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拎著小魚到家, 進門時沒看見地墊上有男士皮鞋。
汪臣瀟已經走了,客廳留著一盞燈,主臥房門關著。
林溫換好拖鞋, 走到主臥門口, 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猶豫幾秒,又附耳了門,里頭靜悄悄,袁雪應該沒在哭。
林溫小心翼翼叩了一下門, 輕聲喚人:“袁雪?”
袁雪沒有應,林溫等了一會兒,沒再打擾。
小魚還裝在塑料袋里, 掌大點也不能煮來吃,林溫家里沒有魚缸, 在廚房找到一只漂亮的玻璃沙拉碗, 將小魚倒了進去。小魚尾一擺,游得生龍活虎。
沒有氧氣泵, 也不知道這條魚能活多久, 林溫捧著沙拉碗出神。
這一晚林溫前半夜睡得很香,后半夜睡得并不好, 是被熱的。
六月真正了夏,氣溫在三十度徘徊, 閣樓本冬冷夏熱, 當年林父林母沒打算把這用作臥室, 只當儲藏室和書房用,所以沒有安裝空調,甚至連房門都沒弄。
林溫現在睡的這張小床,是父母在念大學前買來的。
從前不知道家在宜清市還有房子, 考上大學后父母才告訴。
大一開學前母親憂心忡忡,總覺得離家太遠,萬一有個什麼事,他們鞭長莫及。又擔心從小不好,適應不了高強度的軍訓,琢磨著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找醫生開請假條,讓逃過“折磨”。
后來還是父親提議,說他們可以先回宜清市住一陣子,等林溫軍訓結束之后再看況。
于是大一開學前的八月下旬,林溫跟著父母提早來了宜清市。
房子雖然十九年沒住人,但看起來并不是特別臟,林溫后來才知道父母每年都會過來打掃一番。
八月下旬天氣還是偏熱,林溫幫著大掃除,忙完后上像剛蒸過桑拿,除了汗流浹背,連臉都燙得像悶的蝦。
把自己的行李拎進次臥,打開柜想先看看空間,待會兒洗完澡再整理服。誰知柜門一開,樟腦丸的味道撲鼻而來,柜里或掛或疊,已經有不服。
“你干什麼?當心汗滴進去,要發霉的!”母親忽然沖進來,一把將拽離柜前。
看見的行李箱,母親又急道:“這個房間你不能住,出來出來,把行李拿上!”
父親過來一看,也說:“溫溫,今天晚上你睡主臥,我和你媽打個地鋪。”
母親大約太著急,下手忘記輕重,林溫手腕被得特別疼,疼得面紅耳赤,像滾進了熱油鍋。
但幸好早就出了一汗,臉也熱了蝦,所以父母沒有看出來。
最后林溫堅持自己睡地鋪,父母又舍不得,趁天沒黑,父親匆匆忙忙去家城買回一張小床。
小床就此擺在沒有門的閣樓,林溫大學四年始終住校,父母偶爾過來看,才來這閣樓住一晚。
住的期間都不是寒暑假,天氣不熱也不冷,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安裝空調。
誰知道現在,在這麼悶熱的天氣里,又睡到了閣樓。電扇完全不頂用,林溫翻來覆去,上熱得發。
半夢半醒間,林溫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袁雪的聲音影影綽綽傳進夢中。
“溫溫,溫溫起床了,別睡了。”
林溫睜開眼,發現天才蒙蒙亮。上的毯子早被踢到了地上,脖頸和后背一層汗,睡上去也了。
頭發也了幾縷,林溫撇了下頭發,啞聲問:“怎麼了?”
“你今天休息吧?陪我去看房子。”袁雪說。
林溫沒什麼神的起床,先把床單扔進洗機,再進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袁雪已經把早飯擺上桌。
袁雪像小學生一樣端坐桌前,正道:“溫溫,我打算重新開始。”
林溫剛拿起筷子,聞言驚得差點撞到粥碗,不確定地道:“你跟汪臣瀟……”
袁雪擺擺手:“你先聽我說,我昨晚跟老汪聊了很久,后來我也想了一晚上,想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又想我要是跟老汪徹底分開了是什麼樣,得過且過又會怎麼樣。我也反省了很多……不對,不能用反省這個詞,這樣顯得我太卑微了,應該說我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
袁雪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問題,更清楚汪臣瀟父母對的看法,也曾試圖妥協,可脾氣擺在那,要不了多久又撂下挑子,想著憑什麼要伏低做小,也是父母從小寵到大的。
“昨天晚上我列了一個單子,把我自己上的優缺點都寫了出來,發現我的優點可真是,從前算得上是心直口快的優點現在也了霸道不講理,但你要我改,我又不樂意,比如你說讓我找工作,我就是不愿意朝九晚五,不愿意每天聽人指揮命令每天看人臉,所以我當初才會辭工當起無業游民。更何況我有店鋪傍,我自己活得痛快就好了,干嘛要委屈自己,你說是不是?”
林溫緩緩點頭,能讓自己活得痛快的人,這世上已經太。
“哎……說到底,其實是我對老汪的,抵不過我對自己的,我更我自己,所以委曲求全到現在,已經是我的極限。”袁雪道,“兩個人相太容易,我跟他只談的時候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可真要走到一起,就真不是這麼容易的了。現實太復雜,有些事不是上下皮子一,說解決就能解決,說忽視就能忽視的。”
袁雪最后下結論:“所以我跟他說好了,下個月的婚期先暫緩,我們先考慮清楚將來。我也趁這段時間重新正視一下我自己的人生。”
林溫看向袁雪的腹部,被桌子擋著,這角度看不到。
沒問袁雪孩子該怎麼辦,袁雪已經考慮的這樣清楚,想必心里有數。
飯后兩人去看房,正值畢業季,租房變得搶手,一時半刻找不到合心意的,連看三天,袁雪還沒定下。
這日周禮收工,正要離開,就被王攝影住了。
“周大主持,前幾天臺長找你是有什麼事兒?”王攝影沖他眉弄眼,暗示是其他同事指使他來問。
周禮似笑非笑:“你先滴兩滴眼藥水吧。”
“哎哎……”王攝影拉住他,“好吧好吧,我也好奇,你就滿足一下我唄,是不是在開條件留你?”
周禮打算辭職這事不算,約約有傳出風聲。
只是現在沒有可替代他的主持人,上頭也在留他,事就一直拖著,直到前幾天,聽說臺長也開出了條件挽留他。
“你猜有沒有這麼好的事?”周禮沒否認也沒承認,正好電話響,他拍拍王攝影的肩膀就走了。
“喂?”出了門,周禮接起電話。
“周哥,是我!”張力威道。
“我知道,有事?”周禮問。
“嗐,我是想問你林溫的手機號碼是多。”張力威說。
周禮按下電梯鍵,沒有回答他:“怎麼?”
“我發Q|Q給不回啊,也一直沒給我號碼,害我現在想找都不知道上哪找。”
“你找什麼事?”
“同學會唄,這個月不是要開同學會了嘛,把人聯絡齊了我們就得定時間了,我在群里一說聯系上了林溫,好家伙,那幫孫子都激壞了!”
周禮進了電梯,信號一般,但也沒斷,他問:“你們同學都這麼要好?”
“那是,多年的了。”
“關系這麼好,怎麼你們沒一個人能聯系上?”
“呃……”張力威懵了下,“是啊,但我們關系是好啊。”
“唔,怎麼個好法?”
張力威一五一十舉例:“是課代表兼文藝委員,我們平常會幫收作業,元旦文藝匯演,我們幾個男生還幫出節目。我們誰過生日都會邀請,不舒服我們還幫做值日……”
全是小男生對大獻殷勤,周禮挑眉聽著,出了電梯,坐上車,電話還沒斷。周禮時不時拋個勾,張力威每次都自咬上,老老實實把林溫和他們男生間的那檔子全盤代了。
最后周禮道:“行,我幫你轉告林溫。”
“哎,謝了周哥,你讓盡快聯系我!”
掛斷電話,周禮扯了個笑,翻通話記錄,直接找到這幾天頻繁聯系的那個姓名。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周禮開著車,手機開擴音,問道:“在哪?”
“在陪袁雪看房子。”林溫說。
“看好了嗎?”
“還沒。”
“都三天了還沒找到?”
“不好找,合適的房子太貴,便宜的房子甲醛嚴重,懷著孩子,不能太隨便。”
周禮說:“讓老汪給找。”
林溫道:“袁雪要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還拖著你?”
“……我只是陪而已。”
周禮看了眼時間,又問:“晚飯是不是還沒吃?”
“嗯。”
“我過來接你?”
“老汪又讓你送東西了?”
這幾天老汪不敢再送,上回他們談后袁雪特意提了。
周禮繞道附近一家超市,說:“之前送的有一樣落下了,我現在給你們送過去。”
林溫這才告訴他地址,因為是在看房途中,地址有變。
周禮進超市隨便買了兩本孕婦看的書,十五分鐘后跟林溫匯合。
將書甩給袁雪,周禮道:“之前落車上了,現在還你。”
袁雪拿著書吐槽:“老汪是想我眼瞎?他都給了我多本書了!”
林溫看看書,又看看周禮。
房產中介扯著袁雪去一邊嘀嘀咕咕,周禮問林溫:“怎麼了?”
林溫說:“那兩本書,其中一本跟前幾天老汪讓你拿來的重復了。”
之前汪臣瀟讓周禮送來一沓書,林溫怕照顧不好孕婦,自己也跟著翻了翻,袁雪要看的東西太多,應該還沒看到那本。
周禮聞言,面不改道:“哦,你要不想穿幫,回去就把那本書了。”
林溫:“……”
周禮問:“待會兒想吃什麼?”
林溫憋了半天,然后說:“吃全素。”
周禮不算嗜葷,但每頓飯通常都要沾點葷腥,林溫自然已經了解他這方面的喜好和習慣。
周禮聽林溫生生憋出“吃全素”三個字,他含笑“唔”了一聲,沒有反對。
看完房子,三人找了一家素食餐廳。食口味很好,有幾樣素菜能以假真,嘗得出的味道。
趁袁雪去洗手間,周禮提起張力威:“他電話打到了我這里。”
“嗯?”
“他說你Q|Q不回。”
“……我沒登。”
“你們初中同學聚會就在這個月,不過時間還沒定,他讓你聯系他。”
“哦。”林溫吃著菜回應。
周禮觀察林溫面,也沒問是去還是不去,他略過這個話題,跟林溫聊起了其他。
過了幾天,袁雪搬家的事終于敲定,房子離林溫家不遠,步行不到三十分鐘,一室一廳適合獨居。
合同簽下,押一付三,只等著租客搬走,就能住。
汪臣瀟這天晚上才出差回來,聽說這事后就想再次跑去林溫家,人都到樓下了他才意識到時間太晚,踟躕半天,他還是開車走了。
開到中學門口,他看見對面熱火朝天的宵夜攤。把車停一邊,他過馬路到對面,了一桌菜和一打啤酒,又打電話周禮出來。
周禮正和人談公事,鄭老先生夫婦臨時回了港城,他代表二老先和對方進行初步通。
手機鈴響,他掐斷電話改靜音,等談完,他上車后才給汪臣瀟回電話。
汪臣瀟醉醺醺道:“老周,你沒良心,電話都不接,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周禮了西裝,沒耐聽他醉話,直截了當問:“你一個人?沒其他朋友?”
“當然,不然呢?”
周禮了眉心,忍著疲憊道:“你在哪?”
“林……林溫家——”
周禮皺眉。
汪臣瀟繼續:“——家邊上,中學對面的,老紀燒烤、燒烤攤。”
周禮放下擰眉的手,說:“我現在過來,你喝醉了別瞎跑。”
“我沒醉!”
周禮撂下手機,加快油門。
等到了老紀燒烤一看,汪臣瀟一個人干完了七瓶啤酒和半瓶白的,菜倒沒幾口。
汪臣瀟見到周禮出現,拿起一瓶啤酒,往他面前用力一磕。
“你遲到了,自罰三瓶!”
他永遠這副德行,每次喝醉逮著人就要罰。
周禮想起從前某回,林溫聚會遲到,汪臣瀟在KTV里也是沖這麼嚷。
他當時坐在角落,看到林溫穿著厚厚的羽絨,背著書包站在門口一臉懵,他沒作,任再斌也沒反應,還是袁雪幫林溫解圍。
周禮把啤酒瓶拿開,問醉鬼:“能不能自己走?”
汪臣瀟磕磕:“走什麼走,喝、喝不完不準走!你不要黃的?那喝白的!”說著,他拿起白酒,要給周禮倒上。
周禮卷起襯衫袖子,慢慢起,走到對面,拎起汪臣瀟的領說:“要麼你今晚睡大街,要麼就給我老實起來。”
蟬鳴聲聲,熱浪一波波涌進閣樓,林溫再一次被悶醒,坐起,抹了一下脖頸上的汗,手轉了轉停擺的電風扇。
電風扇沒反應,又下床試了一下頭。
座沒問題,看樣子是電風扇罷工了。
林溫有氣無力地下樓,因為被強行熱醒,眼皮還撐不開,大腦運轉得也昏昏沉沉。
傻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另一臺電風扇在主臥,主臥關著門,袁雪在睡覺。
林溫去浴室沖了把臉,扶著水池緩了一會兒。
穿的是居家款睡,上白短袖,下九分,從浴室出來,穿上,拿上鑰匙和手機出了門。
河邊有風,沿河慢慢走。
半空中甩著魚漂,一會兒靠左,一會兒靠中,一會兒又靠右,釣魚的大叔探來探去,始終舉棋不定,沒有周禮干脆。
林溫一頓,然后繼續往前。
走到路口,對面就是夜宵攤,林溫準備過馬路,忽然聽到一聲嘔。
轉頭一看,路邊停著一輛奔馳,汪臣瀟正著草叢嘔吐,腳邊滾著一瓶礦泉水。
周禮站在一旁,手上也拿著瓶水,他似有所覺,轉頭看向路口。
兩人在路燈下四目相對,飛蛾在昏黃中盤旋撞。
頓了頓,周禮走了過去。
林溫眼底泛著點黑,漉漉的頭發著臉頰,腳下慣例穿著拖鞋,周禮看了看的子口袋,不像是能裝進江小白的。
周禮開口:“出來吃宵夜?”
“……嗯。”
“你這是汗還是水?”
“……都有,出門的時候洗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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