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蕓雖然只是提了提林瑾預產期，但是王老太太反應很大，回家肯定琢磨下這句話，只要多琢磨就能想到林瑾生產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伺候不過來，不得從老家招人？

這可是老太太正大明增加友軍，對戰表里不一兒媳的機會，更何況本就有意喊親戚來沾食堂的便宜。

回到家，朱蕓直接將兩組數據塞到褚申宇懷里，“褚申宇同志，你腦子好用，幫我算兩道數學題唄？”

褚申宇無奈地撇了一眼，在路上沒有毫瞞，說了自己的擔憂。

理由很簡單，以前都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對于未來存在的患有很敏銳的察力，可以說是一只田鼠儲糧的本能。

期期艾艾地說：“褚申宇同志，你能想象到一只田鼠掉糧倉，然后四面八方都是同類，為了讓糧倉下降的速度慢點，不得使出渾解數？”

“在農村的時候，王家老太太每頓飯都要把持著勺子，給家里老分食。無規矩不方圓，如果咱們不卡著量，很快會造不必要的浪費。”

“明明吃兩個饅頭就飽了，大家為了占便宜吃三個拿兩個。但是下一頓還能繼續在食堂吃，在家里的剩饅頭怎麼辦？”

褚申宇對生活不太在意，很多事聽聽就丟到腦后，所有的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實驗室里，屬于直得不能再直的小潔癖理工男。

但是他不笨，聽朱蕓說了擔憂，也能想象到食堂放開是怎樣的況。

民以食為天，說明糧食頂頂重要，雖然夏華國發展速度很快，但是糧食產量還在一個剛起步的階段，真沒到讓大家伙放開肚子可個勁糟蹋的份。

他今天一天三頓也到了不同，只是當時沒有細想，這會兒后背泛起寒意。

褚申宇洗了澡換了服，就拿著數據算起來。

朱蕓站在旁邊看了一會，自己才剛開始學習初中容，看到一串串數據只覺得頭暈眼花，什麼中數、眾數、平均數、離散程度……

對于一個時空管理局大佬，正在時刻見證自己是多麼無知，那是一種侮辱！

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領導范地說：“小褚子兒，咱們全廠和京都第一中學師生們能不能有序響應組織的號召，全靠你這筆桿子了。”

褚申宇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但是上卻笑著答了句：“喳，小豬兒，小的辦事您放心。”

朱蕓蹙著眉頭，怎麼覺得他說的話不得勁呢？

又覺得自家男人是個正直的人，所以笑著點點頭，“不錯，不錯。”

褚申宇忍不住抱著人悶笑，“原來你喜歡這個稱呼，往后我多喊喊你。不過那我豈不是了豬倌？”

朱蕓愣了下，還沒鬧明白呢，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又懵懂地看向他。

褚申宇心虛不好意思地鼻子，上倒是很誠實地起了燥意，忍不住摟著人親吻上去，半晌著氣克制地道：“乖，自己去吃西瓜，我算清楚帳再哄你睡覺。”

朱蕓忍不住輕咬了他一口，自己是小孩子，需要他哄著睡覺？“那你可得算清楚了！否則就自個兒睡沙發吧。”

褚申宇的計算能力很強，簡簡單單幾個數，加上朱蕓按照往日打飯的經驗，寫得一些數據，就能得出許多結論。

昏黃的燈下，他坐的筆直，眉頭微鎖，手里的筆在紙上刷刷落下。

其實從回家到現在，他腦子里轉了太多東西，往常與自己工作生活不掛鉤的，褚申宇從來不腦。現在他反而比朱蕓想得更多。

自古以來凡事沒有絕對，在歷史的長河里，所有勢力也是在此消彼長中角逐出輸贏，哪能一下子就蓋棺定論？

這次的煉鐵、大金咼飯，看似一種往平均的大邁步，卻缺了理論、實踐兩方面的支持。人們的素養沒有達到一定高度，不見得適應這種度。

他在城里長大，別人看著他是一心撲在學習科研上，但是所經歷的事并不，因為他邊有不朋友，所以很了解人們的暗一面。

“還沒好嗎？”朱蕓有些犯困，迷蒙著眼睛不滿地上前催促道，“是不是很難算？其實沒事的，大不了晚幾天再說，我正好培訓下其他廚師。”

褚申宇將拉懷里，稀罕地嘬了口細膩的臉蛋，“已經算完了，只是你卡住大家的飯，讓他們吃七飽，不怕大家伙鬧嗎？”

“半大孩子吃窮爹娘，他們起來跟小牛犢子似的，吃不飽會鬧得。而且廠里職工很多都是十八九歲的青年，一個個飯量很大。”

“最主要是其他地方都管飽，咱們卡住人家的量，早晚會出事的。”

朱蕓這會兒晃晃腦袋清醒了下，得意洋洋笑著說：“褚工在廠里技過，沒什麼能難過你的。但是做飯方面，你就不如我了。”

“同樣的飯，我能讓人有五分飽、七分飽、十分飽甚至十二分飽的覺。”

褚申宇還是頭一次聽這話，忍不住問道：“怎麼做到的？”

朱蕓抱著他脖子，挑眉繼續笑：“伺候好你家小主兒，自然會告訴你的。”

褚申宇眸子一深。他本來對就沒有毫抵抗力，又被人主撥，那火跟舐了稻草般，一下子就有了焚天滅地的威力。

結果，看著眼角帶著水澤累得睡沉過去的人，他忍不住低笑：“爺真是信了你的邪！”

褚申宇已經計算出了朱蕓所需要的數據，并且用文字詳細標記出來。

朱蕓自己酸疼的腰，真是幸福又帶著苦惱，覺得男人真不能隨便招惹，貪吃起來沒度，不知道多人家的媳婦，因為昨天家里男人吃多了力氣沒使，被鬧得起不來？

所以，不能讓人吃得太飽，吃飽了容易鬧事！

等朱蕓到食堂的時候四個食堂大廚已經被汪科長給集合起來，在第一食堂旁邊的小場上。果然訓兵是有家源的，汪科長也給一眾彪壯的漢子和嬸子們來了幾分鐘的練兵。

第一食堂的大廚對朱蕓早就心服口服，因為他們見證了從職到如今的飛起。可是其他食堂的大廚耷拉著眼皮，尤其是那幾個食堂的正副主任，都十分懶散，不大樂意配合。

同樣都是大廚，能夠進機械廠的，誰還沒有點拿手菜？

再好吃能有多差距？

更何況如此年輕，最重要的是人長得賊漂亮，大家伙傾向于是有后臺的。

說句不好聽的，八是被潛了，要不然四個食堂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把控？

什麼指點幾下，他們用得著指點？

算哪顆蔥？

他們越想越覺得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被人當猴子供人耍，那火氣呦想往上冒，又怕丟了工作，不冒吧，這麼些年大廚的脾氣也不是鬧著玩的。

朱蕓走上前，還不等汪科長說什麼呢，一個瘦高掛著眼睛的男人冷著眼，“呦，這是打哪來的領導，派頭足，讓我們這麼些人都等著。”

汪科長皺著眉頭，低聲呵斥道：“高主任，這是廠里的安排，不管你們是多年的老人，但是在廚藝方面不過蕓科長，那你們就得服從安排！”

高主任冷笑：“廚藝高低很難判斷，有些人擅長葷菜，有些人擅長素菜。總不能以的長跟我們短相比吧？”

朱蕓抿輕笑：“不如高主任拿著您的長，咱們較量下？”

高主任冷冷地看著，雖然知道極為漂亮，但是眼里毫不掩厭惡，“我豈不是勝之不武？”

“怎麼會，”朱蕓背著手也漫不經心地撇著眾人，“高主任，您也是說了廚藝高低很難判斷，如果您其他的菜品做的不如我，而最為自得的菜式也不如我，那您說，誰廚藝高？”

高主任嗤笑聲，十分自負地說：“沒有這種假設！”

朱蕓淺笑著：“高主任，我這個人吧，沒啥別的有點，就是特別講理。領導命我擔任副科長，輔助汪科長工作。你們要是對我不滿，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畢竟誰都不是領工資吃白飯的，沒點真本事，不敢攬瓷活。”

“但是過了這村，你們沒能將我拉扯下來，那就乖乖聽從我的指揮，否則我也不是個吉祥！”

高主任眼皮一耷，“哦？你說的話管用嗎？古人說為人和小人難養也。誰知道你能不能做主。”

“怎麼不可以，大不了我辭了工作，”朱蕓剛說完，汪科長就滿頭是冷汗。

他忍不住上前警告地說道：“高主任，蕓科長的能力是辦公大樓領導們見證過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掙個科長去，別做奉違的事！”

領導們早就想到朱蕓年紀太輕了，又長得格外招人眼，很容易被忽略的才能，不住這群眼睛長在頭頂自視甚高的大廚們，特意昨天開會的時候敲打了幾個食堂的主任。

但是現在看來意義不大，他回頭低聲跟朱蕓說：“小姑，您吩咐人做事就行，回頭讓領導批評人。這高主任刀工最厲害了，還沒遇見過對手，您要是輸了，往后咱們怎麼辦事？”

夏華國的廚藝有太多講究了，每一方面都有登峰造極的能人，這高主任的刀工是傳承了一位退膳房大廚，也正因為此，他素來瞧不上別人，哪里肯屈居一個年輕同志之下。

朱蕓卻笑笑擺擺手，對著忍又不甘的高主任說道：“高主任，我們比試一番如何？要是我贏了，您就聽從我的安排，若是我輸了，那這個科長的位置給您做，而我直接辭職。”

高主任抬下眼皮，“當真？口說無憑，立下字據！”

朱蕓大大方方地點頭，“可以，還有誰不服氣的一起出來。這算是我們切磋手藝，有意見的咱們提前捋順了，省的回頭工作再矛盾重重，讓人看了笑話。”

其余的人可沒有高主任的傲氣和脾氣，都是端著一個鐵飯碗到老的。他們就是心里窩著氣，換做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的漢子來當副科長，都不會吭一聲。

“蕓……蕓主任，我們沒有高主任的本事，您跟他比，我們當個見證人。不管誰當了副科長，我們都認！”

“對對，我們就服有真本事的人。”

汪科長無奈，在朱蕓和高主任看過來后，只能說：“行吧，今天你們要是不比試一場，往后也有的鬧。”

拿了筆和紙立下約定，高主任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看著約定上的字，忍不住面無表道：“蕓主任你也別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你，只要你贏了我，別說我聽從你的安排。我們大家伙得了你的指點，你就是我們半個師父！”

他說完，就扭頭問問大家的意見。

眾人對他蠻橫的態度習以為常，都十分不走心地點頭附和，“這是應該的，蕓主任廚藝驚人的話，即便隨便指點我們，我們也不能厚著臉皮不當回事呀。當我們半個師父，很合適。”

高主任就讓汪科長將這句給添加上。

倆人簽了字按了手印，就開始說規矩了。

反正大廚都有各自的幫廚，工作幾年了，早飯都是能獨立完，大家伙不急著回去工作，留下來看個熱鬧。

其實每個人心里都已經篤定，朱蕓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忒傻氣了，這不是生生將到手的副科長拒之門外呀。

“我們就比三道菜，骨魚、文思豆腐和金獅子魚！”

高主任報出三道菜名的時候，大家伙哪怕預料到他會拿出看家本領，還是忍不住倒口氣，隨即都興起來。

能夠見識到登峰造極的刀工，是大廚們的幸事！

他挑眉淡淡笑著問：“蕓主任，你聽過這三道菜名吧？要是沒聽到，那咱也不用比了。”

朱蕓慢條斯理地挽著袖子，角帶著淺笑：“正好早上食堂來了一批活魚，咱們這就請吧！”

高主任眉頭一蹙，隨即輕松地大步往食堂后廚而去。

－－－－－－題外話－－－－－－

本文將于二十二號上架~上架那天會安排更~全天候不定時冒泡，敬請期待~

（更的作者君好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