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去追債了？”

“回皇上，千真萬確，今天一早已經去了好幾位大人家中了。”

“好！”韓擎風頓時眉開眼笑，愈發鷲的雙眼中閃現著不屑的冷。

說到底，不過也就這麼點能耐，他隨便給下個套，便束手無策乖乖往裡鑽了，枉費過去他還將他當做最大的對手，這次對上了那麼多大臣皇族宗親，莫說再與他相爭，這朝堂上都將再無他的立足之地！待到韓擎蒼了喪家之犬，那個人，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這兒，韓擎風便忍不住大笑起來，意氣風發志得意滿，“你們都退下，妙音進來伺候。”

“是。”

恭敬的退出殿外的小太監看著那絕傾城段妖嬈的子進了乾清宮，很快裡面便傳出了靡靡之音，不暗自搖了搖頭。

皇上現在竟越來越不像話了，乾清宮是什麼地方？子連進都不能隨便進的，可他竟然還在裡面跟人胡鬧，若那些個古板的大臣知道了，還不得來個以死進諫？

這時，一道桃紅窈窕的影款款走來，守在外面風的韓擎風的頭號狗子大太監李公公不到一陣頭疼。

“奴才參見珍妃娘娘。”

“李公公免禮。”珍妃的笑道：“皇上可是還在理政務？勞李公公多勸勸皇上，千萬不要太過勞累了，龍要。今日本宮親自給皇上燉了湯，勞李公公進去通報……”

話音還未落，裡面便傳出了一聲人高的申，似痛苦又似歡愉。

珍妃溫的笑臉頓時僵住了，作爲一個“過來人”，哪兒能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分明是子快活到極致的表現！

的皇上，心的男人，竟然在乾清宮與一個子廝混？！

珍妃的臉都抑制不住有些扭曲了，虧得還以爲這幾日他每天都長時間呆在乾清宮是在忙著理朝中要事，擔心他太勞累纔想弄了補湯來給他補補，哪知……他的確是辛苦了，都快被不知哪兒來的賤人給榨乾了，可不是“辛苦”極了嗎！

珍妃心中怒極，又妒又恨，不過到底是宮裡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表，依舊笑容溫，“李公公，裡面是哪位姐妹？”

李公公遲疑了一下，不過想到裡面那個雖然近段時間很寵，但到底現在還無名無分，而眼前這個卻是後宮盛寵不衰的寵妃，相較而言，這個他才更加得罪不起，當然，他卻也是不願意得罪那個新寵的，誰知道以現在這個勁頭，日後會不會一飛沖天？

想了想，他便似是而非道：“娘娘想來是不曾見過的。”

不曾見過的，也就是說並不是後宮裡現有的哪個人。

珍妃若有所思的著那扇閉的大門，暗罵這死太監太頭，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扭頭就走了，連帶著湯也沒留下。

那所謂的補湯，裡面卻是加了些壯之，原本是想待他喝了湯然後順勢而爲纏綿一番的，誰想……現在他邊有個小妖，難道還要把湯留下給他們助助興？呸，寧願喂狗！

離開了乾清宮一段距離，珍妃便冷下臉來，對著邊的心腹婢道：“去給本宮查，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狐貍竟然勾得皇上同在乾清宮這般放！”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自接了這份差事後，韓擎蒼便很“盡職”的挨家登門追債去了，態度並不很強，只是天生那張帶著煞氣的冷臉往那兒一擺，不人都嚇得有點哆嗦，跟他哭窮，他也不搭理，看起來頗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那些個員很是頭疼，哪個願意天天面對那麼一個煞神啊！

實在沒辦法，有人開始想轍了，不是說賢親王非常寵他的王妃嗎？那若是王妃幫著求求，他是不是該給點面子別再追究了？畢竟這種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別的人沒能收回錢，也就被稍稍罰了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真能犯得著跟他們死磕？

於是，腦子機靈的便自家夫人帶著厚禮上門去搞“夫人外”了，秦晚秋也不拒絕，誰來了都好茶好水的奉上，別人送的各種厚禮也是來者不拒，直接笑瞇瞇的收下。

衆人見收下了禮，皆是暗自鬆了口氣，對於今日的目的也有了些許把握，寒暄了一番後，這話題便往家長裡短扯了去，這個“抱怨”丈夫俸祿，家裡人口太多本養活不了，那個說家裡剛剛給老太爺俢了座溫泉莊子，家底都給掏空了，那個又說兒要嫁人了，兒子要娶媳婦兒了……你一句抱怨我一句哭訴，其實想說的就只有四個字－－我家窮啊！

秦晚秋心中暗笑，面上卻也是一副憂心關切的模樣，又帶了點不敢置信的驚疑，彷彿很驚訝這些達貴人竟也這麼窮。

“旁人都以爲當的都有錢的很，天天山珍海味得很，卻哪裡知道這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我家老爺正二品職，俸祿不算，但對於咱們這樣人口衆多的大戶人家來說那本就不夠吃的啊！家裡那一堆的小妾、庶子庶養著，好吃好喝好穿的哪樣不要錢？還有那一羣奴僕哪個不要月銀？一年到頭還有無數的人來往，差一點的東西又怎麼拿得出手？若非我孃家給了幾間陪嫁鋪子補著，咱們家這日子怕是過得連一般的富戶人家都不如了，真是一言難盡啊！”禮部尚書夫人馮氏唉聲嘆氣道。

一旁吏部尚書夫人黃氏也是愁眉苦臉，“好姐姐你可別說了，你家還比我家好些呢，你比我有本事，我家這架子可是都快撐不下去了！”

接著扭頭看向秦晚秋，苦著臉道：“王妃娘娘，妾也知道這要求過分了些，但是妾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家裡實在是以下子掏不出那麼多錢啊！王妃娘娘您能不能跟王爺求求，王爺通融一下緩些日子再還國庫的錢？”

“這……”秦晚秋故作一臉遲疑。

其他人也立即跟著附和哀求起來。

“各位夫人莫說了，不是本王妃不肯幫這個忙，確是不能幫啊。”

“爲何？”莫非還有什麼們不知道的？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有些驚疑不定。

秦晚秋輕嘆了口氣，柳眉輕皺，面憂愁，煞是惹人憐。

“這次皇上可是下了令，命我家王爺務必在十日之將這所有債款全部要回，否則便要嚴懲我家王爺……過去也曾有好幾次皇上讓人討要這筆債款，但何曾如此嚴詞勒令過？甚至還規定了時間……各位夫人怎的就不曾想到這其中有何不同呢？”

不說們還真沒注意，聽這麼一說，一時間衆人這心裡都有點發憷了。

是啊，以前也有好幾次這樣的經歷，但皇上的態度確實都不如這次嚴厲，更加不曾有什麼時間限制……這麼一看，皇上這次的態度實在有點不對勁啊，彷彿太過重視了些。

“王妃娘娘，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說道？”馮氏皺著眉輕聲問道。

秦晚秋道：“各位夫人想必還不曾忘記，前兩年咱們國家不地方都遭了洪澇，損失極其慘重，朝廷爲了賑災可是撥了無數銀子，還有之前的那場戰爭，所耗銀兩亦是一筆巨資……眼下國庫卻是已經空了，皇上能不急嗎？尤其現在可不算太平，這萬一哪天要是別的國家又打了過來，卻是連軍餉都拿不出來了，這如何能行？是以此次皇上纔會如此急切重視。”

“大家都有難，這個咱們不是不知道，可我家王爺也沒辦法啊，皇上如今爲了充實國庫可算是費盡了心思，給我家王爺下了死命令，這皇命難爲，我家王爺也只有遵從啊。”

原本韓擎風下這麼個套，是將韓擎蒼給推上了一條絕路，退，會被韓擎風藉機治罪，進，則必然會被大臣們敵視。

而如今秦晚秋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卻是將這仇恨全部往韓擎風上拉了去，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皇上沒錢了，所以鐵了心想要你們還債，咱家王爺雖然是親王，但卻沒辦法違抗聖旨，他的一切行爲都來自皇上授意，並非出自本意，所以你們要求就去求皇上，要恨也恨他吧。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幾個夫人聽了這話都有點坐立難安了，皇上鐵了心要他們還錢，他們能怎麼辦？那一筆一筆的欠債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倒不是拿不出來，可真要讓他們吐出這麼一大筆錢來，卻是真的傷啊，屆時可就真要窮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吐出這樣一大筆銀錢來，可若皇上真的鐵了心，他們還能跟皇上對抗不？

各位夫人一時都陷了困境，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秦晚秋的笑了，“夫人們也無需太過焦慮，這錢是鐵定要還的，否則只怕皇上不會輕易罷休了，這個本王妃實在是沒辦法去求，不過各位夫人若實在是手頭暫時拿不出錢來，本王妃倒是可以先借些與你們去週轉一下，待日後你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都可以，本王妃不著急。”

聞言，大家的眼睛瞬間都亮了亮。

黃氏猶豫道：“可是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呢，咱們幾個加起來數額更加巨大，王妃您……”

秦晚秋不以爲意的笑道：“本王妃大概也知道國庫那邊的欠款有多，不過是些小錢罷了，不值一提。”

這麼“壕”的口氣，頓時在場所有人都噎住了，心裡甚是驚疑不定。

們倒是知道這位王妃雖出貧寒，但嫁妝卻是極其厚，卻誰也沒想到，竟這般有錢，不說其他人，是在座們這幾個人家裡所借的加起來就是一筆鉅款了，而們這幾個，卻是佔了所有借債人的人數還一個零頭而已，想也知道，所有人借的錢加一起會是怎樣一筆駭人聽聞的天價鉅款，而這樣一個天價鉅款對來說，竟只是一些“小錢”？還不值一提？！

那的全部家究竟得有多厚？

一時間，大家都不有些發懵。

秦晚秋繼續淺淺的笑著，善解人意溫可人，就像個天使……哦不，是拐綿羊的大灰狼。

“各位夫人也不用不好意思跟本王妃借錢，誰都有個犯難的時候，眼下最要的還是先趕把國庫的欠款還上，免得惹得皇上龍震怒，但是咱們也不能因此就委屈了家裡的孩子老人不是？”

“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黃氏立即滿口贊同道，然後又拉拉唸叨了許久，說自家開銷多大多大，錢怎麼怎麼不經花。

秦晚秋一直保持著溫婉的笑容，心裡卻在暗自撇，別以爲不知道，這些人哪兒能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困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這還是京城裡的一品二品大京兒？或許他們手裡的現銀的確不算太多，但手裡值錢的好東西絕對不，私底下暗地裡不知道撈了多，只是畢竟來路不正的東西，不太好明正大見人罷了。

又聊了一會兒，秦晚秋這隻大灰狼終於功把這幾隻小綿羊引進了圈套，當場拿了一疊一疊的銀票，寫張欠條就把錢發到手上，而且欠條上並未規定要什麼時候必須還，這讓幾位夫人都不眉開眼笑，總算解決了燃眉之急。

送走了這幾個人後，秦晚秋終於卸下了善解人意溫的笑容，瞧著手裡的幾張欠條，笑得別提多狡猾了。

拿人手短吃人，拿了這麼大筆銀子，還想跳下他們這艘“賊船”？

說起來，這其實只是換了個名目的收買而已，既然他們拿了錢，那從此以後就只能死死綁在他們這條船上了。雖然這樣做花費是巨大的，但利益卻更大，再者，其實他們並沒有虧什麼，他日韓擎蒼問鼎江山，整個嵐國都是他的，國庫還能長跑了不？

今日秦晚秋所說的那些話，那些個夫人很快就傳了出去，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急著要錢，這次是鐵了心了！加之韓擎蒼追得又急，就更讓人著急上火了，聽聞有人從秦晚秋手裡借到了錢得以靈活週轉了起來，且還不限制歸還時間，不人都有點心了。

家底厚不代表現銀山，那一大筆銀子一掏出去就是一個大窟窿，想要把這大窟窿給填上，卻是不得要變賣那些個珍貴古董擺設等玩意兒才行了，萬一被人知道，可是丟死人了。

而秦晚秋並不限制歸還時間，只他們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都可以，這無疑讓他們能夠得到很大的息空間，是以，接下來的幾天裡，又不斷接連有人上門來試試，無一例外都功拿到了銀票。

有人激秦晚秋爲人寬厚大方，也有人在背後罵錢多人傻，等到有人開始反應過來這背後的種種時，不一冷汗，卻爲時已晚，燙手的銀票已經揣進了兜兒裡。

當然，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底蘊深厚的大家族，真正的宦世家底蘊自是非比尋常，數額雖大，但對他們那樣的世家來說卻也不算什麼，只是吃進裡的卻要吐出來實在有點人不痛快，可惜大部分人都還了，他們也只好隨大衆，畢竟之所以敢於明著坑國庫的錢，不過只是仗著個“法不責衆”而已。

事解決得還算順利，韓擎蒼也的確做到了他所說的，要韓擎風不蝕把米。

此次非但算計他未遂，反而他連哄帶騙一舉綁了數十大臣員上了自己的“賊船”，當韓擎風知曉時，果斷吐三升氣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