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皇帝而言,祭祀太廟,乃是至關重要的責任,這是他一切合法的來源,所以每一次祭祖,都極為隆重,祭祖所用的表文,也都極盡吹噓之能事,無非是說皇帝沒有辜負列祖列宗的重托,將天下治理的好好的,宗室們日子也過的很不錯,所以請祖宗們放心。
這是報喜不報憂。
可這一次,弘治皇帝竟是直接命英國公帶去請罪的奏疏,向祖宗們懺悔自己的罪行,這……對于弘治皇帝而言,不啻是奇恥大辱。
宦聽罷,應命而去。
劉健三人,心里也不由的老懷安起來,紛紛道:“陛下圣明。”
弘治皇帝端坐下,道:“朕哪里圣明,朕現在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方卿家說的不錯,若非他的提醒,朕險些自誤,方卿家……”
方繼藩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完!
于是他忙道:“臣在。”
弘治皇帝凝視著方繼藩,目的深,似乎別有深意,他已愈來愈發覺得,將方繼藩安排在詹事府,是再正確不過的事,其他的人雖然老持重,可太子子冥頑不靈,本就無從親近,連親近都親近不了,如何影響太子?
可方繼藩不同,二人同歲,又如此契合,難得……這方繼藩居然還懂這麼多道理,便連朕都需他的提醒,方能醒悟。
弘治皇帝微笑,出了欣又慈和的樣子:“你的父親,是好父親,他的事跡令朕深省,你也不錯,方家……果然不愧是滿門忠烈,很好。”
“……”方繼藩遲疑起來,居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嗯?”弘治皇帝溫和地道:“你有心事?若有什麼心事,但說無妨。”
“陛下,這個所謂的事跡,是編的。”方繼藩坦誠相告。
“……”
弘治皇帝緩和下來的臉又僵了,頓時顯得有幾分尷尬。
其實,用故事來勸諫,這本就是古已有之的事,也沒什麼稀奇,可是……方繼藩未免也太耿直了一些。
弘治皇帝只好努力地深吸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
方繼藩就是這樣的,永遠都是偶爾會有幾句有道理的出來,還沒開始夸獎,他便又曝本了。
弘治皇帝干笑,臉顯得很不自然:“卿家真是個忠厚的人啊。”
第一次被人夸獎為忠厚,這令方繼藩虎軀一震,道:“陛下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悉了臣的本質。”心里想,今日的奏對,還有陛下對自己的評價,理應會記錄在起居注了吧,哇哈哈,以后誰敢說本爺狡猾,到時去翰林院討要今日的奏對文牘,砸爛他的狗頭。
“……”顯然,弘治皇帝已經開始后悔和這家伙東拉西扯了。
“你建言有功,朕自有恩賞,且告退吧。”
既然此行的任務已完,方繼藩的心也輕松起來,皇太子這一招,果然是屢試不爽啊,于是行禮道:“臣告退。”
看著方繼藩的背影徐徐離開,弘治皇帝的眼眸里掠過了復雜之。
倒是劉健的目純粹了許多,這是一種單純的欣賞,來此勸諫,是有勇;語出驚人,一舉抓住了陛下的要害,這是有謀。
這令劉健都有點希自己那不太的兒子,也得個腦疾了。
而方繼藩從紫城中出來后,便匆匆的趕去了詹事府。
此時,天已不早了,已接近了正午,點卯的事,方繼藩不必擔心,因為百戶大人自然會為他遮掩,這就是南和伯子以及腦殘患者的好啊,前者讓人忌憚,后者讓人更忌憚。
因為單憑權位,欺負尋常小民倒也罷了,可羽林衛里,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能做羽林衛百戶的人,背后也有來頭。而后者的可怕之就在于在別人眼里,方繼藩是個不可控的人,誰曉得時候愣起來,直接撕破臉。
瓜苗已經開始生出了蔓藤,現在雖還是天寒地凍,可天放了幾日晴,所以自琉璃投進來,再加上暖棚里溫度適中,西瓜的長勢還不錯,又因為是在較為封的環境,暫時也沒有出現蟲害。
當然,這一切都來源于朱厚照的悉心照顧。
好在朱厚照終于不會日呆在暖棚了,為了改善土壤,方繼藩建議施,只是料嘛,呵呵……
朱厚照日覺得無打采,他心里只惦記著他的西瓜,指著這西瓜早日種出來,好讓父皇大開眼界,報那一頓痛打之仇。
方繼藩見這家伙渾渾噩噩的,也懶得理他,這種熊孩子,千萬不能慣,若是圍在他邊討好,他還飛天。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與此同時,南和伯府、禮部尚書程府,宦飛馬而來,府中上下人等,俱都跪迎。
宦面無表,顯得極為沉痛,為宣讀旨意的宦,自然清楚什麼樣的旨意,需配合什麼神。
南和伯府的圣旨來得遲了一些,因為宦很輾轉的才得知徐經就在方家,因此姍姍來遲。
方景隆在五軍都督府,而方繼藩已去了詹事府當值,府中做主的,也只有楊管事,還有方繼藩的四個門生,不過宦指明了讓徐經接旨,因而舊傷未愈的徐經也一道來了。
方家上下數十口人,聽到了詔曰二字,心里震撼之無以言表,若是單單的針對個人,那麼一般是敕曰、誥曰之類,而詔曰卻是不同,所謂的詔,便是昭告天下、咸使聞之之意,這是要向天下人宣讀的意思,并不只限于當事之人。
如此一來,倒是令楊管事惶恐起來,出了什麼事,竟是這樣大的陣仗,老天保佑,可萬萬別出事啊。
卻聽宦扯著嗓子道:“朕即皇帝位十二年矣,希圖大治,求賢若。國家求賢以科目為重,公道所在賴此一途。今歲會試,朕聞士大夫公議于朝,私議于巷,俱言禮部右侍郎程敏政假手文場,甘心市井,士子初場未,而論題已傳誦于外;又言江舉人徐經,私程敏政,參與泄題。此議洶洶,朕即令錦衛查實,孰料錦衛屈打招,羅織罪證,朕所聞所見,駭人聽聞,幸賴閣大學士李東徹查厘清此案原委,正本清源,方知誣告。朕事先不能察,以至程敏政、徐經二人蒙不白之冤,詔獄小吏之辱,小人戕害,此朕之疏失,因一時蒙蔽,而使忠良遭遇構陷……羽林衛總旗方繼藩,南和伯子也,今宮覲見,痛陳厲害,指斥朕昏聵不明……”
楊管事一口老,差點沒噴出來。
他哪里曉得,既是圣旨嘛,當然文法上,也會有一些浮夸之。
方繼藩明明在暖閣里,說的是陛下這樣做,不是圣君所為;可到了草詔的翰林那兒,或者說,天子為了誠心悔過,直接就來了一個昏聵不明。
這是罵皇帝昏君啊。
自家爺,當真跑去作死了。
作死也不是這樣做的啊……楊管事聽得驚心魄,只覺得眼前發黑,耳畔嗡嗡作響。
其他府中的仆役倒還好些,畢竟一般人也聽不太明白,他們沒讀多書。
歐志、劉文善、江臣三個家伙是老實的‘腐儒’,一聽之下,滿是詫異,既為恩師擔心,心里卻不免好,恩師……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居然還仗義執言了,恩師實是我等的楷模,學生們心向往之。
在歐志這樣的讀書人眼里,仗義執言,是一件極了不起的事,于是一個個心澎湃,只恨不得自己也能與恩師在當場。
唐寅和徐經二人,心里則是詫異到了極點,隨即,二人眼淚模糊了。
方繼藩,當真去請命了。
這是何其大的風險啊,唐寅突然生出一種心思,這輩子,自己對恩師,再無二話,從此愿充當他的門下走狗,再無其他心思了。
徐經震撼得軀抖,淚水如雨滴一般的落在地上。
為了自己,指斥天子為昏君,這是真仗義啊。
他幾乎可以想象,在那天子堂上,方繼藩形偉岸,義正言辭,手指天子,口出無數仗義之言,宛如古之賢臣……比干、魏征亦不能及。
只是……他臉驟變……
不會出什麼事吧?
只聽宦繼續唱喏道:“朕且恐且怒,幡然醒悟,此案前因后果,雖牽涉誣告,卻實乃朕昏聵不察所致。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古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朕誠惶誠恐,希圖改正;今貢生徐經,復其功名,其余所罪之人,亦都復原職;羽林衛總旗方繼藩,今在東宮,盡心所事,獻納忠讜,規諫闕失,安國利人,堪為楷模;即令曉諭四方,咸使聞之………”
恢復功名……
徐經子一,抬眸,眼里閃過了亮。
功名,對于一個讀書人而言,何其的重要,十年讀書,十年趕考,自縣試、府試、院試,再到鄉試、會試,想要為貢生,何其難也。
徐經激得面目通紅。
卻在這時,不遠的楊管事卻發出了狂嘯,錘著心口,激又含糊不清地道:“天哪,皇天保佑,咱們爺平安無事,平安無事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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