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定親?
馮君和沈祐?!
馮夫人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頭暈目眩,反地手,想扶住些什麼穩住形。
前來傳遞消息的馮二爺,十分孝順地出胳膊讓親娘扶住,一邊笑著說道:“父親相中了四郎,要將君許配給四郎。”
“不過,君還沒及笄,四郎也才十五歲。父親便先立下口頭婚約。待君及笄后,再正式定親。”
“這樁婚事,姐夫也贊。”
“父親剛才特意了四郎和君前去,問過兩人的心意,還讓他們換了信。這樁親事,就這麼定下了。今日晚上,我們都留下,兩家人湊在一起,慶賀這一樁喜事。”
“父親打發我過來,向母親道喜,也向大姐報喜。”
馮夫人:“……”
馮侍郎是發了什麼瘋?
就算馮君嫁不了秦王府的小郡王,想另嫁高門也不是難事。怎麼忽然就相中沈祐了?
哪怕沈祐年得志,日后會平步青云,那也不知得熬上多年。說不定,還會像當年的沈榮那樣,出個意外什麼的……
不對!
這其中定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
大馮氏卻是一臉意外和驚喜:“二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是在說笑吧!”
馮維笑道:“事關君名節,豈能隨口說笑。”
周氏和姚氏也被這個消息震住了。
妯娌兩個迅速對視一眼。
公公這是喝了什麼迷魂湯?
不過,不管馮府眷們如何震驚,馮侍郎定下的事,那就是板上釘釘,誰也不能張口質疑。
周氏咳嗽一聲道:“君和四郎,郎才貌,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一對。”
“可不是麼?”姚氏也熱絡地笑道:“真沒想到,今兒個來沈家,還能遇到這等喜事。”
大馮氏樂得合不攏:“我這就讓人去廚房,備兩席好酒好菜。今兒個晚上,大家好好地喝上幾杯。”
馮夫人總算從暈眩的狀態中稍稍回過神來。
深深地吸口氣,再吸一口氣,將滿腔心火按捺下去,出一個笑容:“這樁喜事,來得有些突然。仔細想想,果然是一樁極好的親事。”
“四郎這般有出息。怪不得老爺迫不及待地做主定下親事。這是怕四郎去了燕王府當差,日后被人相中搶走呢!”
眾人都很捧場地笑了起來。
氣氛總算沒那麼尷尬了。
大馮氏是真心歡喜,連連笑道:“母親只管放心。四郎不說話,心地卻是極好的。日后一定會好好待君。”
“他要是敢欺負君,我這個嬸娘第一個饒不了他。”
姚氏笑著打趣:“你既是嬸娘,又是姑母。既要疼四郎,又得護著君。我倒要看看,日后他們兩個拌鬧口角了,你站在誰那邊。”
大馮氏立刻笑道:“當然得護著君了。”
大馮氏是個溫和敦厚的脾氣,將沈祐當做親生兒子一樣養大。只這一條,世間能做到的子便寥寥無幾。
再者,大馮氏到底是嬸娘,不是正經婆母。以后也不好過分管束侄兒侄媳。
這麼一想,這門親事倒真是不錯了。
周氏心里嘀咕著,笑著接了話茬:“君時坎坷,今后倒是有福了。”
……
另一邊,得了消息的年們,也被這個消息震得回不過神來。
崔元翰最是急,立刻起去見表妹。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進宅失禮了。
沈嘉先是一愣,然后也跳了起來,沖去了知春堂。
馮文彥馮文皓兄弟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純粹沒話找話說:“真沒想到,祖父這般著急,今日就給三堂妹定了親。”
“可不是麼?大哥還沒定親呢!”
馮文彥被中了痛,忍不住嘆口氣。
他是馮家長孫,祖父祖母對他期許甚高,父親母親也盼著他有出息。想等著他考中秀才再說親。
他也很努力很用功地讀書了,可秀才哪是這麼好考的……
不過,這等牢,他心里想想就好,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馮侍郎年過二十就考中進士,父親是兩榜進士,三叔年中探花,最差勁的二叔馮維,也有舉人功名。
偏偏到孫輩這兒,馮家人的讀書天賦就像被老天收走了。
馮文皓見馮文彥神怏怏,笑著開解道:“大哥也別悶悶不樂了。就算今年還沒考中秀才,你的親事也不能再耽擱了。”
馮文彥沒好氣地白了油舌的堂弟一眼:“你說幾句,沒人當你啞。”
此時,崔元翰已經快步到了院子外。
吉祥在院門等著,笑著說道:“小姐料到表公子一定會來,特意讓奴婢來等著呢!”
崔元翰無心說話,隨吉祥進了馮君的屋子。
吉祥麻溜地退出去,守在門外。
馮君親自斟了一杯清茶,笑盈盈地捧至崔元翰面前:“表哥,喝杯茶消消氣。”
崔元翰繃著俊臉接了茶杯,咕嘟嘟一飲而盡。
然后,馮君又為他斟了一杯:“這般口,再飲一杯吧!”
接連喝了三杯,崔元翰旺盛的心火被澆滅了一大半,再張口,語氣還算平靜:“你和沈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祖父為何忽然為你們定下親事?”
“你別告訴我,你對沈祐一見鐘,主求祖父全!這等話,我半個字都不信。”
“表妹,你當日告訴我,你有辦法應對。這莫非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以沈祐為擋箭牌,免得親事被馮家擺布?
馮君抬眼和崔元翰對視片刻,點了點頭:“是。”
個中,不必一一細述。
這確實是“相中”沈祐的初衷!
崔元翰用力抓了抓頭發,懊惱地嘆口氣:“可惜我出低微,不了馮家人的眼。不然,我做你的未婚夫就是了。”
那不行。
和崔元翰親如兄妹,怎麼能沖崔元翰下手……
馮君輕笑道:“沈祐正合適。”
崔元翰目復雜:“你就不怕日后沈祐纏著你不放?”
馮君忽地嫣然一笑:“這倒不會,表哥放心好了。”
真正擔心糾纏不清的人是沈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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