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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蒲葦如絲》 106.一百零六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九月。

陳濯的公務繁忙依舊,雖然與如姒仍舊恩,但能夠在家裡歇著的時間實在太。如姒看著只覺得心疼,倒也沒什麼怨言,只是養了比較西式的習慣,每天在陳濯出門前親一親,反正關起門來也沒旁人知道。陳濯期初有些不好意思,但一來確實也歡喜跟自己妻親近,二來也心有愧疚,覺得沒什麼時間陪如姒,親著親著也就習慣了。

另一方面,葦記的生意越發紅火,如姒索就給陳潤和采菀非常快地先下了小定。準備過了年就把喜事辦了。其實在如姒看來,九月定親十月結婚完全沒什麼問題,但對於古禮來說,好像太著急了總是不太鄭重。另一方面,有關麗娘和胡二娘的追查沒有太明確的結論,如姒心裡也是總還是有點懸著心,再加上陳潤和采菀自己也不是很著急趕過門,也就不急在一時了。

九月十五,秋闈放榜在即,難得清靜了一陣的如姒終於開始收到各帖子。

第一個是有關霜娥出閣,對於陸家和濮家,這件事都算不得彩。但是木已舟,事已經定下,從耿氏的角度還是天上掉餡餅,明顯還是拿自己當做陸家的半個親戚的。雖然霜娥嫁過去,陸家只會簡單兩桌酒席,但耿氏還是在自己家裡擺了幾桌送嫁酒。

池嵩終於拿到了一個從七品的小吏職位,而池朱圭與濮家兒的婚事也過了六禮,再幾日便要迎娶,總來說也算三喜臨門。

平心而論,如姒是真不想去。尤其是池朱圭還是一個曾經試圖侵犯的人。

但是有關池家最後真的能跟濮家聯姻這件事,實在是讓如姒有點好奇。到底耿氏是怎麼搞定了池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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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無論怎樣的爭執和威脅,耿氏能拿來威脅池氏的也無非就是宣揚舊事,然後讓池氏的兒如妍如姝沒有好前程。

問題是嫁給池朱圭也不是好前程啊,這幾乎是最差的前程之一了。池氏要是將如姝推出去也就罷了,如妍可是的命子,如何就能捨得?

當然與此同時也有好消息,燕薴的胎氣越發穩固,雖然不便多折騰走,但是有關什麼納妾之類的話自然煙消雲散。而在三房洗三那日與世子夫人的一場當面對峙,則以宮裡的恩賞告終。

燕薴早逝的母親展氏與父親燕徹是年相識,一同習武,非常深厚。當年最早燕徹在郴州戰場上從龍作戰的時候,展氏也是跟隨明皇后的將之一,同甘共苦的誼更是非比尋常。因而燕薴雖然不像活潑好武的燕萱一樣常常出宮廷,但在明皇後跟前也是有些臉面的。

以前多次的齟齬都太小,既然沒有鬧開,連伯夫人都沒有太過介斥責,這一回卻當場幾乎翻臉,消息還是有些傳播出去了。燕三夫人藺澄月也是明皇后侍,自然與燕薴的亡母也有多年的,事很快就在燕萱進宮的時候被提起。

明皇后並沒有下明旨說文氏什麼,只是因著燕薴的孕而賞賜了許多東西,當中也包括了給禤三公子的一些古書。里的意思借著宣旨中的口更是明確講出:修齊家,才有隨後的治國平天下。皇上六宮無妃,皇子們膝下無庶,禤三爺可以好好想想今上的榜樣,納妾什麼的,到底不是正路。

若說這樣的一掌還不算直接打在桓寧伯府世子夫人臉上的話,隨後給燕家的旨意和賞賜就可以算是了。燕蕭本來就讀書出息,輔政得力,很襄帝的重看,此番得子,明皇后也是按著比皇孫次一等的級別賞賜了東西下來,同時自然也有嘉禮給明綠櫻,還有一些給三夫人藺澄月,同樣一位宣旨的中笑嘻嘻地言語溫和:「娘娘親口說了,薴姐兒到了如今才有孕,實在不容易。但命里的高低起伏,誰也說不準。本宮還不是婚兩年多才開懷麼,薴姐兒的福氣在後頭。可憐先前的世子夫人去的早,這一回還得勞三夫人多費心照應著些薴姐兒的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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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句簡直就相當於把現任的世子夫人文氏按在牆上正正反反地。偏偏宣旨的時候文氏也在,聽著這口諭只能謝恩,那勉強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一萬倍。

如姒聽見這個八卦的時候是正好接到了燕萱親大喜的帖子,先是笑了一通,再想想也覺得實在合理的很。按著坊間的傳聞種種,還有夏音等人的轉述種種,明皇后本就是個豪萬丈、俯瞰天下,強到不能再強的存在。這樣的人往往都很義氣,也很護短。

既然三夫人藺澄月跟已故的二夫人展氏都是明皇後邊的人,自然是要護著的。或許文氏夫人覺得自己是沂侯府的嫡,或者禮國公府覺得自己是老牌的世家,問題是在這樣彪悍的明皇後面前本就沒有戰鬥力嘛。

做人吶,最重要是開心,但開心的前提是能分辨形勢。襄帝都六宮無妃那麼多年了,居然這些人還覺得老牌世家就能看不起燕家這種軍功新貴,那可不就是自找打臉麼。

就在如姒還沒決定要不要去池家吃飯的時候,秋闈終於放榜了。很有些意外的,石仁瑯的績比前世里還要好很多,中在了二甲第九名。

而更如姒始料不及的,石仁瑯明明可以去翰林院,但是卻在幾番周折之後進了刑部,雖然並不是跟陳濯一樣屬於緝盜司,總來講卻也是很有機會面的同僚了。

陳濯告訴如姒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嗶——了狗」,但這個還真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外。說到底,石仁瑯是石賁將軍最出息的侄子,到刑部任職雖然有些另闢蹊徑,但六部畢竟是僅次於閣和中書省的中央核心部門,並不能說是一個在仕途上不好的選擇。陳濯和如姒雖然覺得石仁瑯是有些魂不散的討厭,卻並沒有什麼正大明的反對理由,也只能盡量避免更多接就是了。

有了這件略微煩心的事,如姒還是決定不去池家吃什麼飯了。畢竟池朱圭和如妍的婚期還沒到,如果真是如妍出閣,為親姐姐的如姒還是得去的。但眼前將霜娥送去陸家做妾,其實跟如姒的關係並不是很大,而且也不是什麼太好看的事。禮法上說,陳濯也是石賁將軍的兒子,以石賁將軍的地位和前途,還是要跟陸家論正經來往的。有個這樣的妾室的轉折來往實在沒什麼彩。如姒大大方方地回絕了,直接送了幾匹綢緞過去添妝也就罷了。

只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如姒剛跟說了除非是如妍出閣自己才不得不去,池家的大紅喜帖就送來了。

這一次真是必須要去了,陳濯照例要忙衙門裡的事就沒告假,而如姒簡單裝扮了一下,便帶了采菀和夏音登門。同樣是隨便選了些綢緞添妝,只不過數量和質量都比給霜娥的翻一倍,好歹要讓面子上過的去。

到了濮家,便見張燈結綵,只是裝飾的和複雜程度似乎比自己當初出閣的時候還要差一些。而府里的下人們來來往往之間,也不是很有喜氣。顯然濮雒和池氏是並不高興結這門親事的。

如姒跟如妍的關係實在不怎麼樣,到新房過去添妝的時候也只想應付幾句場面話。一進門便見冷冷清清,石琳琳陸惠等原先如妍引以為傲的手帕們一個不見,連翠柳都在池家那邊幫忙預備,此刻來添妝的竟然就只有如姒一個人。至於如姝不在,那是太正常了,如姒也不用問。

只見如妍穿著大紅吉服,素著一張臉不施脂邊邱媽媽領著雙蝶和黃堇兩個丫頭忙來忙去,也沒看見素來掐尖要強的雙蟬面。

如姒由管家娘子濮全媳婦領過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如妍這一次的嫁妝只有十六抬,滿打滿算兩千兩。此刻再看了看妝臺上放著還沒戴上的珍珠冠和頭面,果然珍珠又小又,金片很薄,還有一些拉花絞是金銀織,雖然看上去也不難看,但顯然便宜的多。

「大姐姐過來了?可是來看我笑話的?」如妍坐在妝臺前,由喜娘為整理髮髻,一眼瞥見如姒進門,便冷冷甩了一句。

如姒只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從小跟著太太理賬,池家給你娘陪送了多你不知道?如今你嫁妝不多,也沒有什麼新鮮的。」

「誰說嫁妝!」如妍忽然憤怒起來,猛一轉頭,將那喜娘嚇了一大跳,梳子掉在地上啪的一聲就斷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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