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被他一耳得滿眼金星,幾乎氣炸了,狂吼道:“狗賊,今日不是你就是我!”一夾馬腹,惡狠狠沖去。
欒廷玉以手拍額,長嘆一聲:“事已至此,只得殺了此人,栽贓獅耳山盜伙,祝龍且看住隊伍,莫讓獅耳山賊寇逃了,我等一起去殺他三人。”
說罷帶著祝虎、扈三娘一起追殺上去。
欒廷玉藝高人膽大,曹等人三人沒被他放在眼中,何況還有祝虎祝彪扈三娘也都非庸手,唯一怕的是對方馬快追不上,渾沒去想追上了能否打過的問題。
曹三人縱馬狂奔,祝家莊四人追趕,七匹馬流星趕月般奔出四五里,直沖上一座長滿林木的低岡。
曹微微放緩馬速,放祝彪追近,猛一扯韁繩,下飛電長嘶一聲,一下子人立而起,曹拔劍順勢往后力劈,祝彪猝不及防,連忙槍去擋,曹看得準,劍鋒一斜,正劈在他左手上,祝彪慘聲中,幾指頭四下飛舞。
“果然是個癩蛤蟆,只會呱呱大話。”
曹口中笑罵,長劍就勢一遞,沒祝彪咽。
祝彪難以置信地盯著曹,張了張口,溢出一來,曹冷笑收劍,祝彪銀槍落地,倒撞下馬死了。
欒廷玉和祝虎目眥裂,祝彪在三個兄弟中天分最好,武藝也是最高,沒想到一招之間竟是命喪黃泉,兩人虎吼著撲上,這邊呂方和郭盛早已回轉馬頭,各自執了方天畫戟在手,雙雙迎上前去。
曹笑看著扈三娘道:“你老公死了,還不來為他報仇?”
他這趟出門并非征戰,因此那大槊也沒有帶,但是一劍在手,一般的對手已足以應付。
扈三娘咬著,看不出什麼悲傷,反而顯得茫然。聽了曹的話,這才拔出雙刀,卻又不沖上來廝殺。
曹笑道:“其實我是騙你的,董平并不知道有你這人,更沒說過要娶你的話。不過這姓祝的小子,輕浮傲躁,偏又沒什麼本事,絕非良配,我殺了他是為你好。”
扈三娘聞言面怒之,兩眼一瞪,意思是我信你個鬼。曹卻是滿臉微笑:“三娘,你知道漢朝有個李延年麼?此人有首詩我很喜歡——”
他曼聲長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罷,一雙眼眨也不眨盯著扈三娘:“今日你若不在便罷了,可你既然被我看見,祝彪,還有祝家莊這些人,便是非死不可,這就傾國傾城。”
扈三娘怒道:“你在說什麼瘋話?”
郭盛一邊和祝虎大戰,一邊大笑道:“聽不懂麼?我大哥要你給我們做小嫂子!”
呂方則道:“大哥,嫂子的事先不急,我、我要被這廝打死了。”
曹一看,郭盛倒還抵得住祝虎,呂方對上欒廷玉,卻已是手忙腳,破綻大。
曹喝道:“眾兄弟都來,先拿了此人!”
便聽兩邊林中發一聲喊,哄哄沖出二百余人來,為首幾個好漢騎了馬,齊齊沖殺而來。
欒廷玉祝虎兩個大驚,待要走,郭盛呂方兩支戟死命糾纏,稍作遲延,石秀手提樸刀,飛馬撲向欒廷玉,楊林、鄧飛隨其后,連同呂方,四人合戰欒廷玉。
另一邊孟康持刀撲向祝虎,祝虎抵擋了數合,忽然時遷一個筋斗滾馬下,單刀揮出,劈斷祝虎馬腳,祝虎一頭撞下馬,郭盛一戟將他殺。
扈三娘急忙要走,卻被裴宣攔住,裴宣雙劍舞起,擋住扈三娘雙刀,曹縱馬馳來,趁扈三娘不備,單手抓住系甲绦,提過馬來橫放鞍前,夾手先奪了雙刀。
扈三娘急待掙扎,曹笑罵道:“不許胡鬧!”啪的一掌,打在扈三娘上,扈三娘哎呀一聲,頓覺渾都酸無力,仿佛被點了道一般。
曹得意洋洋,來看眾人圍斗欒廷玉,這時孟康、郭盛也加了戰團,六將斗他一個,時遷提著刀,眼中四,圍戰陣轉,顯然想找機會再去剁個蹄子。
曹心想他雖然靈巧,但這回幾十條馬踏,踩踏一下不是玩鬧,連忙喚過時遷,低聲道:“你上陣卻是大材小用,你且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說罷將自己佩劍和腰牌一起給了時遷,時遷滿臉興之,重重一抱拳,拉匹馬飛一般去了。
再看場中,欒廷玉一條長槍使得發了,上護人下護馬,六般兵幾乎著他皮飛掠,卻自傷不得他,裴宣看了片刻怒道:“便是虎牢關呂布,也戰不過三英,偏這廝了得麼?”
說著便要舞劍助陣,卻被曹拉住轡頭,口中喝道:“欒廷玉,你這本事,得來非易,死在此默默無聞,與荒山草木同寂,你不覺得憋屈嗎?”
欒廷玉悲憤大:“狗賊,無緣無故使這等計害我等,還有什麼好說。”
他的對手中,石秀卻是個高手,一人便占了欒廷玉一半以上氣力,余下五人雖然不是什麼大高手,也都有自己的本事,加上重重圍困的小嘍啰,欒廷玉早知有死無生,只是不甘就此殞命,多掙扎一刻也是好的,最好能拼死帶走一兩人墊背。
卻聽曹道:“諸位兄弟且稍歇,待我和欒教師談上幾句。”
六人聞言,齊齊往后一退,欒廷玉呼呼,只覺雙臂酸麻,那桿槍直似有千斤重。
曹淡淡道:“倒不是無緣無故害你,獅耳山上霹靂火秦明,鎮三山黃信,都是我的兄弟,從青州隨我到此,我怕他們人多擾了百姓,故此安排在獅耳山居住,一應食都是我供應,又不搶又不掠,你等偏偏來攻打,豈不是自己取死?”
欒廷玉聽了恍然大悟:“你、你是府都頭,養一干山賊,豈不是心懷不軌?”
曹搖了搖頭:“不搶不掠,如何就是山賊?欒教頭,我憐你這武藝練不易,故此才將心腹事相告,如今金國雄起,遼國覆滅在即,后一步就是宋國遭殃,朝廷中文恬武嬉,若我等好漢再不出力,難道有朝一日,眼著胡虜殺害同胞麼?”
石秀察言觀,趁機話道:“欒教師,你這等武藝,就算要死,也敢戰死在與異族廝殺的疆場上,留一個名千古播傳,今日枉死于此,豈不辜負了這藝業?”
欒廷玉聽了沉半晌,一來畢竟惜命,二來也被曹風采,忽將槍一擲,下馬道:“武都頭,欒某看得出你不是尋常人,祝家莊實力不弱,既然結了深仇,你必不會干休!我降可以,但祝家莊待我不壞,若要欒某幫你們做應取祝家莊,還請現在殺我。”
曹聞之,下馬走至近前,正道:“忠義乃立之本,我又豈會兄弟做不義之事?祝家莊的賬我的確要算,但是此事你無需介。”
欒廷玉聽了拜下道:“既然如此,欒廷玉見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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