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池府老宅已經呈現出衰敗之, 現在在暮之中,宛若最后的氣數也沒了。
“哎呦, 這不是大理寺卿嗎?”龔茹月嘲諷一笑,“來見我還有你三弟,居然還穿著服,這正四品的位屁·還沒坐熱,就過來擺譜了。”
池蘊之面圣后直接穿著服過來,他龔茹月之言,低頭看了自己前的補子:“主要是大理寺近來事務多,最近因為商家之事忙得不曾回家, 也是在大理寺里收拾齊整, 直接面圣的,我是面了圣后直接過來,這才沒有換下服。”
解釋之后, 池蘊之含笑說道:“也是昨個兒才知道,三弟的親事都已經定了,這親在即?可喜可賀。”
龔茹月霎時間就明白他為什麼過來了,捂住了口, 一口氣差點沒過來,等到緩過來,才冷笑著說道, “當時生你的時候, 就應該直接一把掐死, 只會氣我,忤逆我。”
池蘊之笑了笑, “忤逆二字可當不起。母親與我生分, 我也可以理解, 畢竟母親的心中只有三弟。幸好母親沒有殺我,不然按照大齊律,父母私自奪取子的生命,也是違背律例要坐牢的。”
“我也是昨天從商家口中知道這消息,他們說婚書都走了,我都一頭霧水。特地在京都衙門里查過后秉明圣上,圣上知曉此事,說是商春犯了事,怎麼都不至于連累到他妹妹上,倘若是我三弟愿意娶商小姐,這婚事還是照舊,倘若不愿意,這也應當與商家說得清清楚楚,雙方談妥后,該退親就盡快退親。”
龔茹月不說話,當時知道了商春的事,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婚事不能,得退親!
但很快兒子打消了的念頭,池青霄咬牙說道:“加上這次,就是第四次退親,雖然這次是我主退親,但是旁人會怎麼看我?”
聽到了池青霄這樣說,龔茹月除了默默流淚還能做什麼?想著新的吉祥和如意肚皮也沒靜,兒子現在的水也了,按照大夫的意思,在房事上兒子得節制,不然更難有子嗣。
龔茹月因為這件事,也不敢繼續給換吉祥和如意了,池青霄也節制著等待親,一直到商春被抓……
池青霄的目沉沉,為了商翠翠,他給父親斷了藥,就是等著商翠翠及笄,現在已經是親在即,他自己也不能接退親的結局。
倒霉池青霄這樣,龔茹月也是沒辦法,想著是不是退了親,大不了買個村里出的媳婦,結果兒子阻止了。
“以前太后還活著的時候,確實很看重商翠翠,兒子和接也有一段時間,的福氣之命是真的,可能結束了也是真的,不過一直說了,福運沒有了,子嗣運卻是好的,而且和以前的道長說得一樣,都說我兒孫滿堂,或許我的兒孫就應在商翠翠上。”
虛無縹緲的子嗣之運,讓龔茹月屈服了。
就算是兩人都做好了娶商翠翠的準備,但是一想到商春,心中說不出的膈應,而且商翠翠的來歷有點臟,那個福運是用人遮住天眼所來,要不是為了子嗣運,當真不想要商翠翠。
池青霄日日出去喝酒,而龔茹月在府中也當做不知道這件事,一直到今日里池蘊之上門,龔茹月被迫面對此事。
的呼吸一窒,輕聲說道:“你今日里上門是為了……”
“我猜母親和三弟準備繼續這場親事,過來確定一二。現在來看,母親不打算退親,后日就舉辦親事?”
龔茹月沉默不開口,對面的池蘊之極其有耐心,不開口,自己也不開口,一直到龔茹月不了這種死寂一樣的沉默,把杯子直接推到地上,水花飛濺,白瓷碎片崩落一地。
龔茹月發瘋一樣,沒有了任何面可言,唾沫星子飛濺:“你就是過來看你三弟的笑話的,你就是個禍害!本來青霄的日子好好的,還可以承襲爵位,你偏偏回來了,搶走了他的爵位,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青霄的,都是你弟弟的,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所有的禍害子,生你的娘親都厭惡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龔茹月的神崩潰,唾沫星子甚至飛濺到了池蘊之的面上。
池蘊之早已不是昔日里的小可憐,自若地吩咐人去打一盆水來,等到用隨帕子干了臉,才開口。
“母親這話說得不對,這世子之位論嫡論長,我活著回到了長青侯府這爵位注定是落在我上。”
“再說了,無論是在西城兵馬指揮司,還是現在大理寺任職,本侯為中正公允,所做事在上峰同僚眼中都看得到,圣上心中自有算。正四品的位,本有自覺還是當得住的。”
“本侯之妻喬氏,端雅行事大方,本侯無通房不納妾,自然與妻子伉儷深,倘若是換做了三弟,本侯之夫人寧愿退婚也不會嫁他。”
“至于我有三個風姿卓然的兒子,一來是本侯確實只有兒子命,二來就是妻賢善教,孩子才。”
“本侯襲爵,還任朝中的大理寺卿,路也算得上通達,立業家,連長子都要定親,可以說是好事連連,今后更有瓜瓞綿綿之相,本侯又為何要尋死?”
龔茹月頭一遭無法反駁,等到池蘊之拿出了紅封,也沒回過神,最終只聽池蘊之說道,“母親曾經想讓本侯參加三弟的親事,好給三弟長長臉,但是要娶的商家,只怕本侯就無法參加婚宴。本侯還有一個份是大理寺卿,正在辦三弟妹兄長的案件,只怕得回避一二,這是我和夫人的紅封,聊表祝福。”
龔茹月直接讓長子滾,而池蘊之自言告退,離開的時候見到了雙目發紅的池青霄,雙飄忽,顯然是喝了酒回來的。
“忽然忘了。”池蘊之對著趕過來的龔茹月說道,“目前商家宅院尚且在查封之中,商家大房安置在大理寺北邊宅院,三弟迎親的時候,切莫弄錯了地方。”
池青霄沒忍住對這長兄揮拳。池蘊之輕輕松松接住了對方送來的拳頭。
一個是酒囊飯飽,腳步空虛,一個是干強壯,日日習武。
池蘊之松開了住三弟的拳頭,對著他笑了笑,拍了拍三弟的肩膀。
“既然三弟回來了,祝福的話顯然是要當面說才真心實意,本侯攜全家人提前祝福三弟新婚愉悅。”
無論是池青霄還是龔茹月,都滿臉毫無愉悅可言,甚至池青霄還發出驚天地的一句,“滾!”
喬宜貞聽到了這一件事,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你啊,可算是出息了。”喬宜貞覺得好笑,池蘊之這老實人也不再像是過去一樣由著被人欺負了。
而且經過池蘊之的解釋,也明白了,為什麼商春的案子尚未結案,他怎麼就可以回來小住一晚,原來是因為池青霄的婚事。
親了親喬宜貞的角,池蘊之輕輕說道:“為夫還不止在此出息。”
夫妻雙方已經很悉彼此的,十幾天不曾同房的況下,很快就雙雙染上了紅暈,呼吸一個重一個,織在一起。
像是在沙漠里禹禹獨行良久的旅人,在遇到了綠洲,吮吸清甜的,纏著繞著不肯松開,生怕之后綠洲就會消失不見,再沒有了這一片水源。
金玉滿堂繡面的錦被下春正好,正是濃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