧。

孫巧以為孫相又要對說教，做好了隨時準備用輕功跑路的準備，“爹，您一天沒事兒幹嗎？老盯著我幹嘛？陛下和太後雖然不說宮裏離不了我吧，但是實打實的離不了我啊，您就別天天擔沒影的心了。”

孫相氣的吹胡子瞪眼，“你怎麽說話呢？”

孫巧無奈，“我也不想每次跟您說話都做不孝啊，還不是因為您天天看我不順眼？非要讓我按照您的要求改您想要的樣子？”

見孫相不說話，深深地歎了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爹，您有十幾個一模一樣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大家閨秀的兒，怎麽還不知足呢？您說，我是不是自逐門戶，不姓孫，才能讓您徹底放心啊。”

孫相噎住。

孫巧眉心，看著老父親，“我是改不了了，要不您給我一句痛快話，別讓我天天活的這麽痛苦了行吧？隻要您將我逐出家門，我不姓孫，您就……”

“你快閉吧！”孫相鼻子都快氣歪了，就還天天還活的痛苦？依他看來，再沒有比活的更快樂的人了？他趕打住不著調的話，怕再說出什麽讓他的想子揍的昏言昏語，“我今天找你，不是要對你說教。”

孫巧頓住，立即出笑臉，“不是找我說教啊，那您早說啊。”

孫相深吸一口氣，捋了捋心口，給自己順了順氣，低聲音問，“我問你，淩畫是不是就沒舊傷複發？本就是出京了，不在京城，對不對？”

孫巧眨眨眼睛。

“不許糊弄我，說實話。”孫相繃著臉，盯孫巧。

孫巧看著他，發出疑問，“爹，您怎麽不去問陛下？幹嘛逮住我問？”

孫相一噎，想說誰讓你是我的兒來著？

孫巧見他說不出來話，十分無語，“爹，兒奉勸您一句，該心的心，不該心的就別心了，比如我吧，我是您的兒，您心我是應該的，但淩畫可不是您的兒，您不到的心。”

孫相沉默了下，低聲說：“我就是問問，是不是帶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走了？打仗是國事兒，先皇駕崩，新皇剛剛登基，朝局不穩，豈能妄兵戈？興兵大事兒，當該朝議才是。”

孫巧心裏呦嗬一聲，不愧是爹，短短時間就猜出淩畫帶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走了，手，拍拍孫相肩膀，語氣更加語重心長了，“爹，我不懂朝事兒，我隻知道，淩掌舵使扶持陛下十年，費盡心機，將他扶上了太子之位，如今能夠這麽快登基，也是先皇的皇宮出了紕，讓賊人鑽了空子，謀害了先皇。謀害先皇的人，為著什麽？還不是為了謀朝謀位謀江山嗎？所以，淩掌舵使就算不經朝議，妄兵戈，那也一定是沒法子了，才急速悄悄出兵。”

看著孫相，“您應該比兒更懂，局勢多變，若不先發製人，便會製於人。對比讓頗有野心的人天下以謀朝謀國，是不是不如自己先興兵戰？才更能穩住朝局？”

孫相神凝重，“這麽說，淩畫真帶兵走了？”

孫巧點頭，“您都猜出來了不是嗎？”

孫相急問：“發兵哪裏？”

“幽州啊。溫行之有反心，弄個假人宮，與人謀劃，合謀殺了先皇，這還不足夠說明幽州要反嗎？”孫巧仔細觀察孫相，“爹，您是忠心的吧？”

“當然。”孫相又想瞪眼了，“你這問的是什麽話？”

孫巧嘻嘻一笑，“您是忠心的就了，我也不怕告訴您，掌舵使帶兵離開，是陛下同意的，不止我知道，朝中的沈怡安、許子舟、淩雲揚、張炎亭都知道。對了，還有崔言書，他不是告了病假嗎，其實他不是病倒了，他是跟著淩掌舵使一起發兵走了。”

說完，收了笑，“爹，您如今都知道了，想去找陛下呢，您就去找陛下，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麵，您可別仗著您是三朝元老，倚老賣老啊，我雖然淩畫所托保護陛下，但我的麵子在陛下麵前，可不值錢的。您自己呢，在先皇麵前，您的麵子很值錢，但是在新皇麵前，您的麵子可不值錢，畢竟，陛下能坐上太子，能繼承大統，您就沒有功勞，您頂多就是在先皇臨終托孤的時候點了個頭，在給先皇籌備喪儀以及新皇的登基大典時出了些力罷了，若是得罪了陛下，我也救不了您。”

孫巧吹了吹胡子，十分鬧心地看著這個兒，但不得不承認，說的很有道理，這些年，他是忠於先皇，但狡猾如他，對新皇，可沒做過什麽，雖然，他對前太子也沒做過什麽，但有時候沒做過什麽，反而也是一種對前太子的縱容，也是不對的。

孫相心裏倒也沒多掙紮，他今兒也就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如今知道自己猜準了，雖然心裏覺得興兵事大，怎能不朝議集思廣益，但聽了孫巧一席話，他有點兒想跑去找陛下的想法徹底被打消了。

事已至此，他找陛下，也改變不了已經被陛下和淩畫決定的事實。更何況這裏麵還有沈怡安、許子舟這等朝中重臣參與，另外有淩雲揚、張炎亭這等新貴支持。

孫相歎了口氣，對孫巧承認道：“你說的對。”

他今兒發現，他這個兒，也還是有另一麵的，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其實聰明剔又知進退，很是懂得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大概正是這樣的優點，讓陛下太後淩畫等人，都很看好？

這樣的話，他一直以來好像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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