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聽到民警說陸謹言已經全部代的時候，眼圈微紅，眼中始終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顧深從始至終拉著的手，和一起走出派出所。

坐上車的時候，林苒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緒上的變化，沉默的樣子仿佛剛才聽到的事與無關。

可紅紅的眼圈還是出賣了。

林苒現在的心很復雜。

曾經一心想要報仇，以為報了仇自己會開心一些，可現在曾經的愿終于實現，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才發現，即使大仇得報，卻仍是無法挽回曾失去的一切，媽媽不會活過來，爸爸也還是躺在病床上的植人。

“苒苒。”

顧深溫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林苒轉眸看他一眼，眼神空，依舊沒說話。

他輕輕攥住林苒的手，溫地注視著，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林苒的緒終還是繃不住，依偎在他懷里痛哭失聲。

哽咽著說：“顧深你說……我媽能看到這些嗎？”

顧深輕著的頭發，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聲細語地說道：“當然可以，一定會說，我的苒苒真厲害，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不需要長輩心了。”

聽了顧深的話后，林苒哭得更傷心了。

不停地搖著頭說：“我不想獨當一面，我想要我媽還活著，想讓一切都回到過去，我也不想這麼厲害，一點都不想……”

哭得歇斯底里。

顧深則是不厭其煩地安著，開導著。

深灰賓利車在派出所門口停了很久。

直到林苒的緒漸漸穩定下來，才緩緩從顧深懷里起。

顧深看著哭花的小臉兒，輕手幫拭去臉上的淚，一臉疼惜地看著說：“別再哭了，眼睛都腫了。”

林苒恃寵而驕，接著心不太好，故意找茬：“你嫌棄我！”

聽著還帶著哭腔的聲音，顧深忍俊不，他抬手了林苒的臉蛋兒：“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你？”

“這還差不多！”

顧深再次低笑出聲，然后他問：“接下來想去哪？”

林苒還沒來得及說話，簡便從派出所里面走出來，見顧深的車還停在路邊，徑自朝他們走了過來。

林苒見簡似乎有話要說，隨即落下車窗。

“有事嗎？”

見到簡的時候，的語氣里早已沒有了方才的哭腔，有的只是沉冷與嚴肅。

簡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

林苒眉頭微蹙。

簡接著說道：“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打電話詢問保險柜碼的事嗎？后來我沒有接你電話，是因為我不敢把那些事告訴你，我害怕我媽會坐牢。如果坐牢的話，我邊就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其實那時候我就想替跟你說這句話了，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這些道歉的話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但我發現除了這些話，我本沒辦法彌補我媽媽犯下的那些錯誤。”

簡還想繼續說替桑媛懺悔的話。

可林苒沒什麼興趣聽。

打斷簡道：“這些不是你做的，你沒必要替你媽懺悔，況且現在已經自食惡果，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聽了林苒的一番話，簡更是到了自己與林苒之間的差距。

而這差距讓在林苒面前愈發的無地自容。

簡微，言又止。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的話，我們走了。”

林苒說完便要闔上車窗，簡連忙住：“等等！”

林苒靜靜地看著簡。

簡想說桑媛告訴的世，可是話到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躊躇了片刻才將手進包里，從里面拿出了一份公司轉讓合同，遞到林苒的手中。

“這是我媽讓我給你的，說公司本來就是用林氏的錢開起來的，理應還給你。”

林苒遲疑了下，爾后手接過合同。

沒有理由不要。

見簡躊躇著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林苒突然意識到，簡是這家星娛公司的簽約藝人，隨即說道：“放心，我沒準備遷怒于你。”

說完，林苒便將車窗闔上。

顧深隨即發了汽車。

汽車行駛間，林苒突然說道：“我想去看一下那個人。”

不需要多說什麼，顧深也立刻明白，林苒是想去看一下林修晟了。

兩人很快來到人民醫院。

自從上次搶救之后，林修晟的生命征一直很穩定，已經轉了普通的單人病房。

林苒坐在床邊，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對林修晟說了一遍。

說完后，看到林修晟眼尾有淚流下來。

林苒神一驚！

顧深也驚訝得不得了，連忙去找牧凡。

牧凡趕到后立刻給林修晟做了全方位的檢查，然后很是肯定地告訴林苒，林修晟的確是恢復意識了！

但接下來，林修晟的狀況突然不樂觀。

牧凡上前開林修晟的眼瞼，用醫用手電筒看了看他的瞳孔，看過后直搖頭。

林苒問他：“為什麼會這樣？”

牧凡臉沉痛的說道：“其實伯父的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剛才得知他有意識的時候我很是驚訝，現在想來，他應該是一直在等待著一個結果，所以聽到你說的那些事，他憋在心里無法向人傾訴的事終于可以釋懷了。”

“還能搶救嗎？”

牧凡搖搖頭：“伯父已經油盡燈枯，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謝謝，我知道了。”

林苒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是淡定，聽到牧凡的一番話時，也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只是重新坐回到病床邊，看著一不躺在那里的林修晟。

恨了林修晟五年。

恨到希他永遠活著，一直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

可當牧凡跟說，林修晟已經沒救的時候，為什麼心里還是會有種被刀剜似的疼？

林苒輕輕捧起林修晟的手。

這雙手五年不曾過，突然捧在手里的時候，仿佛打開了裝滿記憶的盒子，曾經的過往一幕幕涌腦海中。

記憶里，稚的聲音一遍遍著爸爸，窩在他懷里，吵著嚷著要心儀的禮；

記憶里，依偎在爸爸肩膀上，跟他討論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爸爸每次都會很耐心地跟解釋；

……

原來，他們之間也是有這麼多好的回憶。

可是在過去的五年里，這些回憶都被親眼看到媽媽死在大火中的恨意驅散了。

林苒想再他一聲爸爸，卻突然發現，這兩個字變得如此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