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男人不住點頭:「好一首《忠報國》!小郎有心了。」
「郎君過獎。」李忘憂並不認識此人,不過看其氣度不凡,便很客氣的回道。
原本以為華服男人僅僅是過路的路人,卻不想那男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李忘憂他們桌上,還招呼夥計給他送來吃食。
「夥計,兩個蒸餅,一個燒餅,一碗餺飥湯。小郎,不介意請某吃頓早飯吧?」後面的話是對李忘憂所說。
李忘憂對這自來的男人也是無奈,不過一頓早飯他還是請的起的,當即笑著表示無妨。
「小郎如何稱呼啊?」
「戶縣李忘憂,表字子憂。」
「子憂?且子列子有寒之憂,好字!不知是哪位博學之士為子憂取的表字?」華服男人追問不休。
李忘憂一腦門黑線,這貨誰啊?你丫來查戶口的?但又不好不答,只能無奈回答:「是虞公虞監。」
華服男人聞言倒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虞公,難怪,難怪!子憂可是要去曲江池參加詩會?」
「正是。」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那首俠客行也是子憂所作嘍?」
李忘憂聽聞此言,不由一愣,這男人是如何知曉?
「遊戲之作,不登大雅之堂,見笑了。」李忘憂客氣回答道。
華服男子笑道:「看來今年曲江池詩會頭名非子憂莫屬了,哈哈。」
「郎君過獎了。」
李忘憂還想問問華服男子姓甚名誰,但那男子卻不再多言,三兩口吃完東西,朝李忘憂拱拱手:「多謝小郎款待,某就此告辭。」
說完瀟灑起離去,看得李忘憂好一陣蛋疼。
尼瑪,要不要那麼乾脆?沒頭沒腦問了自己半天,白吃一頓早餐拍拍屁-就走啊?
得了,總之這位應該是大唐朝堂中某位大人,不然也不會從虞世南那裡知道自己那首《俠客行》。
「夥計,算賬。」
吃完早餐結賬時,李忘憂又疼了。
蒸餅、胡餅都兩文一個,他們吃了四十個,五碗餺飥湯,一共九十五文錢……加上請華服男子的,總共一百零四文錢。等於後世四百多塊,呃,一頓早飯而已。
李忘憂現在理解為何要說長安米貴,居大不易了,這價真特麼的貴啊!
吃過早餐,晨鼓三千下敲完,坊門開放可以外出了。
李忘憂三人從旅舍牽出馬匹,慢慢向曲江池行去。
再李忘憂一再堅持下,牛家兄弟終於沒有背負弓箭短矛,只是在腰間掛了把長刀。
開玩笑,自己帶著牛家兄弟全副武裝去參加詩會,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他們是去打劫的。
曲江池位於長安外城東南角,從崇仁坊出發距離著實不近,小二十里的路程。
李忘憂只能嘆這長安城實在是太大了,城平民沒有牛馬代步的況下,穿城一趟就得步行幾個小時。
抵達曲江池時,到也時日尚早。
曲江池,興於秦漢,盛於隋唐。
大唐重修曲江,鑿黃渠,辟苑,築夾城,建大雁塔,修新開門。曲江池為水域千畝,名冠京華的游賞勝地。
大唐的貴族仕,習慣帶著車馬侍從,在曲江池樽壺酒漿,笙歌畫船,悠遊宴樂於曲江。
新中的進士,在考場及第之後,也每每群結伴,到曲江大擺筵席,飲酒作樂,所謂「曲江流飲」,被稱為「長安八景」之一。
而曲江池的皇家苑圃,就是鼎鼎大名的「芙蓉園」。
李忘憂也不知道那什麼詩會是在哪裡舉辦,便帶領著牛家兄弟在曲江池四閑逛,欣賞這垂柳如雲,景綺麗的大唐皇家苑圃。
但不多時,李忘憂就覺腹中不適。
人有三急,讓牛家兄弟在曲江池邊稍等他片刻,李忘憂跑去方便去了。
等李忘憂解決完生理問題,神清氣爽的走回來準備尋找牛家兄弟時,卻愕然發現牛家兄弟被一群士子團團圍住,吵鬧不休。
「這曲江池豈是你們這種丘八應該來的?有辱斯文!還不快滾?」一名儒生打扮的士子指著牛家兄弟高聲罵著。
「俗無比的田舍郎也配來曲江池?」
「兩個黑炭一樣的丑鬼,也不怕嚇著貴們。」
「沒錯,雖然曲江池不,但這裡又豈是田舍奴應該來的?」一群士子圍著牛家兄弟罵。
牛家兄弟都一言不發,牛勇用他的獨臂死死拉住牛武不讓他衝。但李忘憂卻清楚看到牛武已經了拳頭,青筋暴起,顯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田舍奴,大唐罵人的髒話,差不多與後世張口罵「你這個農民」一樣。
不過在李忘憂看來,這大唐士子實在不會罵街。
罵街的辭彙也太過簡單無聊,基本上就是「畜生」、「去死吧」這些,不流行問候對方親屬,也不會把各種掛邊。
田舍郎、田舍漢、田舍奴就是士子最流行的罵人語言了,要不就是把人罵,基本也就如此了。
見人欺負牛家兄弟,李忘憂走兩步靠了過去,張口就對著那群士子儒生開噴。
「呦呵,這大清早的都沒吃早飯啊?了跑這來要狗糧了?說別人丑的時候,先找個銅鏡把臉洗一下再看看自己,臉上的那些皺紋是否在嘲笑你!天下之大,都大不過你們缺的那塊心眼。」
李忘憂這一頓夾槍帶棒,罵人不帶髒字的話讓一群士子儒生都楞住了。
琢磨李忘憂話里的意思半天,一群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罵他們是狗,長得丑還缺心眼。
想清楚李忘憂話里的意思后,這群儒生立刻跳腳了:「田舍郎!田舍郎安敢如此!你……」
「你什麼你,你閉!」不等幾人開口,李忘憂再次出口打斷:「你們從小缺鈣,長大缺,姥姥不疼,舅舅不。左臉欠,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
「你……」
李忘憂繼續罵道:「大唐那麼多兵你們不學,偏學劍!上劍不學學下劍,下劍招式那麼多,你們學醉劍!銅劍鐵劍你們不學,去學銀劍!恭喜你們,終於練了武林絕學,醉銀劍!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劍人!」
他這一連串暢快淋漓的大罵,直接將一干士子儒生罵得大腦宕機,傻乎乎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忘憂罵得高興,卻沒注意到不遠有一群著華服的人群在旁觀他們。
被簇擁在人群正中,一位三十歲左右,長相上佳,風度不凡,長著一臉蜷曲的鬍鬚男人指著李忘憂笑道:「此子這,太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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