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死死看著葉洺, 漆黑的雙眸中是刻骨的恨意，他的拇指用力的過葉洺的-瓣, 混雜著酒氣的吻覆蓋上來，似乎要把這個人徹底嚼碎吞噬下去一般！

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恨你，又有多想你。

你不知道……大概也不屑知道吧。

沈燁的力道十分大, 葉洺的手腕被的咯咯作響, 疼的臉發白, 他對上沈燁的雙眸，看著他滿是恨意的瘋狂眼神, 便知道沈燁這是喝醉了，拼命的掙紮著想要逃離。

但是沈燁怎麼可能允許葉洺逃走？他一把將葉洺拽了回來，冷的聲音響在葉洺的耳邊，“你又想要離開我嗎？”

他的視線落在葉洺蒼白清秀的面容上，眼中浮現深深的之, 他已經想了這個人十年了，這十年裡，他只能靠回憶才不會忘掉這個人的模樣……這一次，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邊。

………………

葉洺一開始還拼命的反抗掙紮, 他知道沈燁喝醉了, 喝醉的沈燁顯然將他當了曾經的自己，但是沈燁力量太大，葉洺本無法擺他, 反而越掙紮會招致越兇狠的折磨，到最後便索放棄了反抗。

他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這一次……沈燁不是將自己當什麼替，而僅僅是把他當做他。

我現在知道你有多恨我了。

但並不覺得意外，你原本就該這樣恨我才對……

葉洺微微仰起頭，看著沈燁的眼睛，那雙眼中，除了醉意，憎恨，不甘不舍，還有無法掩飾的痛苦……

你也這樣痛苦啊。

“對不起……”葉洺的雙目有些放空，發出喃喃的，幾乎聽不清的聲音。

對不起，其實我知道會這樣的。

………………

沈燁稍微了一下，他慢慢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逐漸恢複清明，手摁了摁額頭，因為宿醉的原因到現在還頭痛裂。

昨天沈達耀來到了公司，他們再次因為韓緒的事不歡而散，這是他們父子之間不可提及的區，沈燁心不太好就喝了很多悶酒，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迷迷糊糊的回來的，然後……他又夢到了韓緒。

沈燁回憶到這裡，眼神閃過一迷茫不解，他好像夢到韓緒也很難過痛苦……還對他說對不起。

可是，韓緒怎麼可能會對他說對不起？

沈燁不會忘記韓緒當時的冷酷無，他能那樣的傷害他，又怎麼會有愧疚之心呢？這十年……沈燁哪怕在夢裡，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韓緒，在他的記憶裡，不斷重複的就是那一槍，不斷重疊的都是韓緒涼薄的笑容，冷酷的話語……

像是被困在一個不斷重複循環，無法醒過來的噩夢中一般。

他甚至連韓緒會後悔這種奢都不敢擁有，可是這一次……他夢中的韓緒卻不是這樣的。

沈燁扯了扯角，他竟然已經可悲到這個地步，還幻想著那個人會後悔回頭嗎？如果他會後悔，早就回來了……

沈燁撐著床坐起來，就準備去洗漱一番，卻不想手臂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他微微一怔，轉過頭，這才發現邊躺著的人。

青年渾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角還有些破碎，下有些許跡，顯然昨夜飽淩-，到現在還昏睡著沒能醒過來。

沈燁的面容凝固了一瞬，他忽然想起來了，他喝醉後把這個人當了韓緒，然後……

沈燁並非一個容易心的人，但是此刻看著葉洺淒慘的模樣，心中卻難得浮現一愧疚。他錯把葉洺當了韓緒，昨夜定然十分過分吧，但是葉洺……並不是韓緒，他終歸只是一個無辜的人。

因為自己的自私，卻一直傷害著另一個無辜的人，這個認知，再次令沈燁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下去。

但是……他低頭看著葉洺的面容，眼中又浮現掙紮的神，最終深深歎了口氣。

………………

葉洺迷迷糊糊的睡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他了一下-，竟然難得的清爽利落，雖然還有些不適，但應該是已經被清洗過了。

【葉洺：想不到啊，乖弟弟什麼時候這麼了？以前不是都不管我的嗎？】

【888：他以前你的行為，都和你的良心一起被狗吃了？】

【葉洺：咳咳咳咳咳……我是說，畢竟他現在不知道我的份嘛，而且今非昔比……】

【葉洺：再說我哪裡沒良心了QAQ】

【888：我還以為你把良心當了呢，呵呵呵。】

【葉洺：你冤枉人家啦，我明明非常痛心好嗎？如果我不這樣做，我能完任務嗎？經驗值能解凍嗎？我只是不得已而已555……】

【888：你沒事喊555做什麼，他又不是你的系統，你再抱怨他也聽不到。】

【葉洺：……】

葉洺肚子的咕咕，爬起來就準備出去弄吃的，忽然聞到廚房裡傳出來香氣，頓時就覺得更了！

沈燁聽到靜從廚房裡走出來，他的袖子隨意的挽到手肘的位置，襯領口敞著，淩厲冷峻的面容看過來，筆鋒利的眉梢一揚，說：“起來了就吃飯吧。”

葉洺站在那裡，微微一怔，似乎非常意外沈燁竟然會給他做飯。

沈燁熬了粥，盛好了端出來，他的聲音依然沒有什麼溫度，像是在命令一樣，“過來坐。”

葉洺沉默片刻，坐到了餐桌前，看向沈燁的眼神複雜。

沈燁的臉上飛快的掠過一不自然的神，他其實也有些不自在，畢竟以前他可沒有照顧過葉洺，更別說給他做飯了，但是一想起自己昨晚的行為，到底又有些於心不忍，如果他決意要把這個人留在自己的邊……那麼也許應該對他好一點，畢竟葉洺不欠他什麼。

葉洺收回眼神，默默的喝著粥，他忽然想起了以前，那時候他還和沈燁好好的在一起，有一次他生病了，沈燁也是這樣照顧他……沈燁的廚藝其實並不算好，他很做飯，但是那一次葉洺吃的很高興，因為溫暖人心的不僅僅是這頓飯，而是這個人的心意……

他是那樣珍惜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

轉瞬十年了，沈燁的手藝依然沒有多大進步，也就湊合著過的水平，他現在一個人生活，真的能照顧好自己嗎？

葉洺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竟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心中只有恨意，他拋棄背叛了這個人，除了報仇他幾乎再看不到其他，又或許……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不敢多想。

怕想多了，會更加難以面前這個人，倒不如就現在這樣，假裝沈燁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

沈燁看著葉洺，青年低著頭，只能看到他潔的額頭和秀-的鼻梁，他和韓緒那麼像，但其實又不像吧。

沈燁頓了頓，看葉洺終於吃完了，拿出一張卡和一把鑰匙放在了葉洺的面前，淡淡道：“這是給你的房子和錢，你可以把你的父母也接過來住，讓你父親去更好的醫院。”

葉洺眉頭微微一皺：“你已經給過我錢了。”

沈燁眼神沉了沉，他抿著說：“這是你應得的。”

葉洺聞言一愣，隨即出自嘲的笑容，也對……自己不但陪住陪睡，還要偶爾應對沈燁的發瘋，這活兒確實不容易的，如此看來……沈燁是個很大方的老板。

只可惜，自己卻不想領這個工資。

但是葉洺沉默很久，最後卻還是拿過了鑰匙和卡，說：“好。”

他已經占用了陶緒的，並且被迫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有什麼資格那樣倔強？還不如盡可能多得些好，這樣等自己死了，至還能讓陶緒的家人過的好。

沈燁看葉洺並沒有堅定的拒絕，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但是心底那沉悶抑的緒卻並沒有散去半分。

他知道自己這樣還是不行，他留下這個人，也不過是飲鴆止，最後更痛苦罷了，卻無法停止，不由己。

………………

葉洺休息了幾天就重新回去上班了，沈燁再沒有醉過酒，對待葉洺不算多溫但也不算冷漠，倒也相安無事。

【葉洺：啊，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也回來了將近三個月了吧。】

【888：是的，但是你的份還沒暴，黑化值1點都沒降。】

【葉洺：不是我不想暴，主要是做的太明顯了就太假，我既然要瞞份報仇，以我對沈燁的悉，要是還輕而易舉出破綻讓他發現，會顯得很弱智不是嗎？】

【888：……】

【葉洺：我也是很不容易啊，既要讓他無意中覺得我和韓緒很像，又不能一下子就讓他產生懷疑聯想起來，對我產生懷疑，真是對我演技的極高考驗！】

【888：不去做演員真是對你的屈才。】

【葉洺：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得對！我覺得經過了這些世界的鍛煉，等回到現實世界，估計進軍演藝圈都行呢哈哈哈哈哈哈！】

【888：……】這辣大概聽不懂什麼是反諷。

【葉洺：話說回來，經過了這麼久的鋪墊，我等的機會終於來了！是時候讓我和乖弟弟的更進一步了！】

【888：……】

又是一天過去。

晚上沈燁帶葉洺吃過晚飯，回到家裡，抱著他倒在床-上。

葉洺表有些漠然，抬著頭眼睛不知看向何，雖然他在床-上一向十分被，也沒什麼反應，只有忍不住的時候才會抑的哼上幾聲，但今天的葉洺……格外的心不在焉。

沈燁做到一半停了下來，任何一個男人對著這樣的人，都不會有多高的興致的，他眉頭微皺，道：“你在想什麼？”

葉洺低垂眼簾，聲音低啞：“沒什麼。”

沈燁其實已經習慣了葉洺的這番態度，也並不生氣，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越來越在意這個人，而且偶爾也願意寵著他一點。

於是這次沈燁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葉洺耳邊道：“真的沒什麼嗎？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只要不試圖離開，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葉洺表稍微有一變化，他微微側過頭，沒看沈燁的眼睛，緩緩道：“我明天想請假一天。”

沈燁問：“什麼事？”

葉洺說：“畢業有些手續需要辦理，我要回學校一趟。”

沈燁定定看著葉洺的側臉，片刻後說：“好。”

他說完這句話就起離開了，將葉洺一個人留下。

第二天沈燁果然也沒有等葉洺一起，反而一個人先離開了，一副任由葉洺自由活的態度，但其實沈燁並未去公司，而是在半路上停下。

他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有葉洺在邊，而昨天葉洺提起回學校時，對他出的排斥態度令他心中不快。

葉洺為什麼突然要回學校，真的是有手續需要辦理嗎？又或者……他是想要見別的什麼人？比如周嘉平？

沈燁並不認為葉洺會和周嘉平發生什麼，畢竟他已經是自己的人了，而且一直很懂事，該拿的好都拿，也幾乎不會做激怒挑釁他的事……除了發現照片的那次以外。

但是只要想到葉洺去學校，可能去見他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沈燁忽然發現自己無法無於衷，眼神微沉。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調轉車頭的方向，開往葉洺學校。

令沈燁意外的是，他在學校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葉洺，沈燁的臉慢慢冷了下來。

葉洺本沒來學校，又或者，他有什麼事在瞞著他。

葉洺這段時間以來的順從聽話，以及幹淨的背景，差點讓沈燁忘了，他很有可能會試圖逃離躲避他……而現在，葉洺正在欺騙他。

沈燁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拿出手機撥打了自己助理的電話，吩咐了一番後就耐心的等待著。

沒多久，葉洺的去向就被清楚的發到了沈燁的手機上。

………………

葉洺沒有回學校，那只是拿來騙沈燁的一個借口而已，他其實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一眨眼，自己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葉洺不會忘記，十一年前的這一天，自己和沈燁約在酒店，他對著自己最深的人口開了一槍，就準備去找沈達耀攤牌複仇，卻被先一步殺掉了，到底棋差一著。

十一年過去，自己的被怎麼理的，他都不知道，也許已經腐爛在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吧，他沒有放棄過調查這件事，但是卻舉步維艱，始終沒有什麼進展，自己如今無錢無勢，也沒有什麼能用的資源。

他不知道自己死在哪裡，但至還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裡……

自己死了這麼多年，怕是連看他們的人，記得他們的人都沒有了。

葉洺來到墓園，走過彎彎繞繞的小路，來到一座墓碑前，這裡果然無人打理，沒有除草也沒有獻花的，冷冷清清，風將雜的枯枝吹了過來，像是一個被人忘的角落。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葉洺慢慢的跪在地上，用手把墓碑前的灰塵拂去，抬頭凝視著碑上的名字，眼睛漸漸發紅酸，了，眼中出悲哀的神：“爸爸媽媽，你們還認得我嗎？我是韓緒。”

“對不起……現在才回來。”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過來的……”

可是我很害怕，我很自責，我覺得無法面對你們。

我不但沒有為你們報仇，反而上了仇人的兒子。

你們會怪我嗎？

我又很沒用，想去幫你們報仇，反而被仇人給殺了。

我以為我死了，就去和你們團聚了，卻不想竟然又活了過來，也許我很快會再來見你們的……但在這之前，有人必須債償！

這一次我一定不讓你們失。

沈燁面容冷凝的來到這裡，果然發現了葉洺的蹤跡，但還沒來得及上前，就剛好聽到了葉洺的話，腳步驀地一頓，眼中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一瞬間仿佛某種可怕的力量令整個世界的時間都暫停了！

沈燁定定看著那個方向，他的眼眶開始發熱，視線開始模糊，那無數抑複雜的緒似乎要沖破腔，撕碎一切！

那個單薄的影，遠遠的跪在那裡，約出一張清俊和的側……

就仿佛，韓緒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