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哪有什麼法子,就是大家自個兒不做飯,以公社或者工作單位為集,吃食堂呀。”
“人人吃飽飯,一起搞建設,實現最基本卻迫在眉睫的溫飽。”
朱蕓眉眼彎彎笑著說:“其實換句話說,組織給的指令很籠統,下來卻需要我們自個兒拿主意。只要大家伙吃飽飯,營養跟得上就可以,對吧?”
“是這麼個道理,”大家遲疑地點點頭。
“那咱得趁著食堂剛剛開放,就立下規矩,讓一切井然有序,不能組織憂心大家伙的肚子,卻讓某些人趁機貪便宜,侵害了別人的利益。”朱蕓臉突然就沉下來,嚴肅地說道。
“組織讓大家伙吃飽,卻有說飽了再拿的嗎?”
眾人神也跟著嚴肅起來,搖搖頭。
朱蕓沒有再多廢話,直接將自己昨晚琢磨寫出來的條條框框傳過去。
上面的第一條就是,所有員工家屬必須遵從以下所有的規定,否則廠里食堂不予以接待,自個兒找地方吃飯去。
第二條則是,員工家屬不允許外帶食,必須在食堂吃完再回去,有特殊況的按照普通飯量供應……
再往下就更加詳細了,什麼員工有家屬來探親如何對待,不允許浪費食,碗盤剩飯的要克扣工資等等。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只是臉上的苦也濃稠。
“蕓科長,您定的規矩好是好,能夠響應組織號召的同時,讓大家伙吃飽,但是呢,經過今天和昨天兩天,所有人心被養大了,冷不丁給他們來個條條框框,可不得鬧翻了天?”
他們太了解家屬的脾了,什麼城里人鄉下人,真正眼里不存黃白的有幾個?哪怕他們,還不是偶爾往家里捎帶幾把花生、幾黃瓜的?
明明能夠占更多的便宜,們哪里愿意套進籠?
更何況們現在扯著組織的大旗呢,雖然開放食堂只一天的功夫,這些大廚們各自有自己的門道,相互通電話,詢問了其他地方的事,不論哪里,況都差不多的。
這是一種大趨勢,誰能在泄洪開閘的一瞬間,就遏制住呢?
朱蕓輕笑著說,“再等等,很快咱們就有理由了。”
眾人不知道賣得什麼關子,但是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極為高大,似是一下子從三歲黃小兒,變了白發之人,一舉一一說一笑,都含著威嚴和深意,萬事都難不倒。
奇了怪了!
說完這事,朱蕓又開始道:“最遲明天中午,這些規矩就會批次地復印張在各個食堂門口和公告欄上。”
“規矩有了,其他的就看我們的了!”
眾人正襟危坐,等著吩咐。
朱蕓喝了一口茶,說:“我的份想必在場有些人聽說過,是從農村來的,一年又一年見識和參與進播出收割漫長又艱辛的農事中。”
“組織的吩咐肯定是思量很久的,我一個小人沒法提出質疑。我只知道每年村里要不的公糧,村里的人們吃飯都不敢吃太飽,平時一日兩頓飯,每頓七飽就不錯了,只有農忙的時候才見腥吃個十。”
“到了城里,更是人人憑借著糧票才能吃飯,雖然說大家都拿工資,咱們廠福利好工資高,但是孩子多的人家也不敢放開肚子吃,何況其他地方呢?”
“咱們當大廚的,得有些憂患意識不是嗎?組織將糧食到我們手里,那是對我們的信任,就像是農家開飯舀菜分飯的大家長一樣,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過日子得細水流長,不能著眼下,您們說呢?”
大家伙只有點頭的份,確實,糧食如果夠吃,也不會需要糧票來制衡著。而且這一天大家伙放開肚子吃,是真嚇到他們了。
“蕓科長,您有事盡管吩咐好了,我們全聽您的!”
一個人開嗓,其余的人立馬響應,一個個聲音洪亮得能將屋頂給掀飛了。
朱蕓也被他們嚇了一跳,隨即說道:“我們好得廚子也算是半個大夫,能夠以食療人,十分飽不是健康的習慣,但是能保持七分飽,抵制食的人,需要較好的自制里,所以我們肩負重任吶。”
并沒有遮遮掩掩,又拿出幾張紙讓他們傳下去。
這些便是昨晚對褚申宇問話的答案。
與其讓眾人吃得飽,不如哄哄他們吃得好,吃得健康,下意識忽略對量的追求。
方法有很多,比如烤制的餅類耐,以前許多趕路的人都會買這類的干糧,可以放些芝麻、加點餡料,剛烤出來的焦香脆,配上湯粥,飽腹不錯。
夏天吃飯前,先來點酸梅湯、綠豆沙湯,渾燥熱去掉大半,胃口大增,實際上湯水占肚子,七飽能有十飽的效果。冬天可以先喝點湯、大骨湯等等,這也是養的一種方式。
再比如主食不能太過細,雜糧飯、三和面饅頭,只要做得好吃,翻出花樣來,相信沒人會太過計較。
當然了豆制品、米花、土豆等等都是飽腹不錯的。
每頓飯稍微用點小技巧,就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朱蕓要對他們培訓的就是這些方面!讓職工和家屬們吃得飽,營養跟得上,還健康,同時呢每天能余出三的配額來。
簡短的會議后,大家伙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朱蕓這次主要求上灶。
錢嫂子笑著趕讓開,旁邊的徐曉輝也做好架勢打輔助。
這一次朱蕓做飯特別心,土豆燉排骨,里面還燉了勁道十足的餅子。餅子吸足了土豆的綿和的醇香,咬一口格外味。
鵪鶉蛋燉紅燒、小泡面、干煸豆角,米飯是用木桶蒸的,晶瑩顆粒分明十分有嚼頭。
湯則是西紅柿蛋花湯,撒了些自制的,鮮咸香。
一看見做飯,大家伙蜂擁般來排隊打飯,一個個恨不能端走半盤。
朱蕓脾氣好地一鍋接著一鍋烹飪,足足干了三個小時,但是窗口前排隊的家屬和孩子仍舊不見。
突然有個青年鉆到后臺,在耳邊低聲幾句。
朱蕓笑著放下勺子,跟錢嫂子待幾句,然后同那青年離開了。
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急匆匆走出來的汪科長。
“蕓科長,出事了,”汪科長頭上的幾都因為沾染了汗水在一邊凌著。他低聲說了兩句:“有個老太太吃得太狠,給撐暈過去,剛送到咱廠區醫院。”
朱蕓點點頭,“我聽了兩句,咱們過去瞧瞧。”
因為現在沒有電話,朱蕓有時候辦事傳話不方便,就默認自己跟前時刻杵著一倆個徒弟。
廠區醫院不算遠,幾個人騎著自行車也蹬了十來分鐘。
這一去不要,不僅一個老太太吃撐,是掛消化科的不,靠著墻的一排木椅上坐了一溜,都不舒服地著胃,有人吃得太多走路都得扶著墻。
朱蕓看得眉頭直挑,何必呢?
不過倒是看到了一個人。
王老太太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皺著臉。
沖小徒弟使個眼,“婁子揚,去問問那個第五個座椅上的老太太,到底怎麼了。”說著還補充了句:“王顯兵的老母親。”
這小徒弟比較機靈,一瞅師父的模樣就明白了一二,笑著道:“得令!”
他眸子一轉,手往子后面的口袋掏了掏,然后急匆匆地往那邊走,等到老太太那也不停頓,只是手恰好到冒出口袋的錢。
一小沓錢有些重量,直接落在老太太跟前。
王老太太眼睛一瞪,下意識彎腰不顧腸胃難拾起來,又看到前后左右人扭過頭來,就呲著牙有氣無力地喊:“小伙子,你掉錢了。”
說著裝模做樣地追上去。
然而那小伙子還真扭過頭,了下子后面的口袋,急急地走上來,一把搶走老太太手里的錢,“老太太謝謝您了,我剛借的錢,要給家人錢辦出院呢。”
王老太太僵直著子。
剛剛是做樣子,聲音能多小就多小,哪里想到那小伙子能轉過頭來呢?
那可是一沓大團結呀,說也得有一二百塊錢。
進了的手,那合該就是的,如今被人搶回去,不是挖了半個心?
疼得的,王老太太還不能說啥,畢竟周圍的人可都瞧著呢。
按著胃假笑聲:“不客氣不客氣。”
小伙子很熱,攙扶著,“老太太您這是哪里不舒服呀?我大姨就在消化科里,正好讓瞧瞧。”
說著他輕車路地將人帶進了屋里。
旁人并沒有一點異常神,在他們看來走后門是很稀疏平常的,更何況老太太拾金不昧,不過是個隊,能有多大的事?
沒多大會兒,小伙子又攙扶人出來,帶人拿了藥送出大門口。
等人走了,他顛顛跑到朱蕓跟前,眉飛舞地說道:“好家伙,這王主任是不是賺得錢都給媳婦了,咋老娘跟沒吃過飯似的,師父、汪科長您道這老太太吃了多?”
倆人對視一眼,“三碗米飯?”
朱蕓到底帶著王老太太前兒媳婦的記憶,猜測地問道。
婁子揚嘖嘖地搖頭,了個掌,又多加了個四,“五碗,整整五碗米飯,還有四盤菜,說是您做得太好吃了,一時放開肚子沒忍住。”
說完這個,他也想起來朱蕓待的事,“我問過我大姨了,從昨天早上開始到現在,還沒回過家呢,中間瞌睡了三個小時,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是吃撐了,就是幾個食堂竄一遍吃一通造得肚子脹氣,還有腸胃太弱冷不丁吃了大葷的時候拉肚子的。”
“今早有個很兇險的,吃了十來個大包子,差一點沒咽氣!”
朱蕓和汪科長臉都不大好看。
“你問你大姨要份病例,抹去份信息多印制幾份,然后張在各個地方,順便連帶著這份也復制上。”朱蕓將食堂新規章制度遞過去。
婁子揚點點頭,“師父您放心,晚上吃飯前我就給您辦好。”
朱蕓沖汪科長聳聳肩,“看來事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激烈些。”
以看來,機械廠的生活水平還算可以,吃撐是肯定的,只是沒想過第一二天就如此嚴重。
還以為只有鄉下人,才會如此呢。
不過這樣也好,前兩天大家伙新鮮可個勁地往肚子里塞,再過幾天估計各個食量下來,開始造大量浪費了。
所以得從最開始,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將苗頭給遏制住。
汪科長抹了把頭上的汗,對婁子揚說:“子揚,你待會多復制一份,我拿去跟領導瞧瞧。這得開會好好說道下,必須保證食堂新的規章制度能夠進行下去。”
朱蕓回到食堂,食堂冷飲窗口一直都有小孩排隊等著。
不過,因為冷飲耗時,每次制造得不多,所以朱蕓打一開始就規定每個人一天只能吃一個,為此還特意從辦公樓要了一份職工名單,出示家里的證明才行,防止有人耍心眼。
看了一眼,去辦公室開始寫晚上的菜譜了。
朱蕓腦子里的東西,除了原主的,便是從時空管理局被迫參加的各種培訓班。
背藥方、菜譜、樂譜、調香方子等等,幾乎屬于一種電腦裝機必備了。
這些方子不管誰來,都能直接上手,跟某音零失敗法子一樣。
所以現在就默寫了一個,什麼流坐班制,什麼指導大家廚藝,不過是敲門磚,等大家伙上了賊船,一切就按照的心來。
喊了倆徒弟將菜譜謄抄了幾份,并且在上面標上編號,又不是一次的,回頭還能時不時拿來溜溜。
“你們幾個也人手一份,不是多重要的方子,但對你們來說也是筆財富了,”朱蕓笑著說,“往后我每天都要出食譜,沒見過的你們盡管抄下來。那些大廚是我的門弟子,你們卻是我的室弟子。”
見到倆徒弟激地滿臉通紅,沒眼看,忍不住道:
“為師這里的菜譜多著呢,只要你們基本功上來,這些不過是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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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來啦~
請問下,小可們對男主有什麼想法?
是始終一個男主好,是主主事業,又或者男主人設隨機?
大家可以暢所言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