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此人,武藝之,實不下于關張趙,潼關大戰,匹馬縱橫于萬軍,無數曹將誰個能擋?
要知便是趙云在長坂坡殺得所向無敵時,也沒讓老曹生出這般喟嘆:“馬兒不死,吾死無葬之地也。”
唯一憾的就是馬超出世太晚,沒能和天下第一的呂布較量一番。
而這雙槍將董平,雖然也是一員虎將,但以曹的眼來看,或許能與張遼、太史慈等人并駕齊驅,比之關張趙馬,未免遜半籌。
“倒也沒錯。”曹暗自想道:“馬超在西涼,自年時便和羌人廝殺,如今這宋國卻是文恬武嬉,這些軍將幾年亦不知能否有一回廝殺,如何能與那世相比?”
了世的磨練,這些太平年間的武將,還不如武松等整日行走江湖的人歷練更多。
曹的角不由浮起一笑意。
場中,武松和董平已斗到百合上下,董平汗流浹背,兩桿槍死死護持周,眼中全是震撼之意:他看得出武松不簡單,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悍勇。
董平此人,素來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之所以敢這般狂,一是自以為俊俏風流,為人聰明:“三教九流,無所不通;品竹調弦,無有不會;”二是仗著一所向無敵的武藝,兩桿鐵槍之下,難尋抗手。
萬沒料到,這“活典韋”武松竟然當真有典韋之勇,一雙鐵戟從開始到現在,速度力道毫不減,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功。
更難堪的是,董平已漸漸覺得雙臂酸麻,手中鐵槍越來越沉,再支持二三十合,怕是大限便到。
就在此時,耳中忽想起一個天籟般聲音:“呵呵,董將軍果然是稀世虎將,我家二郎也是英勇不凡,所謂二虎相斗必有一傷,知府大人不妨停如何?”
這話一出,武松雙戟先自一慢。
隨即陳文昭笑道:“武都頭說得有理,早該停,卻是本一時看得神。董將軍,小武都頭,快快停手。”
武松便策馬往外一跳,董平呼呼息,仿佛水里撈出一般,勉強收起了槍,抱拳道:“武二郎這一雙戟,足可平世間英豪。”
以他的倨傲格,能說出這句話來,那是服氣到了十足。
武松也掛起戟抱拳道:“董將軍謬贊了,武二平生,也未逢將軍這般猛士!”
陳文昭哈哈大笑道:“東平府有汝二將,哪個草寇看正眼相視?來人!”
當下喚人,取了二百兩銀,分賞董平、武松,又取綢緞兩匹,贈予二人做戰袍。
喚幾人回到知府衙門,各自坐定,陳文昭道:“董將軍,武家兄弟這般本事,可做得你副將麼?”
董平苦笑道:“大人何必耍笑董某?這般本事,就是董某讓了位置給他,也一般坐得牢靠,何況副將。”
陳文昭一拍大:“好,有將軍此言,我便保他們二位做個軍中副將……”
話音未落,曹起抱拳道:“大人容稟:我兄弟基家業,都在谷,若是來府城做副將,我家二郎一人便可,我的諸般練兵之法,都在二郎中,正好在軍中效力,至于卑職,谷縣卻不能沒個都頭。”
陳文昭聞言皺眉道:“且不說你兄弟本領,但是這次剿匪,功勞不小,依舊使你做都頭,外人卻說我有眼無珠,識不得好漢。”
曹笑道:“大人聲,山東河北哪個帶耳朵的不知?豈會有宵小議論。再者我和二郎兄弟一,他得封賞便是我得,我得封賞便是他得,卑職這份微功,盡數算在二郎頭上便是。”
陳文昭連連搖頭:“人人都升,你卻偏要把這個區區都頭職位,罷了,那也由你,只讓武松做這副將便是。”
其實在他心中,曹雖有本領,但外形卻矮了些,做軍將本就不如武松威風,再聽說練兵之法武松皆會,也懶得去強迫他從命。
曹連忙謝過,又道:“二弟,陳大人、董將軍這般厚,還不謝過?”
武松微微皺眉,隨即展開:他并不想和哥哥分開,什麼府城副將,哪里有和兄弟們日日在一痛快?但見曹這般做派,顯然有所打算,便站起,唱個大喏道:“多謝知府大人、都監大人賞識!武二是個人,言語魯,不懂規矩,卻只有一樁好:上旌旗所指,縱是刀山火海,武二也不回頭。”
陳文昭大笑道:“果然是個好漢。”
董平心中也自高興:一來敬重武二郎本事,二來也看出武二不是貪權耍心眼的人,不怕奪了他位。有這般有本事又實誠的人幫襯,豈不是好?
當即抱拳還禮道:“武將軍不必多禮,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先前眼拙慢待了你們,還請勿怪,今天董某做個小東,請賢昆仲喝酒。”
公事說畢,幾人離了太守府,先去軍中取了武松的旗牌甲,董平親自安排了居住的下,便換來一干心腹,一起來到酒樓,了滿桌酒菜暢飲。
董平才藝極多,放下架子來倒是個很有趣的人,他的心腹們也一個個笑嘻嘻的,著意結納武氏兄弟,又把武松的本事著力奉承。
曹能言善辯,武松酒到杯干,沒片刻便和這干軍將打一片,大家說好了在軍中同生共死,互相關照,當夜大醉,曹和武松一起到營盤中安歇。
董平等人各自去安歇,武松閉了門,洗了把臉,醉意頓時去了大半,雙目炯炯著曹:“兄長,你順水推舟,讓我在這里做個副將,到底有何用意?”
曹打起神,正道:“北方真人所建的金國,聽說漸漸勢大,依我之見,其滅遼之勢,早晚必然,宋國連遼國都不是對手,偏又繁華富庶,那真人豈肯放過?早晚引兵來打,所以你早早在軍中發展,結納英雄,士卒,他日必有大用。”
武松失笑道:“兄長所慮太遠,遼人立國百余年,豈是說滅就滅的?”
曹擺手道:“不是這般說,《左傳》有云:‘禹、湯罪己,其興也悖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興一國,十年足矣,滅一國,十年亦足。遼國立國既久,志氣消磨,文恬武嬉,無異于宋,金國卻是初立,譬如人之年,正是發進取之時,不勝則矣,若勝遼,必伐宋,遼尚不可支,宋能獨支乎?若不早做準備,必其害。”
武松素來服他見識,見曹說得慎重,也收起笑容道:“這些事太大了,兄弟哪里能懂?既然兄長有所安排,我全力去做便是。”
二人說定,各自安睡。
次日一早,曹辭了武松,一人一馬,直往谷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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