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死了，連都冰冷僵了，帶著他們即將出世的孩子，永遠離開了他。

董天霖瘋了，當場就瘋了，殘忍的將所有人砍了泥，抱著他心的妻子孩子回到了家中，卻始終不肯將琦瑤棺下葬，只一日日將自己和鎖在他們的房間中不吃不喝亦不見任何人，丞相和皇也是悲痛絕又心急萬分，就在們要強行破門而之際，董天霖自己打開了封鎖已久的門，並一手持將妻下葬，隨後便一頭扎進去拼命找線索，他要找出幕後主使，他要報仇！

線索並不好找，或許是幕後之人手腕通天，幾乎所有線索都被掐斷了，可是董天霖一直沒有放棄，歷經兩年的時間，最終終於鎖定了三個人，主謀羅剎國太子及華國三皇子，幫兇東國二公主。第一時間，董天霖就將這份證據呈到了皇的面前，要求嚴懲二公主，並出兵攻打羅剎國及華國。

他以爲，琦瑤是皇最疼的兒，皇一定也非常想替報仇，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作爲一個帝皇，有些東西終究更重要些，所以皇並沒有同意攻打羅剎國和華國，甚至也沒有二公主償命，只是剝奪了的封號將其貶爲庶人。

對於一個金尊玉貴並且滿懷野心的公主來說，這樣的懲罰無疑是很嚴重的，甚至連丞相也勸董天霖，不要再想著報仇了，但是董天霖並不滿意，甚至因此而恨上了皇和他娘，但是他並沒有再去求皇，只是自己親手將已是庶人的二公主殺了，生生將活刮致死，隨後，董天霖便消失在了東國，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彷彿一夜之間就消失在了這天地間。

“如此說來，你的仇人就是羅剎國太子和華國三皇子，殺了他們便是，爲何要禍及天下？”

無名，也就是董天霖聞言不出了抹溫到極致的笑，“我的瑤兒和孩子在下面一定很孤獨，若是我全天下的人都下去陪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不對？”

秦晚秋的眼皮子猛地一跳，那溫得彷彿能溺斃一切的聲音，卻不骨悚然，他真的已經瘋了，早就已經瘋了。

現在幾乎敢肯定，這場四國都被牽扯進來的戰爭，絕對跟他不了關係！他想要這天下生靈塗炭，他想要徹底毀了這天下蒼生！

秦晚秋用略顯乾的嗓音問道：“這場戰爭，是不是你挑起的？”

董天霖笑了，眼裡的瘋狂盡褪，只剩無盡的寵溺，“我的囡囡真的很聰明呢，和你娘一樣。”

“你！你知不知道我的未婚夫此刻就在戰場上，或許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董天霖猛地眼中寒芒一閃，面上卻不聲，“沒關係，他回來就好，他若不肯，爹爹以後給你重新找一個天底下最優秀的青年才俊。不過囡囡，不要想著勸爹爹放棄，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四國混戰已經打響，便再無收手的可能，而我，也絕不會就此放棄。”

他改頭換面在羅剎國藏了十餘年，好不容易得到了仇人的信任，終於開始了他佈下的棋局，如今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秦晚秋氣得咬牙，冷聲道：“我的未婚夫便是這天下最優秀的男人，國難當頭，他絕不會茍且生，誓會戰到最後，要麼勝利，要麼殉國！而若是他以殉國了，我也絕不會獨自茍活於世！”

“囡囡你威脅爹爹？”董天霖雙眼微瞇，心中已是將那不知是個什麼鬼的未來婿給狠狠記下了一筆。

“我不是要阻止你報仇，只不過你的仇人只是那兩個皇帝而已，其他人是無辜的，天下百姓更沒有理由因爲他們的過錯而付出的代價。”秦晚秋淡淡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天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著離去的背影，董天霖的臉上出了諷刺的笑，“無辜？我的妻兒就不無辜嗎？”閉上眼，掩去了那涌的瘋狂。

囡囡對不起，爹爹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自那以後，秦晚秋和董天霖很默契的誰也沒再提那個話題，當然，兩人之間的流也並不多，雖然董天霖很想時刻陪著他失而復得的珍寶，但秦晚秋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是以他的傷恢復了些後便直接將他趕下去騎馬了。

眼看馬上就要到清河縣了，秦晚秋愈發焦慮起來，因爲到現在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樣安置董天霖，這些日子不時醒來時沒看到，他都會變得神志不清有點暴躁癲狂，真要把他扔在外面，真怕哪天整個清河縣的人都該死了，難道要把他帶回去？不行……

看著那張俊得人神共憤的臉，秦晚秋糾結苦惱得不行，言又止。

董天霖眸閃了閃，“囡囡，帶爹爹去見見你的養父養母吧。”

“什麼養父養母？他們就是我的爹孃。”秦晚秋瞪了他一眼，可是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黯然神傷，卻又莫名有些心虛。

“帶我去見見他們吧，難道你不想早點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囡囡，你逃避不了的，早晚都要面對。”

秦晚秋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若不知道便罷，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遲早也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的，逃避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腦袋裡一片渾渾噩噩，等到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邊赫然跟著個妖孽男子。

一路以來看著這周圍的環境，董天霖的眉頭是越擰越，眼前的房子雖不算太小，但是在他看來還是太簡陋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他和瑤兒的寶貝兒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他的瑤兒是東國最尊貴的公主，是未來的皇，他們的兒本應也是高貴的公主，應該是錦玉食無上尊榮的，可現在竟流落到這窮鄉僻壤了一個村姑！

一想到兒這些年不知吃了多苦了多罪，董天霖的心就疼得不行，滿是愧疚，若是當年他仔細注意一下瑤兒的肚子就好了，如此他也不會跟兒骨頭分離十六年，兒更不會白白遭了這麼多年的罪。

當然，他更加恨那兩個罪魁禍首，若不是他們，這一切的悲劇就都不會發生！

“小晚！你這死丫頭可總算是回來了！”一看到兒的影，周氏就不抹了把眼淚，“瘦了，瘦了……”

閨打小就沒離開過超過一天，這次一去這麼長時間，是打閨離開那天起就天惦記著，晚上也睡不好，不是擔心閨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害怕會遇到危險，這一天天的就是心裡不踏實，如今好不容易閨回來了，這顆心啊，也總算是落地了。

離家這麼久，秦晚秋也很是思念親人，看到自家孃親抹眼淚，這眼睛也是紅了，親暱的挽著的手臂依偎在邊，嘟著道：“娘，我好想你。”

周氏佯怒擰了把手臂上的，“淨會說好聽的，我還以爲你都不記得家門朝哪兒開的了！”

一邊看著，秦大郎也很是眼紅母倆親暱啊，可惜他家閨不是小娃了，他這當爹的也不能抱了。

董天霖在一邊看著“一家三口”這副溫馨親的畫面，心像是被刀子颳著般，若他的瑤兒還在，如今他們一家四口定然也是會如此幸福，可是如今，他卻只是個外人！

“小晚，這位是？”這時秦大郎也總算是注意到了一旁的那個男人，見他眼睛泛紅表不太對勁，不有些擔心。

董天霖強制抑下自己翻涌的緒，出了一抹微笑看著眼前老實的漢子，“你就是秦大哥吧？我董天霖，是囡囡，也就是小晚的親生父親。”

秦晚秋一愣，本沒想到董天霖會如此直白的就說出來！不張的看向爹，卻見他竟一臉驚慌失措，頓時心裡嘎登一聲。

周氏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麼！小晚是我和我男人的閨，親閨！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董天霖輕笑，“若不信，我們可以滴認親。”

秦大郎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抖道：“阿繡，小晚……的確不是咱們的親閨……”

“你老糊塗了是不是！小晚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就是我的親生閨！我不管你是誰，小晚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沒有！你給我走！我們家不歡迎你！”周氏歇斯底里的吼道，轉而卻又嗚嗚的哭了起來，抱著秦晚秋不肯撒手，“小晚就是我的閨，誰也別想搶走！”

秦大郎詫異的看了眼自己媳婦兒，忽而眼眶紅了，“阿繡，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就是這樣一句話，卻像是了什麼開關一樣，周氏“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是我上掉下來的一塊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秦大郎也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摟著媳婦兒將自己的肩膀給依靠。

秦晚秋已經懵了，本就不知道爹孃在打什麼啞謎。

秦大郎看了看發懵的閨，還有一旁那個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男人，嘆息道：“小晚的確是當年我撿回來的。”

原來，當年周氏在懷孕時因爲李桂花的過分磋磨，導致子營養實在太差，就累得狠了，便是沒能足月就千辛萬苦生下了一個兒，可兒生下來瘦瘦小小的虛弱得很，請了石叔來看，石叔直接就他們趕帶孩子去鎮上找大夫，說不準還有救，於是秦大郎就抱著孩子一個人往鎮上去了，可哪知纔到半路上，孩子就嚥氣了。

秦大郎也是傷心萬分，又想到早年流掉了一個形的男胎，媳婦兒已經是快要崩潰了，這次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又沒了，以現在虛弱的子，能不能得過去都不一定，是以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又不敢回家，只能抱著孩子一個人坐在河邊默默流淚，哪想才過了一會兒，他就看到河裡一個小盆飄了過來，仔細一聽，似乎還有嬰兒的哭聲，當時他也沒來得及多想，趕忙放下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去將河裡漂泊的那個小木盆給弄了過來，裡面果然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嬰兒，看樣子也是才生下來不久的。

秦大郎心裡那個氣啊，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這麼狠心，這麼一個小孩子扔河裡不是要的命嗎！打開襁褓一看，果然是個娃，他心裡就認定了肯定是哪家嫌棄這生的是個娃，所以就給扔了，對著那小娃娃也是憐惜不已，無意一看自己那已經嚥了氣的閨，又看看手裡這個弱弱的哭泣的，頓時一個念頭就生出來了。

於是趁著天暗沒人，他索一狠心，含著淚把自己的閨放進那小木盆裡，用一塊板子蓋上，做了一個簡易的小棺材，然後直接在附近找了塊地方埋了，接著又帶著自己換來的小娃娃去了鎮上，大夫一看說是早產子弱些，但是沒什麼大問題，一直哭只是得狠了，秦大郎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帶著孩子就回去了。

剛剛出生的孩子其實都長得差不多，都是小小的，皮皺紅通通的紅皮猴子，而且兩個孩子又都是早產，同樣是瘦瘦弱弱的，乍一看上去真不太好分辨得出來。

只是秦大郎不知道的是，周氏在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的親生閨，這下還用問什麼呢？肯定是的親生閨不在了啊！那段日子，在秦大郎不知道的背後，周氏自己不知抹了多眼淚，也是好在有了個小娃娃在邊，這纔沒徹底崩潰過去，雖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親閨，但卻也實實在在是個安，是個寄託，而且自己男人的苦心懂，所以住了。

秦晚秋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在陣陣發脹，這算什麼？狗嗎？疼了自己十幾年的父母不是親生的，而自己卻把親生父親打得吐了兩次，甚至還差點殺了他！這簡直都該遭雷劈了！

“囡囡……”

擡眼對上董天霖滿含期待的眼神，秦晚秋張了張，卻是啞然無聲，當然知道他在期待什麼，可是原諒，暫時還做不到。

“對不起……”

濃濃的期待瞬間化了失黯然，董天霖笑著的頭，“沒關係，爹爹可以等。”

“小晚，你要走了嗎？”周氏紅著眼睛滿臉張的看著。

秦晚秋笑了，“我是爹孃的兒啊，只要爹孃還要我，我就不走。”

“要！當然要！”周氏忙不迭道，含著淚笑開了花，“你永遠都是孃的好閨。”

秦大郎也不驚喜起來，可是看看邊臉有點黑的男人，終於是聰明瞭一把，沒把歡喜表現得太過明顯，當然，這是他自以爲，事實上看到他咧著口白牙笑那蠢樣，董天霖簡直都要吐了。

原本董天霖是想在秦家住些日子的，他現在是本就捨不得離開他的囡囡半步，可惜一紙飛鴿傳書使得他不得不趕離開。

“囡囡，記得要想爹爹啊，等爹爹這段時間忙完了就來陪你。”

秦晚秋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份，但是也可以猜出，他所謂的“忙”，怕又是和如今愈發激烈的戰爭不了關係，不心中嘆息，如此瘋狂的行爲，最終除了害人害己還能得到什麼？

“我和你一起報仇，只殺了那兩人後便罷手好好生活好嗎？”

董天霖笑了，“囡囡，你快快樂樂的過你的日子，仇由爹爹一個人來報就好了，等爹爹做完這件事……希我還能有機會聽你我一聲爹。”

秦晚秋皺眉，他還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瘋狂的行爲，該怎麼辦？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他將那萬千黎民百姓推進水深火熱的深淵去？還是能跟他反目爲仇站在對立面？

心中愁腸百轉，忽而，秦晚秋的眼睛一暗。

不對！他的話很不對勁！什麼“希我還能有機會聽你我一聲爹”？

秦晚秋的心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

因爲琦瑤的死，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太正常了，雖然一般時候跟正常人沒兩樣，但是一旦到刺激卻會變得神志不清，由此足以想見琦瑤的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簡直就是毀滅的打擊，可見他對琦瑤的有多深。

如此刻骨銘心的，就算是殉也是正常的，而在琦瑤死後他之所以還能支撐下去，是因爲仇恨，可是一旦等到大仇得報呢？

他怕是早就決定好報完仇就追隨琦瑤而去了！

秦晚秋心裡頓時嘎登一聲，擡頭卻見董天霖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無聲無息連個影子都沒了。

秦晚秋的眉頭皺得的，一時怕他又去幹些什麼瘋狂的事來，一時又怕他真的會在事後會尋死，可偏偏本不知該如何去勸他，那份刻骨的仇恨早已使他變得無比瘋狂偏執，他本就聽不進去任何勸。

－－－－－－題外話－－－－－－

好吧，今天晚了這麼多，我懺悔，手殘黨默默面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