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卻想差了,以為生孩子最疼也就這樣,結果越來越疼,一陣一陣的。
曾經來月事疼的下不來床,現在不僅下不來床,好像還有人拿釘子把釘床上,一下都疼。
痛是一陣一陣的,恍若有刀在攪,顧筱手掰著床棱,都不能緩解一點。
周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雖說自己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兩個媳婦也生了好幾個孩子了,看顧筱疼,心里就一一的。
生孩子就是闖一趟鬼門關,周氏握著顧筱的手,“老大媳婦,把東西再檢查一遍,老二媳婦,你去廚房煮點面條餛飩,要細的,撕上,云舒,你回屋待著。”
鄭氏臉泛白,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怕的,聞言點了點頭,回屋待著了。
在這兒幫不了什麼忙,待著也是添。
陳氏檢查完東西,去門口迎沈羲和去了,穩婆住的近,沈羲和回來的也快。
陳氏心里也著急,“大夫說是六月下旬的產期,這才六月初,可有事?”
穩婆道:“沒事,差不了幾天,孩子也長好了,咱們現在就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啥事沒有,都別急。”
沈羲和出了一頭汗,“只要人平安,必有重謝。”
給夫人接生賺得多,人也得小心,好在穩婆是有名的接生婆,經驗多,進了產房之后先看產道開了多,“三指,還得慢慢等,夫人疼現在也只能忍著,先吃點東西,得留著力氣生孩子。”
顧筱點了下頭,忍著問道:“還要等多久啊……”
穩婆只能往快里說,“馬上了,夫人先吃點東西,攢著力氣。”
李氏把餛飩煮好了,一共八個,顧筱吃了六個,世上的母親都有這麼一遭,自己也是這麼來的。
外頭天黑了,屋里點了燭燈,燭一閃一閃,沈羲和在外面看著,覺度日如年。
屋里面很安靜,只能聽見穩婆的聲音,顧筱似乎喊痛了,卻被穩婆的聲音蓋了過去。
那幾句用力,使勁,砸在沈羲和心底,一陣悶痛。
周氏們也在門口等著,周氏了亮著的窗子,“再煮點東西,生完孩子就能吃,蛋羹,有豬蹄不?給燉上。”
本來為了顧筱和鄭云舒懷孕,家里吃的就多。
李氏去廚房做飯,三丫跟著,“娘,小嬸兒呢?”
李氏:“小嬸在生小寶寶,三丫不也是這麼生下來的嗎,一會兒就好了。”
小孩兒對大人的神最深,“等小寶寶生出來,三丫把好玩的全給小寶寶,小嬸兒一定要快點生出來呀。”
李氏三丫的腦袋,“你當姐姐的,要聽話懂事,小嬸生孩子,我們都得看著,你不能跑,一會兒困了就去睡覺,乖乖的,行嗎?”
三丫點了點頭,“我乖乖的。”
李氏去廚房煮飯,煮好了就放在鍋里溫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生下來,慢慢等吧。
沈羲和隔一會兒就問過了多久,周氏嫌他添,“你問什麼問,小小在屋里生孩子呢,聽見了不著急?啥事不懂……”
沈羲和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他只是著急,心像被人攥著一樣,顧筱在里面多呆一會兒,他就一刻安不下心。
周氏說的對,他不能急,孩子生下來之后,顧筱要換干凈裳,要吃東西,孩子要睡小床,他得備好。
沈羲和讓周氏守著,去屋里把東西備好,他腳發,算了時辰才過兩刻鐘。
兩刻鐘,半個時辰,時間慢慢過去,有水從屋里端出來。
穩婆道:“多燒點熱水,準備艾草,一會兒在屋里燒。”
沈羲和想問一問,可穩婆腳下生風,一下就把門關上了。
周氏趕去燒熱水,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羲和聽見一聲清脆的啼哭。
他進屋,周氏手把人拉住,“干啥呀,還得收拾呢,一時半會出不來,一個多時辰,小小這算快的了,你老實待著。”
陳氏道:“就是啊,我當初生大娃,生了一夜,你二嫂生三丫生了半天一夜,小小這才一個多時辰,了不罪,你可念阿彌陀佛吧。”
李氏也道:“你安心在門口等著就行了,別添。”
兩個嫂子把顧筱當閨看,孩子生下來了是大喜事,這多好,大家伙還能睡個安穩覺。
過來人真心覺得顧筱孩子生的快,罪,現在日子好了,還能踏踏實實做個月子,哪兒還有這麼好的事。
周氏已經把小被子準備好了,平安生下來就好,男娃娃都好。
屋,顧筱一陣力竭。
累是真累,疼也是真疼,可生過之后真的松了口氣,覺過了一輩子那麼長,記憶尤深,刻骨銘心。
穩婆笑著道:“夫人生得快,這才一個時辰,我呀接生過不人,有的生一天一夜還生不出來呢……”
顧筱了兩口氣,“是孩嗎?”
的乖兒,小棉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可一定要是個姑娘呀……
穩婆笑了笑,手拍了拍自己腦袋,“瞧我這,倒把正事忘了,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穩婆先前不說也是怕顧筱聽了不高興,這夫人誰不盼著要個兒子,頭胎是個姑娘,怎麼不像生兒子好。
結果看著顧筱倒像是盼著生兒似的,那豈不是正好。
穩婆一臉笑,“小姐模樣好,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顧筱費力支起子看了看,屋里黑,看著孩子紅紅的,哪兒能看出模樣好不好看,不過吉祥話,誰都聽。
“收拾好了,麻煩抱出去給我娘瞧瞧。”
穩婆把孩子洗干凈包好,又把床單換了,還給顧筱干凈,換了干凈裳,才抱著孩子出去。
這一收拾就是兩刻鐘,一家老小在外面翹首以盼,可算把穩婆盼出來了。
穩婆抱著孩子,“恭喜大人,恭喜老夫人,家里添了位千金。”
周氏手把孩子接了過來,小娃娃才半個手臂長,頭發還著,閉著眼睛,小小的。
沈羲和也想抱,周氏瞪了他一眼,“愣著干啥,快把喜錢給了,小小還在屋呢……”
沈羲和回過神,把提前準備好的喜錢給穩婆,“多虧了您,孩子滿月酒請您來吃酒。”
穩婆笑著道:“應該的應該的,大人快進屋看夫人吧。”
沈羲和點了點頭,推門進去。
產婦不能著風,他就開了個小,進去之后立刻把門關好。
“小小。”沈羲和看著床上的人,心又酸又,“飯一會兒給端進來,還疼嗎?”
顧筱抬起頭,便是生的時候想這種痛刻骨銘心,這輩子都忘不了,看見孩子,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現在不疼了,也不,我不想吃東西。”
沈羲和坐到床邊,手順了順顧筱被汗水打的碎發,“那想吃的時候再吃。”
顧筱把手放在沈羲和手心里,“我了和你說……相公,兒好看嗎?”
生孩子的苦顧筱不說,沈羲和也沒有問。
問又能怎麼樣,疼也疼過了。他會對妻子好,對兒好,把這些痛楚彌補。
兒好看嗎。
這可真把沈羲和問住了,他沒來得及看兒什麼樣,只大致掃了一眼,小小一團。
兒應該很像小小,那就好看。
“好看,像你,娘帶著,大嫂他們都在圍著看。”沈羲和給顧筱了汗,“三丫很喜歡妹妹。”
顧筱想著就想笑,笑的眼睛彎彎,臉頰出兩個酒窩。“那就好,相公我有點困,先睡一會兒,要是兒了你就喊我起來喂。”
從今天起就當娘了,沈羲和做爹了,他們兩個有了小棉襖,小家里多了個小人兒。
沈羲和握著顧筱的手,就在床邊守著。
這一晚上可謂是驚心魄心驚膽戰,他現在心還沒放下來。
燭火時不時發出啪啪的響聲,沈羲和一會兒探探顧筱的額頭,一會兒床鋪,總之沒有放心的時候。
另一邊,周氏抱著小孫,邊圍了一群人,“你們瞧,這眼睛鼻子,耳朵是不是像小小。”
小孩子的臉還沒手掌大,五也小小的,但大致能看出像誰來。
李氏兒多,也更喜歡兒,道:“是像,模樣真好。”
陳氏笑停都停不住,“這會兒還發紅,等養幾日白了,肯定更好看。”
周氏也覺得好看,長的像小小,本來顧筱就是沈家相貌最好的人,這回多了個小的,這麼個小人兒,恨不得掏心掏肺,啥都給。
鄭氏出來看了看孩子,也盼著生快一點,看這樣子生男生都好,也就不擔心了。
抱了一會兒,周氏讓大伙去睡覺,陳氏等人明早還有食肆火鍋店要忙,便回去了,沈老爺子瞪著眼睛看孩子,瞧見周氏看他,搖了搖頭道:“我還不困呢,這孩子模樣是好。”
周氏:“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的孫。一會兒醒了就給小小抱去,晚上就讓他們夫妻倆看著,白天我帶,小小能輕快點。”
沈老爺子點點頭,“好,老婆子,你把孩子也給我抱抱。”
周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你抱過孩子嗎,大郎哥三個你誰也沒抱過,大娃他們也沒抱過,不行,抱跌了咋整。”
周氏背對著沈老爺子,“你給老家寫封信,把好消息告訴春華秋華,離得遠,滿月酒來不來的吧,還有大丫那兒,也去個信兒。”
沈老爺子嘆了口氣,“我知道。”
周氏抱著小孫,“行了,你上有煙味兒,別熏著……”
周氏后知后覺,的小孫還沒小名呢。
按照家里的法,該四丫,可是,總覺得不好聽。
這麼個好看的小姑娘,應該有個甜甜的,好聽的小名。
最好一能浸出來。
周氏想不出來,他們老兩口子沒文化,起名字都是按年紀排的,大郎大娃,大丫二丫,小孫的小名就讓他們小兩口去起。
等小娃哭著,周氏就把孩子抱過去,順便道:“三郎小小,你倆給孩子起個小名。”
顧筱給兒喂了,然后放在自己旁邊,小小的人兒乖乖躺著,睫又長又翹,是想象中小棉襖的樣子。“小名就糖糖吧。”
沈羲和覺得好,兒家,糖糖,聽起來甜甜的。
顧筱用臉挨了挨兒的臉,這麼小,都不敢抱也不敢,“你也不問問為什麼糖糖。”
沈羲和能想到幾個原因,“因為想讓兒想糖一樣甜,我們的日子也像糖一樣。”
顧筱:“因為生之前吃了糖炒栗子,才生出來這麼個小糖塊。”
所以才糖糖,栗子是甜的,兒也是甜的。
————
小孩兒都是見風長,生出來半個手臂長,一個月就長開了不。
再加上在屋里捂的,小臉白里紅,瞪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你,小小的,再加上翹的小鼻尖,看的人心都化了。
糖糖不認生,家里誰都給抱,只不過陳氏們嫌男人五大三的,只給小手。
沈誠早就回來了,當長兄的,有長兄的樣子。
給糖糖帶了好多小東西,當然不了鄭氏的。
鄭氏要生了,沈誠對說,“生一個糖糖這樣的兒就好,我常常不在家,能陪著你。”
鄭氏也想,可糖糖好看是因為顧筱長得好,和沈誠,哪兒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孩子來。
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
只不過,雖然不擔心生男生,可還是怕這生孩子的痛楚。
顧筱做了一個月的月子,生孩子的痛忘的差不多了,對鄭氏道:“你就按照穩婆說的來,什麼時候讓你使勁兒了,你就使勁兒。”
吸氣呼氣,可不能了,不然白費勁兒,到后面還沒力氣生。
鄭氏把話記在心里,卻不敢隨著走,顧筱讓寬心,自己則是專心準備糖糖的滿月酒。
滿月酒請了不人,沈羲和的同僚,識的夫人小姐,安云,劉念慈,還有英國公府,都送了請柬。
徐氏早就知道顧筱生了,去看過好幾次,一坐就坐到天黑,本舍不得走。
糖糖長的像顧筱小時候,只有眉像沈羲和,看著了弱,多了兩分英氣。
看著糖糖,徐氏就能想起小小,都是好看乖巧的姑娘。
滿月禮這天來的最早,帶著心準備的滿月禮,看睡著的小娃看了小半天。
滿月禮是一對瑩潤的羊脂玉手鐲,大人戴的,小孩戴不了。
顧筱把東西推了回去,“這太貴重了,不能收……”
徐氏目和,“這是我的心意,更貴重的都使得,看著糖糖,我愿意把最好的都給。”
顧筱在心里嘆了口氣,當了娘,才知當娘的苦,把禮收下,用手背蹭了蹭兒的小臉,“糖糖,這個是外祖母,是姥姥。”
徐氏看著顧筱的側臉,眼圈突然就紅了,外面正好,有幾縷灑在地上。
糖糖睡在搖床里,恍惚間想起以前也是這樣,就坐在窗下哄兒。
徐氏目跟著顧筱,“小小,你……”
顧筱看著兒,不知怎麼的,鼻子發酸,“本來您也是外祖母,您以后常來看,您一來就特別聽話,準是喜歡您。”
徐氏抿著,使勁點了點頭,“嗯,肯定常來,新的宅院離英國公府近的很。”
說完,用帕子把眼淚干凈,“我這是高興,高興的。”
顧筱笑了笑,孩子生下來之后給寧海村趙氏寫了封信,還寄了些銀子。
畢竟把原養這麼大,緣分一場,從前再多的苦難和傷心,也該釋懷了。
“糖糖呀,該醒了,好多人來看你,咱們去打個招呼好不好。”外面客人都到了,顧筱把兒抱起來,去給來客看一看。
小姑娘頭發細濃,臉上白里著,也紅紅的,這一個月養出些來,尖下下面有,胳膊也嘟嘟的,可得。
顧筱把兒抱起來,“出去看看吧。”
徐氏:“出去看看,人多,可得小心些,不能讓別人,更不能讓抱。”
讓別人抱,徐氏舍不得。
顧筱抱著孩子出去,滿月酒擺了十幾桌,男客在前院,后院都是客。
來的都是多寶閣和手工坊的常客,看著顧筱抱孩子出來,一下都圍了上來。
“模樣可真標志,是個小人胚子。”
“像極了沈夫人。”
“你們瞧,醒了……”
糖糖慢慢睜開眼,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圓溜溜眼睛睜著,也不認生。
安云劉念慈在最前面,安云心里一口一個兒媳婦,劉念慈覺得生兒好,可現在又有點憾生的不是男孩。
天才神醫冷清歡一穿越,就給大名鼎鼎的戰神麒王爺戴了綠帽子,肚子裡還揣了一顆來曆不明的球,從此每天都在瀕臨死亡的邊緣小心試探。麒王爺自從娶了這個不安分的女人進府,肝火直衝腦門,時刻都有掐死她挫骨揚灰的衝動。後來肝火變心火,心火變腎火,腎火變成揭竿而起,將她盛進碗裡的勇氣。冇見過這種世麵的冷清歡被嚇得爬牆逃了,揚言休夫改嫁。麒王爺悔得腸子轉筋,因為他橫豎看不順眼的那顆球,竟然是自家老爺子早就盼得眼紅的金孫。衝冠一怒,十萬鐵騎,踏平臨疆,搶婚成功的麒王爺笑得像個傻子。
鬼醫毒九一朝醒來,成了深崖底下被拋尸體的廢物,“哦?廢物?”她冷笑,丹爐開,金針出,服百藥,死人都能起死回生,這破病就不信治不了了。然而低頭一看,還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