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沒有勉強,他將手帕重新折疊好放進口袋,深深看著葉洺,說:“陸修文這樣對你,確實太過分了一些。”
葉洺沒想到這個陌生人會提到陸修文的名字,還說出這樣的話,後退了一步,冷冷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宋欽微微一笑:“別張,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剛好路過這裡,看不過去多說了幾句……陸修文對你做的事知道的人也不,畢竟他都找到學校去了,我知道並不奇怪。我看不慣他這樣欺負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葉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宋欽的名片,轉頭就準備離開,他並不打算和陌生人談論自己的私事。
可是沒等他走兩步,宋欽又幽幽道:“話說回來,你就不想知道陸修文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嗎?”
為什麼?
葉洺腳步一頓,能為什麼呢?連他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難不一個外人還能知道嗎?
宋欽看著葉洺的背影一字字道:“陸修文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的是顧雪雅,是嗎?”
葉洺驀地轉看向宋欽,發抖,臉煞白一片。
宋欽很滿意自己的話造的效果,他緩緩道:“陸修文顧雪雅的事,大家都知道,也只有你們這些小年輕還不太清楚了,這在當年不算什麼,畢竟當初顧雪雅結婚,他為顧雪雅的弟弟不顧臉面的大鬧婚禮,還的顧雪雅夫婦離開了這裡,當時可以鬧的滿城風雨啊。雖然莽撞了一些,但這份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我只是沒想到,他癡到這個地步,二十年過去了,顧雪雅都死了,他還惦記著,把的孩子養大留在邊。”
葉洺聽著宋欽的一句句話,腦中充-,眼前暈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顛倒翻轉,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
不可能是這樣的……
宋欽憐憫的看著他,“如果只是把你養大也就罷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們還得贊他一聲癡……但是他把你當做顧雪雅的替,不擇手段的搞到手,連自己養大的孩子都不放過,這就有些禽不如了。你離開他是正確的,雖然真-相比較殘酷,但是總比被蒙在鼓裡好,早點知道也是好事。”
葉洺雙目通紅的看著他,眼神脆弱崩潰似乎到了極限,聲音嘶啞的說:“你騙我!”
宋欽聳了聳肩,道:“我和你無冤無仇,有什麼騙你的必要?再說這事知道的人也不,就算你現在不信,以後遲早也會聽別人說的。”
宋欽很懂得什麼是適可而止,說多了反而讓葉洺生疑,轉就走了。
看葉洺那樣子,顯然是已經相信了,畢竟他也沒說假話嘛。宋欽角翹-起,陸修文你和我過不去,我就給你添點麻煩,你不是很能耐嗎?還不是連一個孩子都搞不定?
一直等宋欽離開許久了,葉洺還站在那裡沒有。
天一點點晚了下來,寒意穿單薄的衫,侵他的,令他不寒而栗……他邊的墓碑就矗立在那裡,提醒著他的父母就葬在這裡,墓碑上人溫的照片似乎在對他微笑。
他們的眉眼很像,一看就知道是母子,葉洺看著母親,眼神有些恍惚,漸漸的,眼底浮現悲哀之。
所以……這就是陸修文要這樣對他的理由嗎?
他養大自己,是因為他著自己的母親,他說自己,其實過他看的還是母親,他不擇手段的把他搞到手,還是因為他像母親。
因為他只是母親的一個替,所以陸修文才會對他百般溫,又無冷酷。
這一切,都是因為母親……
那個他死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的答案,這一瞬間有了解答,可是他寧可不知道,因為這個答案太殘酷,殘酷到他無法承。
他最深的人,這將近二十年的溫以待,都不過是過他看著的另外一個人罷了。
這就是真-相。
一個天大的謊言。
葉洺軀微微抖,他慢慢抬起眼睛,就看到陸修文一臉焦急的大步走過來,這個他曾為之深,到現在也在深的人,卻偏偏是傷他最深的人。
陸修文得知手下跟掉了葉洺,連忙通過項鏈定位了他的位置,得知他來到了顧雪雅的墓地,焦急不已的中途離開了未開完的會議匆忙趕了過來,擔心使他無法再裝作若無其事,又聽說宋欽見了葉洺,終於還是沒控制住自己來見葉洺!
但是他一來就看到葉洺站在墓碑前,用前所未有的陌生目看著他。
葉洺看著陸修文出現在這裡,眼神一片漠然……
他很意外陸修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今天的舉沒有任何提前的計劃,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按理說陸修文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他的蹤跡的。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表現的震驚,可是此刻極度悲痛之下,他的大腦反而出奇的冷靜下來。
陸修文-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有原因的,他能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巧合,那是為什麼?
口的吊墜著皮,這是他僅剩的,怎麼也舍不得丟棄的陸修文送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可是這一瞬間……卻仿佛要灼傷他的皮,燙穿他的心髒……
陸修文要掌控他,占有他,把他當做一個替一個品圈養在邊,他能找到自己,如果他跟蹤了自己……除了項鏈,還有什麼?
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在算計自己了。
他深款款送出來的,寄托他們彼此意的禮,原來不過是一個跟蹤他的工,他曾用滿是意期待的眼神看著他,說希他戴著,希他喜歡。
他就傻傻的戴著,不願意陸修文難過,哪怕分開了也舍不得丟掉,因為看著這個項鏈,就會想起陸修文曾經那樣他,想要珍藏這份意,假設陸修文還著他。
可是現在這一切卻只像一個笑話,無嘲笑他的愚蠢。
那些深語,本就不屬於他啊,那是屬於他的母親的,唯獨這個冷冰冰的追蹤,才是屬於他的……
真是再沒有比這更令人心冷的事了,像是荒謬絕倫的鬧劇。
陸修文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葉洺的手腕,關切擔憂的看著他:“你怎麼來這裡了?”
葉洺仰頭看著他,眼神眷又悲傷,這一次,他是真的該死心了吧……還奢這個人著他,才是最愚蠢最可笑的事……葉洺一手抓-住脖子上的項鏈,直接用力扯了下來!哪怕脖子被拽出一道痕也本不在乎!
他直接將項鏈用力扔在了地上,眉梢一挑,冷笑一聲:“怎麼?我不能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