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幾人到客棧時,阿福已經把房間都安排好了,看著阿忠揹著尤修竹駭了一跳:“尤爺這是怎麼了?”
顧九順手撈過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這才了口氣:“估計是累著了,快去找個大夫來。”
“好,我這就去。”
上午還有太,待阿福跑了幾裡把大夫找回來時,天上竟稀疏疏的下起了小雪。
一行四人走得急,哪裡準備了服鋪蓋,顧九看著窗外飄了一下午的雪花愈下愈大,直至變了鵝大雪,不由角一陣苦笑,這大過年的竟然被困在了客棧裡!
尤修竹喝了藥已經醒了,阿忠給他熬了點粥,他倒也冇嫌棄的喝了。
他們幾人雖回不去,可好歹在客棧有個取暖的地方,後麵的葉婉婉一行人纔是真的慘。
眼瞧著雪越下越大,馬車估計走不了多久就走不了,虧得有莊青準備的幾條棉被,幾人還能扛著寒趕路,不是他們不想休息,隻是路上全都是荒郊野嶺,下車也冇個避雪的地兒。
江回舟披著兩條棉被,堅持坐在簾子外趕車,葉婉婉和吉祥在車廂抱在一起,上披著僅剩的一條被子瑟瑟發抖。
“葉小姐,估計再走十來裡咱們就走不了。”江回舟回頭對車道。
葉婉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前麵若是有客棧或者歇腳的地方,咱們就停下來等風雪小了再走。”
“好。”
江回舟話音剛落,旁邊的吉祥出聲了:“小姐,這方圓十裡隻有一家客棧,往東南走五六裡就到了。”
“當真?”
“真的,我以前跟我爹走過這條路!”
葉婉婉掀開簾子對江回舟道:“江公子,咱們往東南方向走。”
“好。”
等遠遠看到客棧的影子,江回舟的心才放了下來,轉頭對車廂道:“葉小姐,馬上到客棧了。”
說著加快了點速度,全力向前方跑。
在雪地行了幾個時辰,江回舟下車時整個人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雪,活像個會的雪人。
江回舟代吉祥照顧好葉婉婉,便大步去去安排房間。
葉婉婉扶著吉祥的手下了車,原本就子孱弱,如今凍了幾個時辰,更是小臉煞白,虧得在車上吉祥抱著給取暖,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這裡,想到這兒葉婉婉不對蘇秋又多了一重激。
江回舟拿了個牌子過來遞給吉祥:“葉姑娘,你和吉祥在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房,我就再對麵,若是有事,隨時我。”說完指了指掌櫃的,“飯菜已經在準備了,待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過去。”
葉婉婉對回了一禮:“麻煩江公子了。”
江回舟拱手行了一禮,纔去安置馬車,葉婉婉和吉祥則趕回了房間。
///
自從下午開始下雪,蘇秋就擔心了起來,莊青見眉頭皺的厲害,在一旁勸到:“彆擔心,車上棉被吃食都有,雪下的大,他們肯定會找客棧歇腳的。”
其實這些蘇秋都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擔心,直到天漸暗,風雪慢慢小了,才鬆了一口氣。
***
“小姐醒醒。”
“小姐。”
“該用晚飯了。”
葉婉婉是累極了,進了房間冇等到飯菜送來就睡著了,吉祥見睡得香便冇打攪。直到夜幕降臨,江回舟才讓吉祥去醒,覺要睡,可飯也不能不吃。
吉祥幫著葉婉婉穿好了服纔開口:“小姐,江公子說咱我們下去用飯,小二等會要給您抬水沐浴,在屋裡不大方便。”
“好,那下樓去吧。”
江回舟掐著時辰點的菜,待兩人下樓,剛剛好菜上齊。
葉婉婉自然又是一番謝,稱江回舟考慮周到。
這邊幾人吃著飯,去馬廄餵馬回來的阿福臉上有點疑,又有點不敢相信,裡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顧九心裡煩悶,阿福又像個蒼蠅似的在旁邊“嗡嗡嗡”,氣得他一腳踹上去,麵不善地喝到:“嘀咕什麼呢你?”
阿福被踹了一腳也不放在心上,還往前走了一步小聲問:“爺,你說你見過鬼嗎?”
顧九莫名其妙的的看了他一眼:“什麼玩意兒?”
“我懷疑……”阿福抬手擋著,邊說還邊環顧四周,“咱們可能到鬼了!”
“說什麼呢你!”顧九揚起掌就要打下去,突然咳了一聲閃著眼神問道,“你看到了?”
“昂!就在樓下吃飯呢!”
顧九推門出去,站在二樓扶手那裡朝下看,大廳隻有一桌客人,正對著他坐的那位男子著藍衫,舉手投足一子儒雅氣,背對著他的姑娘從背影看就能瞧出瘦弱得很,與旁邊坐著的丫鬟打扮的人赫然不同。
顧九回頭瞪了阿福一眼,小聲罵道:“人家好好吃著飯,鬼什麼鬼?”
阿福正想開口反駁,話還冇來得及出口,隻見他臉大變出右手巍巍指著那桌旁回頭的姑娘:“爺,……葉……葉小姐……”
顧九聞言回頭,看清那子容貌,“啪”的一聲,常年不離手的摺扇就掉到了地上。
葉婉婉猛地站起來,失聲到:“小九?!”
顧九使勁兒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覺,三步並作兩步朝前跑去:“婉婉?”
他猛的拽過葉婉婉,先是往腦袋上了兩下,又拍了拍的肩膀,才確定的問:“你冇死啊?”
“葉姑娘,這位……”江回舟在一旁開口,蘇秋讓他照顧好葉姑娘,如今這人上來就手腳的,瞧著也不是尤夫子啊?
葉婉婉回頭對他一笑:“這是我和修竹從小的玩伴……”說著突然住了,看向顧九:“修竹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嗎,他人呢?”
顧九聽問尤修竹,哪裡敢耽擱:“在樓上,我帶你去。”
“好。”葉婉婉說完竟是忘了江回舟和吉祥,直接往樓上走去,還是顧九給阿福使了個眼,阿福上前拱手笑到,“二位不必擔心,我家爺和葉姑娘乃是故,勞煩在此稍等片刻,我家爺有話要與你們說。”
江回舟心裡有了猜測,但還是問道:“剛纔那位可是顧九公子?”
“不錯。”
江回舟放了心,這才坐下繼續用飯。
葉婉婉到了樓上,對著那扇門想敲卻又有些不敢:“修竹就在裡麵?”
“可不是嘛!”顧九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一聽說你的事就冇命的趕路要回京城,在路上累極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大夫來看過,至今還冇醒呢,可憐的小柱啊……”
葉婉婉一聽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推開門就往屋裡跑。
門外阿忠看著顧九莫名其妙:“顧爺,我家爺不是用過飯睡著了嗎……”
顧九關上門給他眨眨眼:“你懂什麼,替你家爺守著門,我下去瞧瞧。”
阿忠趕應了,誰知顧九剛走出兩步又回頭說:“守著門,也彆站的太近……”
阿忠著腦袋一臉問號,站的遠了還守門嗎?
顧九隨後便下了樓,江回舟看到他連忙起拱手:“顧公子。”
顧九回禮道:“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江回舟。”
“不知江公子怎麼會和婉婉在一起?”
江回舟微笑:“此事說來話長,顧公子請坐。”
江回舟便把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顧九既知葉婉婉是詐死,其他的倒都明白了,隻心底還有兩點疑問。
“你說是蘇……蘇掌櫃讓你來送婉婉的?”
“正是。”
顧九便覺緣分奇妙,自己的發小竟都同那蘇秋扯上了關係。
“如此多謝江公子仗義出手,護得婉婉周全。”
江回舟連忙搖頭,斟酌片刻又開口道:“顧公子,江某有個不之請。”
“你說。”
“在下想請顧公子替在下引薦顧家老太爺。”
顧九一愣,蹙眉暗想:看著這姓江的也是個讀書人,莫不是他想趁此機會,讓祖父給他安排個職?
江回舟見他麵不定,忙解釋道:“這件事卻是有緣故的,或許您不記得了,江某曾有幸見過顧公子一麵,幾個月前在蘇掌櫃家裡那日,乃是在下窮困潦倒之際幸得蘇掌櫃出手……”
說著便把自家的海深仇原原本本講給了顧九聽,連一旁的阿福和吉祥都聽得蹙了眉頭。
顧九聞言大怒:“那狗膽敢如此?!”
江回舟攥了拳頭:“此乃我一家之禍,當地百姓不知還有多遭他毒手!”
顧九吐出一口濁氣平複了下心,保證道:“你且安心,風雨過後我們歸京,我必當原原本本告知我祖父知道!”
江回舟再次起,這次卻是實打實鞠了一躬:“多謝顧公子,家仇若得報,江某必誓死追隨!”
顧九起將他扶起。
江回舟見報仇有,不鬆了一口氣。
誰料顧九卻有些麵不自然,抬手遮對他小聲道:“第一次見我時候發生的事……”
江回舟立馬會意:“顧公子放心,在下絕不對第三人提起。”
顧九這才站直了子,拍了拍江回舟的肩膀:“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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