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殷初夏臉微紅地看著他,“我的腳昨天扭到了,剛剛不小心又扭著了……腳很痛,好像走不了。可以扶我上樓嗎?”
***
“什麼時候的事?沒看醫生嗎?”霍行琛皺了皺眉,“要不要讓家庭醫生現在過來看看?”
“不用,都已經那麼晚了。”殷初夏搖了搖頭,“也已經上過藥了,沒什麼事的。”
“上樓的時候小心點。”
手臂被攙扶著,心的狂跳,也只有自己能懂。一個從時代就開始的男子,如今這樣出現在邊,心底怎麼可能不爲所?即便他現在已經是別的人的男人,可是……
那又怎麼樣呢?一直,一直那麼地著他呀!
眼眶的位置酸疼痛,不過幾個臺階,想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一個人,心底有多苦?以爲可以站在他邊,卻因爲家裡的原因,以爲永遠不能站在他邊。
可現在,知道,只要能在他邊出現就好,那麼一瞬間,都激得狂喜。
從來都知道,這種男人,是會讓人飛蛾撲火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大哥應該也快回來了。”
霍行琛的腳步纔到門前,又被的聲喚住:“阿琛,這些年過得好嗎?”
霍行琛愣了愣,回頭笑道:“好的。”
“那你怎麼不問問我,過得好嗎?”殷初夏幽幽道,“你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的近況呢!”
霍行琛沉了幾秒,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不管過去了多苦,大哥已經接你回來,就會好好對你。初夏,你應該好好迎接新生活。”
“……”
殷初夏看著他走出房間,心裡的失落氾濫。就這樣嗎?就是這樣短短幾句嗎?這些年,他就沒有擔心過?就沒有關心過?就沒有怨恨過嗎?
深吸了口氣,呼吸有些抖。
怔怔地坐著,直到面前有人影晃過,才恍然回神。
是霍行止。他……也回來了嗎?
忽然之間有些慌,也不知道他回來多久了,剛剛霍行琛從房間裡走出來,他看到了嗎?
但不應該慌的,對於霍行止,從來都不是喜歡。
“你回來了?”
彼此的問候總是這般,客套生疏。
“嗯,”霍行止去外套,看了一眼的腳踝,“腳好點了嗎?上藥了沒有?”
他邊說邊蹲下子,手握住了的腳踝,殷初夏痛得掉出了眼淚,他起拿過醫藥箱,作雖然不嫺,神卻是那樣認真。
殷初夏忍住疼痛,看著他細緻的樣子,他向來言辭不多,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看著他收拾好醫藥箱起,殷初夏忽然開口,霍行止怔了怔,殷初夏勾脣淺笑。目卻是幾分空:“我拋棄了自己的孩子,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在你邊,對你從來沒有過承諾或者誓言。現在的殷初夏,不過是個落魄千金,你爲什麼……要帶我回來?”
“……”
“因爲我是昕兒的生母嗎?還是因爲,我的家庭變故跟你有直接關係?或者,你是在可憐我嗎?我……”
“別想太多。”霍行止拍了拍的肩膀,“初夏,我只是希我們能好好生活。安安靜靜的,簡簡單單的就好。”
安安靜靜,簡簡單單……殷初夏看著他走進書房的背影,能安靜嗎?能簡單嗎?霍行琛在,從再度見到他的那一眼起,就沒有安靜過,心總有一種蠢蠢的東西,越來越強烈。
該怎麼辦,纔好?
***
海城的初冬,冷得有些早。
蘇家的府邸,進行了整修,許是想要一些新的氣象,這次的事對於蘇家來說,雖然不至於筋骨,但到底也是傷了元氣。一個好端端的家,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幾個月過去,已然漸漸恢復,只是有的傷,在心頭,一輩子都不會忘。
櫥櫃裡添置了整排的服,的,還有孩子的。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一應俱全,名牌高端。
有孩子在的地方,總是跟春天一樣充滿生機。看得出來,蘇木森和蘇清源都很喜歡他們,而蘇響雨和蘇心雨,幾乎整天也不見什麼人。從小的觀念都是那樣,這個眼中釘在,們也是眼不見爲淨。
無法探究們的心世界,但世界就是這麼公平的,得失之間,自有定數。
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蘇家的祠堂。這個地方,小時候曾經進去過一次,但是懂了祠堂的意義之後,便再也沒有進去過。
繆青禾曾經趾高氣揚地告誡過,那是蘇家人才可以進的地方。
輕輕推開門,那肅穆的氣氛融合了陳舊的氣息,牌位整齊地排列著,其中有一塊特別顯眼。
那是全新的。
上面刻著的,是母親“唐淺薇”的名字。
眨了眨眼睛,走近了幾步。母親這輩子,雖然深著那麼一個男人,卻也沒有爲自己的爭取過什麼。不知道心底會不會委屈,因爲自從懂事以來,母親一直都是那麼淡然的樣子,心境總是那麼平和。
這麼多的日日夜夜,到最後這樣死去,僅僅是一塊牌坊可以安的嗎?
但知道,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心底必定也是高興的。
“對不起……我能爲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後一聲嘆息,“這輩子我已經沒有機會補償,對不起三個字……就像你說的那樣,都太蒼白。語輕……我想過了,等我再好一些,我會到你媽媽待過的孤兒院義務工作,在天上看著,也會安心的。”
唐語輕愕然地轉過頭,有些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那……蘇氏怎麼辦?”
半響,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蘇清源笑了笑,那笑容竟讓人到了某種豁達:“清源在呢!我從來都不喜歡商場,不適合我……會有很多更有意義的事……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那麼多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我以爲渾渾噩噩的,就是最大的融合,沒想到是對大家的傷害。一切的錯,都在我……”
“對對錯錯的,都已經過去了。儘快養好,纔是最重要的。媽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什麼,所以……過去的,也都忘了吧?”
唐語輕幾句話,蘇清源已經是淚水縱橫。他點點頭,說不出話來,原本可以完的人生,何以會這樣千瘡百孔?如果一早能跟從自己的心,如果之後能有更強的察力……悲劇都不會發生。
之後的日子,他要好好守著淺薇小時候長大的孤兒院,在那裡,直到終老。
***
一日不見,真所謂如隔三秋.
才結束跟妻子跟小糯米的視頻聊天,思念又無限增長,霍行琛出一支菸來,又想到唐語輕的話,他輕笑了一聲,又把煙給放了回去。
這樣的限制和不自由,卻是幸福滿滿的覺。只是無奈又要分別,雖然不捨,但是他心底知道,語輕應該越心頭的那道坎,纔會擁有更圓滿的幸福。
這個世界上,誰會不親呢?
想到這兩個字,他心頭不免又是沉重了幾分。豪門總是看著風,那不過就是表面,裡邊,基本都是千瘡百孔。
所以,他有了家,一定不會讓他的孩子承那些。男人若是對家庭負責任,不去沾染那些事,家庭自然和睦。家庭和睦了,孩子的長自然就會幸福。
霍行琛瞇眼看著樓下的霓虹,出差的這個城市離海城很近,如果不是明早的會議,如果不是佟巖極力反對,他幾乎要馬上去一趟海城。
真的真的好想,怎麼會那麼想?
有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念。
“進來。”霍行琛收回思緒,過文件,擡眸卻是驚了驚:“初夏?”
“哦……”殷初夏過鬢邊的秀髮,“我過來給行止送湯,順便也給你帶了一份。你們每天都工作得這麼晚,太辛苦了……都是我親手燉的。”
“你也會燉湯了?”霍行琛勾起微笑,手裡翻閱著文件,“我記得你不是怕火嗎?”
“你還記得。”殷初夏笑了笑,看著這般認真工作的男人,一眼便是有些失神。
心底涌現出那麼多的覺,無法言明。
的太苦,只要這樣坐在他邊,看著他,就好。
“記得。不過……”霍行琛擡起眸子,“人總會爲男人改變,大哥雖然上可能不會說什麼,,心裡一定很。你千里迢迢地跟著他過來出差,原來是爲了照顧他的。”
“……”殷初夏只有苦笑,他是當真不懂的心嗎?他是那麼睿智的男人,上的東西,真的是一團白紙嗎?可是他對唐語輕,怎麼能那麼濃意?
“生活總是會鍛鍊人的,這些年我變了很多……我幫你把湯盛起來,怕冷了不好喝。”
“不用了,我自己手就好。”霍行琛合上手中的文件,“你跟大哥先回去吧,我今天可能會加班得遲點。”
“還是我來。”殷初夏說得有些急,手上就開始了作,看起來很急,旋開蓋子卻是很慢。想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
車子在馬路上急速行駛。
佟巖雙手把著方向盤,看了後視鏡一眼:“夫人,要你這樣趕過去,霍總雖然會很高興,不過也不知道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
“不是說他會高興嗎?又怎麼會怪你?”唐語輕笑了笑,佟巖把唐非離帶到了蘇家,就把霍行琛的近況說了一遍。雖然他們每天都是通電話或是視頻聊天,但是對他的工作瞭解甚,聽到佟巖說起來,心裡不免心疼。
佟巖說他目前所在的城市跟海城很近,說他幾乎不顧及第二天的會議要趕往海城見一面,聽著,心裡又是甜又是酸。其實著思念之苦的,又豈止是他一個人?也想他,很想很想他。
所以跟佟巖說,既然他過來有困難,那麼就過去吧!
佟巖當時就激極了:“夫人,霍總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他那個激的樣子,不由輕笑。
“夫人,霍總高興歸高興,但是要夫人您這樣趕過來又趕過去的,他一定心疼。”佟巖嘿嘿笑著,自從霍總跟唐語輕穩定之後,不僅霍總整個人跟著緒平穩,而且貌似不就會發獎金。這一切,可都是拜夫人所賜啊!
想想那個時候,他怎麼說來著?提一個“唐小姐”,那都是要扣錢的!
所以說,他的眼還是很準的,他早就看出了霍行琛對唐語輕不一樣,果然就是這樣。而且現在的狀況,是夫人無論說什麼,霍總都是聽得進去。這不,都開始戒菸了不是嗎?
車子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緩緩駛酒店大門,佟巖恭敬地打開車門:“夫人,請下車。這是霍總房間的房卡,霍總一定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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