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學院剛開始工,那邊京城就傳來了好消息。
青花瓷外形異常,功率卻很低,是以最初秦晚秋就沒打算平民價銷售,而是打算直接走高端路線,不得不說,輕塵幫將青花瓷弄去京城銷售的確是幫了大忙了。
不出所料,這批青花瓷一現世,立即就引起了京城貴族們極大的興趣,一些本就喜瓷的更是對其不釋手,即使價格昂貴,卻還是有很多人爭搶,很快就銷售一空,簡直是供不應求。
原本還都以爲自己家中的瓷都已是最好的了,可見到這青花瓷,再回去瞅瞅自家原本很的瓷,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得勁兒。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相互間也是攀比不斷,男人間比權勢,比錢財,比媳婦兒,比小妾……人間兒,比容貌,比品位,比首飾……總之什麼都要比,明裡暗裡的比,因此也就直接導致了青花瓷的異常火。畢竟更好的已經出現了,還繼續用次品那不是笑話嘛,沒得無端端就比人低了一等不是?
於是,買買買!
而原本這一批青花瓷數量就不算多,這麼些人一瓜分,本沒能分到幾件,有的下手慢了些甚至連個影兒都沒到,這心裡就不得勁兒了,一家家的直接就下訂單,指明瞭都要什麼什麼件,每種件都要多多件。
秦晚秋也沒想到青花瓷會這麼火,不過捧著那大疊的銀票轉眼就樂得見牙不見眼了,立馬給輕塵回信。
訂單可以接,但一次只能接一家!
輕塵看到這回信立馬就明白了的意思,倒是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自古以來以稀爲貴,既然想走高端路線,那肯定就不能人覺得這東西就是街邊的大白菜,隨手可得,而且在人的本能的意識裡,價格高,製作又很困難的,那肯定是好東西。
不出所料,經過輕塵一番運作,原本就很火的青花瓷立時被炒得更火了,京城中上流社會似乎一夜間就颳起了一“青花瓷風”,彷彿不用青花瓷就算不得是“上流社會”的人家似的。
這種況下,這“第一筆訂單”可就不只是一筆訂單而已了,而是已經了一個很能人吹噓炫耀的資本,尤其對於天就有些虛榮心、小心眼的人來說,更加不可能願意在這種時候落於人後,索大把大把砸錢,那殺氣騰騰的樣子,直男人們都咂舌不已。
爭來搶去,結果最終益的只有秦晚秋,當然了,誰都不是傻子,只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畢竟對於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任何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面纔是最大的問題。
秦晚秋很是佩服輕塵的手段,暗歎果然不愧是出生皇商,常與那些貴族打道的,將那些人的心理把握得極好,這形就是明知那是個坑,可大家還是自願往裡跳,而且還是爭先恐後的,當然了,再高再妙的手段也只是輔助,青花瓷的妙絕倫纔是其本所在,否則誰又吃飽了撐的樂意去當那個冤大頭?那可就不是爭了,而是會被人笑死的。
“小晚你快看!”周巧月突然滿臉欣喜的跑了進來,將手中的一個小盒子塞進秦晚秋的手裡。
秦晚秋好奇的打開看了看,訝異道:“這是胭脂?”
“嗯,是我剛做出來的,你快看看怎麼樣。”
秦晚秋用食指指腹抹些,就著手背抹開了,很細膩,很容易上妝,不像這個時代的胭脂,上妝時需要很費些力氣,化妝手法不是很好的人常會抹不均勻,導致一塊紅紅的很突兀很難看,而且這牡丹花香很好聞,並不過分濃郁,淡淡的幽香給人覺很舒服。
“表姐,你這做的可比現今市面上賣的那些好多了。”
周巧月臉蛋兒紅紅的,似是被誇的了,“小晚你再淋上些水試試。”
難道還防水?
秦晚秋將自己抹了些胭脂的手指進倒了水的杯子裡,接著拿出來一看,竟然沒被暈開!
這下子,秦晚秋是真的驚喜了,“表姐你真厲害!”沒想到在這方面竟然這麼有天賦,這纔看書自學多久啊?完全是天才好嗎!
“這要是拿出去賣的話,一定能賣高價的!”
“真的能賺錢?”
“當然!”現在的胭脂水本沒有防水的概念,一到夏天,但凡出點汗那可就悲劇了,一團一團暈得沒法兒見人,必須得時常補妝,甚至是重化。
“表姐,等你再做出幾種胭脂水來,我們就開家店怎麼樣?屆時你技,我們五五分。”
這世上什麼人的錢最好掙?當然是人和小孩兒了!尤其是人,爲了,錢又算什麼?
“真,真的可以?”周巧月有些猶豫的看著秦晚秋,表怯怯的,顯然很不自信。
“一定可以的,你只管安心做你的胭脂水,其他的事給我就好了。”等到表姐有了自己的事業,變了強人,一個渣男還算得了什麼?
周巧月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打這天起,周巧月研究胭脂水的盡頭就更足了,一天天沉浸在裡面不可自拔,雖然看著很辛苦的樣子,不過秦晚秋和周氏誰都沒攔著,忙點好啊,注意力全部轉移了,可不就沒心思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哪個殺千刀的我兒子!喪盡天良啊!”
“這是咋了?好像說丟孩子了?”周氏一驚,忙不迭快步走了出去,秦晚秋和秦大郎父子倆也跟著後面。
聽得更清楚,這聲音明顯是那王荷香的。
果然,一出大門就看到王荷香在不遠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天搶地的破口大罵,從的話中倒是聽出來了些前因後果。
現在正是收穫冬小麥的時候,大人們忙得很,也沒時間去盯著孩子,再說這鄉下的孩子都皮實得很,打小就滿村子竄,也本不需要大人細心看著,這王荷香也和村裡大部分婦人一樣,早早的下了地,扔四個孩子自個兒出去玩兒,中午也就在地裡就著涼水啃了口餅子,到天黑了纔回家,哪想回家卻發現四個兒子變了三個,最小的兒子狗蛋不見了。
起先王荷香也沒太在意,只以爲孩子貪玩兒忘了回家,可等了一會兒,眼見天越來越晚,孩子卻還沒個影兒,心裡就嘎登了,趕忙就拽著男人,拉著妯娌弟弟出去找,可找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找著孩子,這下子,兩口子都慌了,難不是拍花子來村裡了?
那小兒子今年才五歲,向來是王荷香的命子,這回命子不見了,王荷香可不急死了,當即那是眼淚嘩嘩的下,裡還在噼裡啪啦罵不停,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個遍,不過這時候也沒誰去嫌太臭,換誰家丟了孩子都得發瘋。
這時,站在秦晚秋旁的秦大郎忽然衝了上去,揪著秦三郎的領口大聲質問道:“你說,你把孩子弄哪兒去了!”
秦晚秋一愣,只聽秦沐在邊上輕聲解釋道:“上午我和爹去鎮上的時候,看見三叔帶著狗蛋也在鎮上。”
鬧哄哄的人羣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一臉詫異的看著秦大郎和秦三郎,有些鬧不明白孩子沒了爲啥秦大郎管秦三郎要。
秦三郎臉變了變,一臉莫名其妙道:“孩子又不是我弄沒的,大哥你這麼問我是什麼意思?”
秦大郎恨恨道:“上午在鎮上,我和沐可是親眼看到你帶著狗蛋呢!”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他這三弟對自己的閨都沒那麼好,對旁的侄子侄也是素來答不理的,怎麼會突然好心帶著小侄子去鎮上玩兒,只不過當時他手頭有事,也就沒多想,現在想來,真是後悔死了。
人羣中又有個人道:“早上我也看到狗蛋被他秦三郎帶著離開村子了。”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殺千刀的!狗蛋可是你親侄子,你咋就能下得去手?你這個千刀萬剮的孬貨,也不怕將來生兒子沒屁眼!”王荷香猛一下竄上去對著秦三郎就是一頓撕撓腳踹,“你要是不把我的狗蛋還來,老孃跟你沒完!”
秦三郎忙抱頭躲閃,“我只是帶狗蛋去鎮上玩了一會兒而已,中午就給送回來了,我怎麼知道他後來又上哪兒去了!”
“我呸!你他孃的給老孃裝,你是個什麼貨老孃還不知道?往常可沒見你對你侄子這麼好過!你這就是黃鼠狼給拜年,兒沒安好心!我兒子肯定是被你給帶出去賣了!我可憐的狗蛋啊!”王荷香邊發瘋似的打秦三郎,邊放聲大嚎,不時又狂罵秦三郎。
秦三郎被給弄得火大,也不躲了,直接手就跟打了起來,這時反應過來的秦二郎可不幹了,好啊,賣他兒子還打他媳婦兒,這是當他這個二哥是死人呢?
當即也不作他想,直接衝上去對著秦三郎就是一頓暴打,秦三郎一個從沒幹過農活兒的“文弱書生”,對著王荷香這樣的悍婦都不是對手,再加一個人高馬大的秦二郎,就更加沒有還手的餘地了,很快就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薑蓉也是懵了,要換作以前早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幫男人了,不過自打出了閨那事兒後,心裡就恨上秦三郎了,此時看他被打得那麼慘竟還跟沒事人似的站在一旁,只不停的在琢磨,到底是不是他把狗蛋給賣了。
秦大郎眼瞅著自家弟弟弟媳打了一團,心裡是又氣又急,想拉架卻反被無意踢了兩腳,秦沐看不下去了,直接過去把他爹給拉了回來。
這時,老族長終於被人攙著來了。
“都給我住手!”老人家一聲怒吼,倒是比什麼都管用,幾個人紛紛停了下來。
王荷香一抹臉,撲上去就跪在了族長跟前,“族長,你可要給我做主啊!秦三郎那個黑心肝爛心腸的王八犢子,他把我家狗蛋給賣了!”
族長在來的路上已經聽人說起了這事兒,此刻倒也不顯驚訝,只是一臉嚴肅的盯著秦三郎,“三郎你老實說,狗蛋是不是你給賣了!”
族長年紀大了,眼睛早就渾濁了,只是此刻秦三郎對上那雙眼睛,卻還是覺到了極大的力,覺像是自己的心都被看穿了似的,不心底發虛,沉默了半晌,竟是猛地竄起來一把推開邊上的人撒就跑了。
見這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是跟他不了關係了!
“還愣著幹什麼?趕給我追!”族長怒極,他們秦家村祖祖輩輩這麼多年來還從未發生過這等荒唐醜事,親叔叔竟然賣了自家侄子,這還是人嗎!
一羣男人忙拿著火把就追了上去,秦二郎和王荷香兩口子也跟著去了,秦大郎自然也追去了,秦沐不放心他爹,便索跟著一起了。
“你們都散了吧,都回家去。”族長淡淡看了眼剩下的婦人老人,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轉離開了。
“真沒想到,他,他怎麼就幹出這種事兒來了呢?”周氏皺著眉頭,提起秦三郎都是咬牙切齒的,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可是嫡嫡親的親侄子,枉他秦三郎還是個清高的讀書人呢!
秦晚秋沒說話,人真狠起來,賣親生兒的都有,何況只是侄子?
直到半夜,秦大郎父子倆才疲憊不堪的回來了,一問,竟是沒找到秦三郎。
想也是,這夜黑風高的,秦三郎又是個土生土長的秦家村人,對這片得不得了,真要有心想躲,旁人想黑找還真不容易。
秦二郎和王荷香氣急了,王荷香是一路抹著眼淚指天大罵,回到家後直接跟薑蓉又撕吧開了,薑蓉也不是個吃素的,哪兒能幹站著讓打,當即也是不客氣,大半夜妯娌倆又打了個天翻地覆。
秦三郎跑了,這孩子到底被弄到哪兒去了也就沒人知道了,村裡人就算有心想幫著找也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只得嘆息兩聲,作罷,各家各戶都盯了自家孩子,一連幾日竟是連門都不敢讓孩子出去。
如此過了幾日,沒想秦三郎倒是自己又出現了,不過模樣有點慘,竟是被一羣流裡流氣手執棒的彪形大漢給綁著了回來的。
一羣人進了秦家村直奔秦家老宅,有村民看形不對,就連忙去找族長召集鄉親了,等到秦家村的大夥兒趕到時,就看到兩個男人拽著薑蓉,而薑蓉則一臉驚慌淚流不止。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一見族長來了,薑蓉就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大哭道:“族長救命啊,秦三郎那混蛋要把我給賣了!”
大家夥兒全傻眼了,這賣完侄子又賣媳婦兒,秦三郎到底在搞什麼鬼?
族長恨恨的剜了眼秦三郎,直接對著那些大漢中貌似領頭的問道:“各位有話好好說……”
“沒啥好說的,秦三郎欠了老子的錢,他沒錢還,就說拿他媳婦兒抵債了!”一臉橫的男人揮了揮手,魯的打斷了族長的話。
族長的臉變了變,沉聲問道:“不知他欠了你多錢?”
“不多不多,就一千兩而已。”男人了下,對著秦三郎道:“不過這一千兩雖然不算多,但是你媳婦兒這貨,明顯不值啊,還差得遠呢。”
秦三郎一哆嗦,忙指著邊上的小孩道:“我還有個閨!”
男人一眼瞅過去,見那小丫頭小臉兒蔫兒黃蔫兒黃的,頭上幾稀疏的髮也是枯黃枯黃,實在不算好模樣,而且瞧著瞧著,就覺有點不對,這孩子怎麼就乾站著吮手指,不哭不鬧的,眼神兒都愣愣的沒個反應。
“我呸!這孩子是個傻的!”男人狠狠踹了秦三郎一腳,“你他孃的敢拿個傻子來糊弄老子!”
族長被秦三郎給氣得直哆嗦,賣侄子,賣妻賣,簡直喪盡天良啊!
“秦三郎你敢我閨老孃非活剁了你!”
薑蓉看著秦三郎的眼神兒簡直都跟淬了毒似的了,要不是有人扯著,怕真忍不住會撲上去把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給咬死算了!
那男人了把薑蓉的臉,笑道:“倒是個辣的,模樣也還看得過去,應該能賣倆錢。”
賣?往哪兒賣?像薑蓉這樣的又不是黃花閨,又不是天仙大人,連上點檔次的青樓都不要,只能往那些下等窯子裡賣。
薑蓉的臉都慘白了,咬著牙對族長道:“族長,這喪心病狂的男人我沒法兒要了,請族長做主我和那王八蛋和離,放我們母倆一條生路吧!”
不待族長答話,秦三郎就跳了起來,“不行!我不同意!”沒了這媳婦兒,他拿什麼去還賭債?
一想到這刀哥的手段,秦三郎就不寒而慄,堅決不肯和離。
族長沉了片刻,沉聲道:“阿忠,你去寫封和離書秦三郎和姜氏摁個手印兒。”說罷,對那刀哥道:“姜氏不再是秦三郎的媳婦兒,他也就沒有置的權利了,秦三郎欠你多錢,你找他吧,不過不要再來我們秦家村了,秦三郎自今日起被逐出秦家村,從今往後我們秦家村所有人和他沒有半分關係!”
族長也是被秦三郎給氣狠了,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禍害,要是繼續留在秦家村,說不準還會幹出點什麼齷蹉事來,這樣的畜生,他們秦家村要不起!
秦三郎驚呆了,被逐出村子他要去哪兒?還有那筆賭債……
“族長,你不能這麼做!”秦三郎恨恨道:“媳婦兒是我的,我要不要和離,賣不賣是我的事,旁人管不著!”
族長冷哼一聲,“秦家村祖訓,族長有權做主決定村裡所有人的家事。”
秦三郎無從反駁,只得轉眼去求他爹救命,幫他向族長求,可惜他爹是個孬的,族長一瞪眼,秦老爹便噤聲了,懦懦的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又去看他二哥,可惜他二哥本沒看他,只是一臉急切的對那刀哥問道:“前兩天他是不是賣了個小男娃去你哪兒?”
“小男娃?確實有,怎麼,那是你兒子?”
“我兒子他人呢?”
“早被賣了。”刀哥笑著道,下,這秦三郎還真是個心狠的,倒也算是個“人”。
王荷香一聽這話就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秦二郎又繼續追問孩子被賣到哪兒去了,可是人家怎麼可能告訴他,只說反正不在清河縣,肯定是賣得遠遠的,找是別想找回來了。
秦二郎氣紅了眼,卻不敢對那刀哥手,只得撲上去又將秦三郎一頓好打。
秦家村衆人一陣唏噓,族長更是氣得直氣,拿過孫子寫的和離書摁上手印,接著又薑蓉和秦三郎也摁上,秦三郎不肯,幾個村裡的男人便著他摁上了。
奇怪的是那刀哥竟然從頭到尾也都沒反對,族長拿著和離書放人他也就放了,人拖著秦三郎扭頭就走。
秦三郎此時是真怕死了,落在這人手裡哪裡還會有他活命的機會?不死也得半殘!他還想考科舉呢,他可是要當大的,怎麼能就這麼折在這兒?絕對不行!
眼睛四瞄著急切的想找個人求救,轉眼看到秦大郎,立馬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哥!大哥救命啊!大哥求求你幫我把錢還了吧,我知道你們家有錢,我可是你親弟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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