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輩子,他執念放下得太晚,真正想回頭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是人非,全都回不去了。
他頭了,看著楚言歸,有些干地道:“無論你信不信,為父都只盼著你們三個孩子今后都好好的。”
楚言歸冷笑,嗓音里滿滿的惡意:“不勞姜尚書費心,我同阿姐自是會好好的。至于你那‘寶貝兒’,我母親在出城時死于軍的箭,如今也被叛軍箭死,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姜尚書形明顯踉蹌了一下,臉發白,先前猜測是一回事,現在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
他細辨楚言歸的神,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這只是他想刺激自己的玩笑話。
但楚言歸臉上愉悅的神毫看不出作假,他一手捻著佛珠,角含笑著他道:“我從前還沒這般恨姜言惜的,自從知曉連一個妾生都算不上,作為前朝余孽空撿了一條命,還讓我母親和阿姐了這麼多年的委屈,我就不得和狗皇帝早早下地獄!”
“想給你的寶貝兒收尸麼?那你可得快些去南城門找找,幾路兵馬進城,我怕們早被馬蹄踏泥了。”楚言歸低聲笑開。
姜尚書已然崩潰,癱跪在地上,用力扯著自己頭發,似乎想悲啼一聲,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好半天,才用頭重重撞擊地面,發出陣陣嗚咽。
放在手心里十幾年養大的孩子最終落得如此凄慘結局,懺悔后試圖挽回的兩個孩子,如今又視他為仇人。
而走到這一步,很大緣由只是因為他當年對幾個孩子的不公造的。
認清了這個事實,姜尚書可以說是心魂俱,前十幾年他一直把幾個孩子不合的原因歸咎于別人,現在才明白,最大的錯在他自己!
他撞得額頭都破了,鮮直流,原本束好的發也因為他方才發癲一般抓扯自己的頭發全給抓散了,蓬蓬散落下來,好不狼狽。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兩眼再無神采,角甚至往下開始流涎水。
楚言歸至始至終都只坐在距離他三步開外的椅上冷冷看著他。
反倒是楚忠看著姜尚書的反常,有些遲疑道:“姜尚書這是……瘋了?”
原本行匆匆過路的人瞧見姜尚書這般,不免也多看幾眼。
楚言歸冷聲道:“姜敬安,你裝什麼瘋?”
姜尚書抬起頭來,對著楚言歸一邊流涎水一邊傻笑:“孩子……孩子……”
他站起來,做勢要走過來。
楚言歸直接拔出放在椅上的劍:“滾!”
姜尚書顯然是怕劍,沒敢再過去,轉瘋瘋癲癲地走在大街上,看到半大的年,或二八,都追在人家后面喊:“孩子……孩子……”
旁人都只當他是個瘋子,避之不及,上厲害些的,指不定還賞他一頓拳腳棒。
楚言歸一直在原地看著姜尚書瘋瘋癲癲滿大街追著別人孩子,有一瞬間他眼尾泛紅,佛珠在手中捻了一圈,最后只吩咐楚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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