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格，的確不是蘇伊一應該有的……自嘲地笑了笑，握了口袋的水晶，眼前閃過蘇旭慈的眼睛,溫暖的，帶著笑意的。又好久沒有見到爸爸了。想念爸爸，想念蘇家，可是……他們卻消失得彷彿從來沒有進過的生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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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兩天晚上沒有踏進臥室，覺卻是那樣久遠了。走到窗前，依然習慣地點燃一支菸，他的目遙遠而深不可及。

今天的他，緒有點失控。一直以來，甚至是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是冷靜自持的。他的自控力強得不可思議，每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總是太過清醒。他是用著生命去拼搏他的事業，因爲他知道，顧氏需要他這樣的拼搏。所以，再大的事，跟他的生意相比，都會顯得無足輕重。他接手顧氏的時候，說不上千蒼百孔，但也是問題多多。若不是靠著他的冷靜堅持，他的堅韌執著，顧氏不會有今天。

可是今天，他竟然沒有了從前的這種投度。他想走，想早些離開，若不是藍凌霄堅持，他甚至會換一個人跟他談這宗大生意。是因爲顧氏已經強大了嗎？還是因爲……蘇伊一那個所謂“冬日暖”？

指尖一燙，才發現煙已經燃到菸。他真是瘋了，竟然想著早些回家問事的真相？拔出針頭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如果真要做，那些時間也不能證明什麼……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那麼就不該死嗎？是罪魁禍首，讓凝凝爲植人的罪魁禍首……

口窒悶，了無睡意，他走出了房間。想要去臺吹吹風而已，腳步越過蘇伊一的房間，還亮著燈，門也虛掩著，他的腳忽地就這樣頓足不前了……

***

收拾完餐桌，幾乎用了半個小時。蘇伊一嘆了口氣，對來說，真的是太重要了。所以，必須、一定得上藥，不管用幾個小時！否則，苦的只有自己。

咬牙下了那件滿是油漬的外套，痛得倒吸了好幾口冷氣。用巾了臉上的汗，又繼續咬牙下里面的服。

很艱難，彷彿又有凝固粘著服，咬了咬脣，擰眉用力，聽到輕輕地“嘶”的聲音，服和後背分離開來，額角冒汗，呼了口氣，無力地靠在牆邊。服上有點點的漬，不敢看，把服放到了一邊。

擰乾巾，輕輕擡手，拭後背。每輕按一下，便是揪心的疼，需要頓一頓，纔可以繼續。巾上滲著跡，清洗的時候，把頭側到一邊，又擰乾，又繼續。這樣一來，僅僅個後背而已，就不知道用了多時間。終於，還是完了……呼了口氣，在*沿坐下。

藥是棕紅的，聞著有碘酒的味道。拿著棉籤，蘸了蘸，把手到背後，只是到了一點點，那迅速蔓延開來的刺痛和火燒火燎讓不痛呼出聲。好疼！

過了幾分鐘，疼痛才漸漸減輕，蘇伊一睜開眼睛，咬牙又用棉籤浸了藥水，狠狠心塗上。

“咻~~~”倒吸一口冷氣，痛得要跳腳，像無數針在鮮淋漓的傷口上跳躍，拿過枕頭使勁著臉，期待著減輕一點點的疼痛。

枕頭著的，似乎是啜泣聲。站在門前幾乎立了半個小時，想著與他無關，可還是邁步走了進來。那樣近的距離，雪白後背上，斑駁凌的鞭痕看得愈加清晰，那樣重的手，那樣深的鞭痕，有的結痂，有著滲著……他的心一陣一陣地。

終於，尖銳的刺痛還是漸漸地減輕褪去了。總會過去的……蘇伊一移開枕頭，已是滿臉的汗水，還夾雜著淚水吧……不知道。只是渾虛無力的覺。

地拿過棉籤，浸溼，“加油！”低聲地自己說著，抖著手閉上了眼睛，手卻被倏然扣住了，後的聲音低沉暗啞：“這幾天，你就是這樣上藥的？”

轟……腦袋瞬間輕輕炸開，覺得有點混。顧墨寒？心底一沉，垂眸，他的大手正握著的手腕，落在雪白的前。

前的溫度炙燙，那夜的記憶猶存，有一種辱，刺得心扉疼痛，渾都難堪地發紅。扯的作是劇烈的，猛地拉開他的手，急急往後退去，幾步便上了牆，吃痛地擰了眉，額上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你做什麼！逃什麼！”顧墨寒不悅地低吼，那跡目驚心，在雪白的牆壁上斑斑駁駁，該死的，又扯裂傷口，還上什麼藥！

“這是什麼藥！”他手拿過桌子上的瓶子，看了一眼便狠狠地往牆角丟去，怒吼道，“這什麼鬼藥，蘇伊一，你有沒有知識，那樣的三無產品是可以用的嗎!你上的是鞭傷！”

與他的暴怒相比，蘇伊一是冷靜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子，低頭拾起地上的枕頭遮住。

“見鬼！”他手臂撐牆，將整個人困在其間，“誰準你的！不準！”又是大幅度的牽引，這個人，是不知道疼嗎！非得把自己折騰這個樣子！

黑眸跳躍的是憤怒，蘇伊一的眸子卻是無波無瀾的平靜，看得他滿心焦躁。

“我給的藥呢？”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看著清凜的眸子。竟然這般使子，不用他的藥，不知道那藥的藥效驚人，如果一直用，到今天雖然只有幾日，但傷口一定已經全部結痂，不可能會疼得這樣厲害。

他曾經有藥給嗎？蘇伊一錯愕了一下，他卻已經拿過*上的薄毯蓋住的子，一隻手小心地脖子後側，曲了曲，便橫抱起。

這是要做什麼？

驚呼還卡在間，他凌厲的眸掃過驚愕的臉，啞聲道：“不準，現在我帶你去上藥！”

“你知道，你沒有說不的權力。”尚未開始掙扎拒絕，便被他一句話給堵死了，任由他抱著走出房間。

竟然沒有一扯痛的覺，他的氣息很近，很暖，上好聞的菸草味直直地沁鼻尖。就連放下坐在*沿，又拿過枕頭墊著，扶著趴在*上，一系列的作他都是小心而謹慎的，若不是那抿的脣和深邃的眸，會錯以爲，他懷裡抱著的，是多麼重要的寶貝。

掀開薄毯，潔的後背，錯的鞭痕猙獰恐怖，他的手心不由地攥了攥。小心地把的長髮撥開，轉到櫃子裡取過藥膏，用棉籤蘸上許。

淡綠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塗抹到的傷口，清晰地覺到的子還是震了震。“還能比剛纔疼嗎！”他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裡卻輕輕地對著傷口吹著氣，眼底是那樣不自知的溫。

蘇伊一卻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除了後背傳來的痛和清涼，所有的記憶都在那個絕的黑夜裡。是不曾進過他的房間的，連打掃，也是林媽的事。那個第一次進他臥房的晚上，他有如失控的怒獅，幾乎將整個人撕裂。那時，絕地睜著眼睛，只看著他房間的一角……

不由輕輕抖起來，顧墨寒手中的棉籤一抖，作更輕起來。這傷落下明明已經有兩天，可是上面卻那樣多撕裂的痕跡，漬斑斑，看得他整顆心都開始擰灼燒。

一次藥上下來，他的鼻尖也沁出了點點汗珠。覺到他的作停了下來，蘇伊一就要起，卻又被及時按住了手臂。

“蘇伊一！你不想好了是不是！乖乖躺著，不準！”他厲聲吼道，手上的紗布輕輕地繞在上了藥的傷口上。由於傷口集，又是落在後背，所以紗布需要從後背繞到前纏繞。第一圈，他的手正到的腹部，的便敏地繃了。

他的手指也頓了頓，那樣的讓他指尖一燙。但是他注意到了的表，臉蒼白，張而恐懼。

他沒有作聲，紗布繞上了第二圈，手再往下的時候，的子卻地著*，低聲道：“顧先生……我不需要纏紗布……如果藥上好了，我要回去了。”

的聲音讓他神思一恍，好久了，沒有聽到的聲音，就連這句，也是今晚到現在爲止說的第一句話。

“不用紗布，細菌容易染，子稍稍移一下。”

的子卻依然僵著不，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紅：“我不需要……”

“我說需要。”他不悅地打斷的話，“如果你不想再上一次藥，多纏幾次紗布，最好配合我。”

蘇伊一咬了咬脣，瞬間有一隻手從的腹部遊移過去，清晰地到了那隻手上繭的糙，輕，有什麼奇異的覺輕微地在心間拂過。還來不及細究，他的手又繞到了前，纏過的時候到了敏的前。

“啊！”驚呼一聲，卻不敢太響，只覺得整張臉都紅得快要滴出來，心撲通撲通地了方寸。那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難以言說的奇異，的子地近了*，不敢浮半分。

心底的被開來，的臉紅如晚霞，眼神帶著人的，他從來不知道，這樣簡單的都可以喚醒他心最深的。結上下了一下，他啞著嗓子：“還有最後一圈。”

蘇伊一依然沒有，的繃著，帶著某種防備。他拿著紗布的手，無可進。的眼底寫著某種堅持，可惡的堅持！

“還有最後一圈，你遮掩什麼？上還有哪裡是我沒有看過的嗎？”他不耐地開口，惡狠狠的語氣。

的臉就這樣蒼白了，抓*單的手鬆開，他的手穿過前把紗布繞過，前所未有的順利，他的心，卻似乎一下一下地莫名鈍痛起來。

***

藥的效果很好，整個晚上，後背都是清清涼涼的舒適，心底卻是火灼一般難。閉上眼睛，就是他的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作，甚至……每一個眼神，都讓酸而疼痛。

連輾轉反側都不能了，重新穿好了珠子，就靜靜地趴在*上，任由胡的思緒將整個人裹，不氣來，臨近清晨，才沉沉睡去。

鬧鈴聲響起，難地睜開眼睛，可很快又沉沉睡去。似乎總是這樣，該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卻是困得不行。

睜開眼睛，窗外的讓猛然坐起子，劇烈的作讓皺了皺眉。幾點了？竟然睡過了頭？而更奇怪的是，林媽竟然沒有來敲的門。

簡單的洗簌，正打開門，林媽雙手環已經靠在門前。

“睡醒了？”林媽的綠豆眼瞇了瞇，滿臉橫皺了一堆，看了一眼表，嗤笑道，“蘇伊一，這樣你也能睡得著，真是一頭豬！不過……你還沒有豬的命呢……”

“把紙給我。”蘇伊一冷冷地說道，本就不屑跟這樣的人多費脣舌。

“今天沒有紙。”林媽雙手一攤，“顧家的活，不用你幹。”

“什麼意思？”

林媽吹了吹手指，擡眉道：“今天你要到另一個府上幫忙，真是便宜你了。看在你傷的份上，我就幫人幫到底，會讓人送你過去的。”

“什麼地方？”蘇伊一錯愕地睜著圓眸，“我不去。”

“不去？……蘇伊一，你又來了！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還不就‘不不不’地犯脾氣！什麼時候有你蘇伊一說話的地兒了？說話也不經過大腦想想……”

電話響起，林媽白了一眼，對著電話說了幾句，扭到了前：“車子就要到了，你馬上到門前等著，這是你分的事，我說蘇小姐，，你還別真把自己當什麼小姐，什麼事都不要不要的！爺的脾氣，可不太好，要是又一頓鞭子下來，我看你拿什麼擋！”

***

車子在道路上疾馳，滿路都是悉的風景。終歸，還是不可以說不。這些日子，所有的格棱角都已經磨平，越來越平，以後，可能連思想都不可以，連緒都不可以帶，就這樣做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吧……

車子在一座漂亮的府邸停下，大氣的建築，濃郁的中式文化。見慣了歐式的建築，這樣的宅子，也不失爲一道別致淡雅的風景。

“你就是蘇伊一？林媽府上的？”

蘇伊一轉過頭來，是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婦，側站著幾個年齡不大的孩，睜著好奇的眼睛著。

“我是，林媽讓我過來幫忙。”

那幾個孩似吃了一驚，們對視了幾眼，在耳邊輕聲談起來，目不時地在蘇伊一上掃過。

這種目真的再也悉不過了，淡淡扯脣笑了笑：“不知道我要做些什麼？”

“今天老爺會客，請的客人比較多，幫忙招呼著就行。”人冷眼掃了一眼，往前走去，“老爺的意思是要擺酒席的，可是小姐喜歡自助餐，最後還是依著小姐了。雖說是自助餐，老爺說了，還是要有人照顧著才行。你先跟我們一起把餐點佈置好，再負責照顧客人，他們要什麼，你加點，總會的吧？”

蘇伊一點點頭，跟著走進大廳。

很大的會客廳，已經有很多人在忙上忙下，有人在打氣球，有人在端花籃，有人在拉橫幅，有人在搭花門……

“喂！愣著幹什麼！去把紅的桌布鋪好！”

一大疊桌布，一張一張地攤開，仔細地鋪開。

“……你看，那就是蘇伊一，你知道不？顧家的……”聲音不響，剛好耳，蘇伊一的手頓了頓，又繼續。

“……真沒想到，也跟我們一樣呢！”

“是啊，林媽怎麼能把來？真沒想到……”

“不是說在家裡就是這樣做事的嗎？還捱打呢！真可憐……”

“……有什麼可憐！我說是可惡纔對。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聲音低了下去，孩揹著子開始耳語。再轉過的時候，那些目已經多了一敵意。

世界還是好的吧？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嫉惡如仇呢？蘇伊一笑了笑，又蹲下子拿起一塊桌布仔細地鋪開。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