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規嚇得近乎窒息。
媽媽更是尖了一聲:“啊!”
黃鼬臉突然消失,七的臉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接著,七一下子仰躺過去,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窗外,一聲詭異的聲傳來。
聽起來,仿佛是一只老黃鼬在笑……
七死了。
第二天,村里不人都趕了過來幫忙,理七的后事。
步規媽媽失魂落魄了一整天,里一個勁的嘀咕:“錢呢?錢都去哪了?”
步規媽媽張羅著理七的,結果,一分錢都沒看到。
別說錢,連值錢的件都沒有一件。
七的,比很多窮苦了一輩子的孤寡老人都干凈。
步規這一整天也腦子發懵,那天晚上的事,不斷在步規心中浮現,讓步規一陣陣心中發。
……
七沒有親生兒,晚上守靈的任務,自然落在了步規以及幾個叔伯上。
晚上,靈棚里,步規和幾個叔伯圍坐在一起。
這時候三伯忽然問道說:“步規,七死的時候,只有你跟你媽在,對吧?”
步規掃了三伯一眼,沒說話。
三伯是個爛賭鬼,一個掌上只剩下了三手指頭。
他只要開口,肯定離不開錢。
果然,三伯嘿嘿一笑:“步規,你跟我們說實話,你七的錢,是不是都被你媽給昧下了。”
靈棚里頓時安靜下來。
步規沒好氣:“七沒給我媽錢!”
三伯瞪眼:“步規,你可別說謊,你七賺了一輩子的錢,我就不信,一分錢都沒留下。”
“你信不信!”步規懶得搭理他。
三伯卻狠狠的咬了咬牙:“步規,我告訴你,你七無兒無,的錢,我們也都有份。”
步規一點都不客氣:“別說七沒留下錢,就算真留下什麼,跟你也沒半點關系!”
三伯猛然站了起來:“說,錢呢!”
步規也猛然站了起來:“咋?想打架?”
靈棚里幾個人急忙起,把兩個人隔開。
此時大伯斥責道:“老三,你閉,再說錢的事,你就滾出去!”
三伯頓時一陣悶悶不樂。
這時候大伯又看向了步規:“步規,你仔細跟我說說怎麼回事,你七死的有點蹊蹺啊!”
大伯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這麼多年來,對步規頗為照顧,步規敬重大伯。
于是,步規把昨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步規說完,整個靈棚里幾個人頓時一陣面面相覷,渾發涼。
終于,一個叔叔說道:“步規,你可別編瞎話嚇唬咱們。”
三伯哼道:“他就是糊弄人,什麼黃鼬,哪里有?我看,他娘兒倆就是把七的錢給昧下了。”
“沒錢!”步規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三伯譏笑了一聲:“你們信?”
大伯沉聲道:“我信!”
“大哥,你發燒了?”三伯問道。
大伯先是一陣沉默,狠狠的嘬了幾口煙,這才緩緩開口:
“我聽說,養大仙的人,仙家無論幫他賺多錢,給了他多好,臨死前,仙家全都會收回去。”
“七嬸兒一分錢沒留下,說得通。”
這話說出口,整個靈棚里都一陣沉悶。
村里人都知道,七養大仙。
但三伯還是不甘心:“真要那麼說,步規怎麼沒事?他是仙家送給七嬸的孩子,仙家咋沒把他也收回去?”
大伯忽然怒了,他一掌在了三伯的臉上。
啪一聲,三伯臉上頓時出現一個黑手印。
“不會說話就滾出去!”大伯怒道。
三伯嚇得脖子一,不敢說話了,他平日里最怕大伯。
步規心中卻咯噔一跳,約明白了什麼。
其實,步規不是親生這件事,并不是什麼。
無論是步規的老爸老媽,還是村里人,都沒有瞞過。
聽老媽說,步規是七在鎮外面撿來的孩子。
七本來打算自己養步規,但又顧忌一些忌諱,怕養不活,這才把步規給了別人養。
當然,村里更有人說,其實步規是七求仙家送來的孩子,怕自己老了無人送終,把步規當親孫子養……
本來,步規對這些傳聞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兩天發生的事,讓步規忽然意識到,有些傳聞,是真的!
靈棚里的氣氛一陣沉默。
忽然,一個瘋瘋癲癲的唱歌聲從黑暗中傳來:
“黃大仙要娶媳婦嘍,步規要當新娘子嘍,步規要死嘍,能吃席嘍……”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眾人嚇了一大跳。
但很快眾人就反應了過來,這是村里的傻子——玉笙。
此時大伯站了起來,朝著靈棚外的黑暗呵斥:“玉笙,滾遠點!”
很快,眾人看到了玉笙。
他穿的破破爛爛,戴著棉帽子,臉上帶著吃吃的傻笑,出現在了靈棚口。
此時玉笙用詭異的聲調哼唱:“我要吃席嘍,黃大仙娶了步規,要請我吃席嘍。”
“吃席也沒你的份!”大伯惱火。
“滾遠點!”其他幾個叔伯也紛紛呵斥。
一個叔叔更是撿起一塊掌大的磚頭,朝著玉笙砸了過去。
傻子玉笙卻突然奔跑起來,他一步沖到了靈堂,手將祭奠用的燒搶到了手中,轉就跑。
幾個叔伯氣的跳腳,但也沒辦法,誰能跟個傻子置氣?
臨走前,傻子玉笙還回頭朝著步規出一個傻笑:“你要當新媳婦嘍,黃大仙要娶你嘍……”
大伯急忙說道:“步規,別聽他胡說,這傻子早就瘋了!”
然而,步規心中卻張的要命。
他苦的開口:“大……大伯,玉笙說話,沒有不靈的時候啊……”
其實,玉笙雖然瘋瘋傻傻,但平時很開口說話。
一旦開口,必然應驗!
幾年前,步規的爺爺去趕集。
玉笙蹲在路口,著步規的爺爺笑嘻嘻:“你去趕集嘍,龍王請你去喝酒嘍,我要吃席嘍。”
結果,當天爺爺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淹死在了河里。
像這樣的事,發生過不次。
村里人都說,玉笙雖然傻,但卻好像開了天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實際上,玉笙也不是天生傻,他年輕的時候有老婆有兒子。
聽村里的老人說,玉笙變傻,是有緣故的。
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天,玉笙兒子和老婆煤氣中毒。
當天,便定了兩幅棺材,直接埋了。
那天晚上,玉笙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求他去救命,說自己本就沒死,被活埋了。
第二天,玉笙仿佛瘋了一般,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把墳挖開,打開了棺材。
結果,里面的景象目驚心。
棺材壁上,一道道指甲挖出的深痕淋淋,人的頭發都自己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