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姐姐你怎麼了？”路璐低呼著跑到了路優兒面前，人在牆角的位置，微微閉著眼睛，雪白的牆壁上，已經是一大片紅，額頭的位置，也是鮮淋漓。

***

“陸大哥！”路璐驚著向陸塵詡，席添翼一把鬆開握著陸塵詡領的手，“陸塵詡，我再跟你說一遍！這個人怎麼樣，都跟你沒有半錢的關係！你現在如果選擇留下，我就會馬上帶優優回螺城，不管願不願意。從此之後，跟你陸塵詡，也不再會有半錢的關係！”

席添翼扯了扯領，大步往前走去。現在這樣又是什麼狀況？甩手之間傷這樣？他雖然有些力道，但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是瓷娃娃，還是紙做的？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若是要跟這樣下作的人在一起搶一個男人，那優優也實在是太不值了！他不該給陸塵詡這樣的機會，在婚禮之中就這樣離開了，他本就不該回來勸他什麼，他本就應該直接拉著優優回家。

對，沒錯，是回家。

車子迅速在路上行駛，席添翼又加大了油門。想到剛剛的場面，想到優優的眼神，他心裡就像是被什麼燙著一樣。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什麼樣的考慮，他的優優，怎麼能這樣的委屈？

今天的婚禮即便是繼續下去了，之後的生活呢？如果在陸塵詡心裡，優優不是唯一，那這樣的婚禮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車子“吱”地一聲停住，跟路面的巨大發生的聲音讓人耳震盪，席添翼打開車門，朝著禮堂跑去。

那樣的安靜多還是有些懾人的。

賓客還在，所有的目都向了門前，清清楚楚地看到優優眼中的那一抹芒倏然熄滅，以爲進來的是陸塵詡，卻不是。

誰能理解一個新娘此刻站著的？每一分鐘，不，每一秒鐘，都是凌遲。

在等什麼？還需要等什麼？一切都在今天結束，都還來得及，以後若是跟這麼個人糾葛，的生活將會經歷怎樣的災難，他想都不敢去想。

“優優媽媽，陸叔叔還是沒有來嗎？”小米輕聲開口，“他是不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不知道。”秦優優垂下眸子，是的，不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說什麼，兩個人這麼久之後再見面，應該是有很多話要說要問的吧?所以，讓他回到婚禮現場，是不是爲難他了？畢竟，一個死而復生的人，這樣出現……總不是這樣放到醫院就走人吧？

又或者，路優兒還是昏迷不醒，他需要在邊陪伴？經歷過這樣的生死，再也不願意放開手了不是嗎？所以，竟然還想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回來了，又怎麼樣？繼續舉行婚禮，這個儀式完了，又怎麼樣？曾經覺得，一個人的過去不代表什麼，人總要面對未來，而不是面對過去。但是，這個過去並沒有結束，會重新開始，或者是會以一種比過去更爲狂熱的方式重新開始，那麼，這樣的等待，是不是一種徒勞？

在被況下做出的選擇，通常都不會是理的。剛剛在這裡站了那麼長的時間，想了那麼多，有一點是想明白了。的事，是無法將就的，否則，只會是三個人的傷。

所以，不戰而敗，全？

眨了眨眼睛，心底有酸淌過，這是一種懦弱，還是一種智慧，都已經分辨不清。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是還能回憶起他偶爾提及過去時的表，是一種傷，一種疼。若說對而言，他是出於責任，出於空白時候的彌補，那麼這個時刻，可以消失了。

席添翼的步子在面前站定，他定定地看了幾秒，拉過的手：“優優，我們回家。”

“添翼，你……剛剛去過醫院了？那邊的況……”

“不管那邊的況如何，這婚禮都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席添翼打斷白荷的話，“還有什麼好等的？”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塵詡的錯，可是塵詡他會回來的，他已經在路上了……席先生，是我們的錯，讓婚禮現場出現了這樣的意外，我們保證……”

“保證？”席添翼冷笑，“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婚禮是一種夢想。這夢想被打破了不說，以後的生活，也絕對不會風平浪靜。陸夫人，你能保證什麼？就算是你能保證優優優渥的生活，還能保證你兒子的心嗎？那個人跟他曾經是什麼關係，我相信陸夫人一定了解，你是不是能保證，優優一定不會再這樣的委屈？”

傅子瀅張口結舌，他說的每個字都是一針見，沒法保證什麼，畢竟，那場災難，陸塵詡過了多久才走出來，比誰都清楚明白。擔心著的事，竟然就這樣發生了。

“你不用保證什麼，反正婚禮也沒有完。”席添翼拉過優優的手，將戒指從手指摘下，塞傅子瀅手心，“這個，還給陸塵詡，我們優優，不嫁了！”

“這……”

傅子瀅著急地看著席添翼拉過優優大步朝前走去，又扯住了白荷的袖子：“白荷，優優這兒媳婦，我是認定了的，塵詡他真的已經在路上了，就趕回來了……你就幫我勸勸優優……什麼都準備好了，這婚禮，怎麼能不完呢？”

“什麼準備好，都不如新郎的心準備好。”語輕嘆了口氣，“阿姨，忽然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讓彼此都冷靜一下。真正清楚自己的心，這纔是最重要的。讓塵詡想清楚，對誰都好。”

“那優優媽媽不結婚了嗎？”小米嘟了嘟，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都怪陸叔叔，陸叔叔是大壞蛋！”

“這可怎麼辦？”傅子瀅著急地直掉眼淚，捶打著陸家丞，“都怪你，事會落到這種地步，都怪你！”

陸家丞輕嘆了口氣，擁住妻子：“別太擔心了，如果有意，如果有緣分，終究還是會在一起的。”

“這緣分都有人在破壞了，還怎麼終究？優優這孩子實誠，你們男人哪裡會懂孩子的那些心機，我說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我不管，總之這婚我就當是結了，如果塵詡敢始終棄，我就跟他斷絕關係！”

***

車子急速前行。

陸塵詡抓了方向盤，又擡腕看了看手錶。路優兒又繼續於了昏迷之中，病房外還是亮著紅燈。的各項指標都於不太好的狀態，也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什麼，總之況很糟糕。

路璐把那本筆記本塞到了他的車子裡，紅格子的筆記本，是最喜歡的圖案花，裡面的容，他還沒有翻看。婚禮現場一定是一團，席添翼說的話是對的，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是一個夢想，他讓的夢想徹底破滅了。那樣站著，需要多大的勇氣，他能想象優優的難過和絕。

陸塵詡閉了閉眼，心裡頭有種不祥的預，越來越濃，堵得他整個人都呼吸不暢起來。他手扯了扯領，油門已經踩到了頭，車子像是離弦的箭飛速行駛，卻還是敵不過心的心慌。

婚禮現場門前，人已經陸續散開，豪華的佈置猶在，卻顯得更爲荒涼。陸塵詡的腳步漸漸慢下來，走到門前，那腳步生生頓住，放在門上的手些微抖。

他閉了閉眼，猛地打開門，目直直地落到臺上，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已經不在，傅子瀅靠在陸家丞懷裡哭，霍行琛和唐語輕站在一邊，小米一下子起來：“陸叔叔！”

“什麼時候了，你纔回來！醫院離這裡十萬八千里遠嗎！你是哪裡腦子燒壞了，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優優被家人帶走了，這個婚結不了，你開心沒有！”

傅子瀅氣不打一來，子不太穩地從臺上走下，走到呆若木的陸塵詡面前，聲音哽咽：“塵詡，你想想看，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你媳婦被你氣走了，明明好端端的喜事，都變了什麼樣子了！我不管，你去幫我把優優追回來！我只認優優這個媳婦，其他人一概不認。我管是路優兒還是沈優兒，管是不是死而復生，我就認優優一個！”

“子瀅，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說什麼重話了！塵詡也是太意外了，死了那麼多年的人忽然出現，任誰都會不知所措的。這是一輩子的事，你讓他自己想清楚，不要施加力，是路優兒還是……”

“當然是優優，我也就認優優一個。”陸塵詡打斷陸家丞的話，轉又朝外跑去。唐語輕輕嘆了口氣，霍行琛拍了拍妻子的背，目著門前：“塵詡的人是優優，今天只是事發突然，我跟他那麼多年朋友，我瞭解。只是這一鬧，追妻之路可能不會那麼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