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著墨守額前的劉海,吹拂著他那張英俊而冷酷的面容。
馬車,依舊在道上緩緩而行。
段文俊從車廂里面爬了出來,坐在墨守旁邊的車沿上。
他轉溫地攏了攏睡的翠萍上披著的薄被,然后輕輕將車簾放下。
“你怎麼不睡會?”墨守首先開口了。
“老墨,讓你跟在我邊,委屈你了!”段文俊轉頭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守沒有回答,抓起邊的酒囊,狠狠地灌了幾口酒,然后遞給了段文俊。
段文俊沒有含糊,接過酒囊喝了一大口,又開口了“老墨,你練了多年武了?”
墨守輕輕揚了揚馬鞭,讓馬車行駛快了幾分。
段文俊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正想再問,墨守卻開口了“我是個孤兒,七歲遇到了師傅,便一直跟在師傅邊習武,到如今已經十二年了。”
“那你也才十九歲呀,跟我差不多大,怎麼武功那麼好?”段文俊滿臉崇拜。
“十五歲生日那天,我奉師命只前往惡人谷,在那一戰中讓我突破到了一流巔峰的境界。”墨守嘆了口氣“回到師門之后,師傅將絕劍給,便說我的武功已經到了瓶頸,若是不得機緣,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所突破了。”
墨守似乎在跟段文俊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如今,我還是一流巔峰的境界,足足停滯了五年。”
不過,墨守并沒有告訴他,他這次下山的時候,師傅曾經吩咐過他,萬事小心。
因為,這次下山,是他一生中的大劫,也有可能遇到他突破的機緣。
只是,他并不覺得,在這江城,在段文俊的邊,當個勞子保鏢,能有什麼危險,能有什麼機緣。
段文俊并不知道墨守心中所想,見他緒似乎有些低落“老墨,練武這東西急不得。咱們還年輕,后面的日子很長,機會也很多不是?”
墨守愣了愣,沒料到段文俊居然還來開導他……
段文俊話音一轉,又接著道“老墨呀,你給我那本《玉心經》,我咋的練了這麼久,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墨守皺了皺眉頭,本想說練武這東西得靠天賦。
自己也是練的《玉心經》,不過三天就達到了練氣的境界,而且功凝氣了。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說過了問題所在,他段文俊不是練武的料。
只是,話到邊,他還是咽了下去“你自己不也說了,練武這東西急不得麼?再說,這幾天你也沒之前那麼虛了不是!”
“也是,也是!”段文俊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老墨,劍門在什麼地方?”
“劍門在縹緲峰上。”墨守回道。
“啊?劍門在縹緲峰上,是在靈鷲宮嗎?”段文俊聞言大驚“你師傅是天山姥?”
天山姥,縹緲峰,靈鷲宮,這可是金庸大師《天龍八部》里面的極大的門派。
難道,會出現在這里?
“靈鷲宮?天山姥?”墨守皺了皺眉頭“縹緲峰就是縹緲峰,我不知道什麼靈鷲宮。江湖上的人們都稱呼我師傅姥,不是什麼天山姥。據我所知,漠國好像有個天山的地方,可我們縹緲峰在大順的江南。”
有了姥和縹緲峰,居然沒有靈鷲宮?
好吧,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墨守瞟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跟在段文俊邊這麼多天,他已經習慣段文俊那一驚一乍的胡言語了。
“要不,老墨,你去后面睡會,我來趕車?”段文俊又開口了。
墨守皺了皺眉頭,找的這馬車就那麼一丁點大,你丫的可以恬不知恥地抱著丫鬟一起睡,難不還想讓我跟你一樣也抱著睡……
不過,當了一晚上車夫,還殺了十幾個人,真的有些疲倦。
他將韁繩扔給段文俊,然后盤膝在車沿坐下,閉上了眼睛。
一縷紅霞打破了黑暗,從東方漫開。
江縣城城墻那巍峨的影,映了的視線。
段文俊拿起墨守的酒囊,猛灌了一口,驅除了些疲憊,揚了揚手中長鞭,駕著馬車朝城門駛去。
覺到車子停了下來,墨守睜開了眼睛,馬車已經停在了段府的大門前。
段文俊甩了甩額前頭發上的珠,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了正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門房。
翠萍也醒了過來,從車里鉆出,跟著段文俊和墨守朝府里走去。
直到三人的影在門口消失,門房鄒阿四方才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爺,居然在趕車……
墨守本以為回到了段府,段文俊會消停一會兒,終于不會到跑了。
可是沒想到,這回來他似乎更忙了。
進了西院,早飯都來不及吃,段文俊便拉著段小星去了后院查看那些辣椒苗。
這些天,段小星照顧得十分細致,青綠的小苗已經有四五寸高。
在眾人疑的眼神中,段文俊小心翼翼地將所有辣椒苗都輕輕挖了出來,然后重新栽種到了旁邊的菜地里。
“爺,既然只要兩顆種在一起,為什麼我們當時不這樣子播種就好了呢?”一旁的段文俊終于忍不住問道。
“一看就知道你是沒種過地的,這些東西若是移栽一次,它們到時候會長得更更結實。”段文俊了額頭上的汗水回道。
段小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了頭,心道咱們家爺可真厲害,什麼都懂……
墨守則是有些奇怪,若是要種這些東西,直接丟給段家堡的那些農人們不就好了麼?
他相信,段家堡的那些農人們,應該會比段文俊伺候得更好。
真想不通他為何搞得這麼神神的,還特意吩咐翠萍可要把這片院子看好,莫讓其他人進來……
種完辣椒苗,段家酒肆的黃掌柜也到了,段文俊拉著他進了書房聊了許久,聽著他們倆叨嘮,墨守都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
不過,讓他有些欣的是,黃掌柜離開之后,段文俊居然又練習了一個時辰的玉心經,顯然是將練武這事放在了心上。
午飯過后,段文俊方才補了個瞌睡,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醒來。
今晚江樓的文會,他可是答應王元慶一定會出席的。
于是帶著段小星和墨守出了門,直奔江樓。
華燈初上,剛剛來到街口轉角,正好遇到了林景云和張文諫等人。
段文俊不由得一愣,王元慶不是說,今晚是林景云請客麼,作為主家,這廝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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