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酒樓。
伴隨著鐘聲響起。
顧錦年也緩緩睜開眸子。
將售賣令牌的事給王富貴后,顧錦年便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故而藉此機會好好休息一晚。
若不是鐘聲響起,顧錦年還能再睡兩個時辰。
「請各位學子前往村口,參加第三場考核。」
聲音再度響起。
在小溪村通報。
而就在顧錦年剛剛洗漱完后,王富貴的影出現在門外。
「顧兄。」
「醒了沒?」
聲音響起。
「醒了,王兄稍等。」
稍稍整理一下儀容,顧錦年便推開房門。
此時此刻,王富貴滿臉笑容,取出十張銀票遞給顧錦年。
「顧兄,所有令牌兜售總價一萬兩黃金。」
「每一張銀票面值一千兩。」
「請顧兄查驗。」
王富貴滿是笑容道。
「王兄言重,無需查驗。」
「走,咱們一同去村口,等考核結束了,一定好好設宴,招待王兄啊。」
顧錦年不聲地將銀票接來,而後藏於袖之中,隨後大大方方與王富貴並肩行走。
「顧兄客氣,若是不嫌棄,學之前可以去蘇州玩一玩。」
「倒不是愚弟吹噓,蘇州可謂是人間仙境,無論是吃喝還是玩樂,保證能讓顧兄流連忘返。」
「尤其是蘇州樓船,那更是仙境中的仙境,不是愚弟吹噓,您要是上去一趟,保證您七天七夜也下不了船。」
王富貴滿臉笑容道。
招呼著顧錦年去蘇州玩。
可這話一說,顧錦年卻一臉嚴肅。
「王兄,我輩讀書人,養神凝氣,浩然正氣加持於,怎能去這種地方。」
顧錦年一本正經道。
剎那間,王富貴有些自慚形穢,略微低頭,滿是訕笑。
只是不等王富貴繼續開口。
顧錦年的聲音再次響起。
「貴嗎?」
隨著聲音響起。
王富貴一愣。
但很快出笑容道。
「不貴不貴,只要顧兄您來,我保證安排的明明白白,給您包下一條船王,讓您領略蘇州景。」
王富貴極為大氣道。
「好兄弟。」
顧錦年也出笑容。
未來可期啊。
也就在兩人來到一樓,蘇懷玉的影赫然出現在此。
他一夜未睡,早就在樓下等待。
「蘇兄。」
顧錦年打了個招呼,後者點了點頭。
三人無言,朝著村口走去。
卯時一刻。
烈當空。
小溪村村口,早已經人聲鼎沸。
一眼去有一千人多人。
能進小溪村的,沒有一個是蠢人,皆是各地俊傑,無論是詩詞過關還是其他。
而隨著顧錦年的到來。
剎那間,聚集不目。
不過大部分目不在顧錦年上,而是落在了王富貴上。
「就是他,昨日售賣令牌的人,就是他。」
「好啊,原來是這種人,當真噁心。」
「他旁的人是顧錦年,京都第一紈絝。」
「怪不得啊,原來是蛇鼠一窩。」
「哼,收集令牌,不安好心,大夏書院乃是天下文人聖地,關卡令牌竟拿出售賣,當真是令人作嘔。」
一道道聲音響起。
所有人對王富貴產生了極大的怨氣。
畢竟在場眾人,幾乎都沒有獲得令牌。
這就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被淘汰。
他們來此就是想要進大夏書院,或許得到令牌也不一定能進大夏書院,可總比這種況要好。
一時之間,怨氣四起,更是帶上顧錦年一同謾罵。
不過罵顧錦年的時候,他們還是著聲音,不敢大聲。
鎮國公之孫,他們招惹不起,可不罵一兩句心裡不舒服。
然而對於顧錦年來說。
一縷縷的怨氣朝著自己湧來。
雖然不多,可數量還真不。
古樹吸收這些怨氣,在顧錦年看來,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唉,忘記這茬了,早知道就讓王富貴去宣傳是我的主意。」
顧錦年有些懊悔。
他需要怨氣,也不怕得罪這些人,只可惜當時沒想到。
不過。
也就在此時,一道悉的影出現在顧錦年眼中。
是張贇的影。
人群當中,張贇立在東南方向,周圍有數十人聚集,雖然所有人都聚集而立,可明顯這批人關係更好,刻意避開其他人,形一個領域。
看到張贇,顧錦年立刻出笑容。
「張兄。」
「張兄。」
「你怎麼也在這裡?」
「令牌湊齊了嗎?」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他很熱,朝著張贇打招呼。
人群當中。
張贇正在與一些好友談論事,其中就包括徐新雲的事。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顧錦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最主要的是,顧錦年哪壺不開提哪壺,開口就問自己有沒有湊齊令牌。
這讓他如何能忍?
將目看去,張贇眼中滿是厭惡,不過當看到蘇懷玉后,他眼神稍稍收斂一二。
可就在此時,有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張兄,王富貴就是他邊之人。」
「好啊,我說怪不得這個王富貴為何不將令牌賣給我等,原來是因為顧錦年。」
「是啊,這王富貴家中雖然富盈,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得罪我等。」
「沒想到是顧錦年給他撐腰。」
「張兄,這顧錦年當真囂張跋扈,騎在我等臉上啊。」
一時之間,當眾人看到王富貴與顧錦年並肩而行,剎那間眾人恍然大悟了。
要說最氣的人,就是這幫人,昨日他們率先抵達客棧,結果沒想到的是王富貴不賣給他們令牌,還不給任何理由。
今日一見,他們徹底明白了。
聽到眾人言語。
張贇徹底坐不住了。
「顧錦年。」
「你當真要撕破臉嗎?」
他向前走了一步,著顧錦年,直接開口,沒有任何一畏懼。
他乃堂堂大儒之子,本無懼顧錦年。
「張兄,這話何意?」
看著滿臉怒意的張贇,顧錦年故作疑道。
「莫要裝蒜。」
「這令牌是你讓王富貴不賣給我這些好友的?」
張贇懶得跟顧錦年虛與委蛇。
打開天窗說亮話。
甚至他特意將聲音擴大,引來眾人觀。
「對啊。」
「有錯嗎?」
「張兄,你不會生氣了吧?」
顧錦年點了點頭,很老實的回答。
張贇:「.......」
他有些發愣。
實在沒想到顧錦年竟然回答的如此直接,還特意問自己不會生氣了吧?
我不你妹。
這一刻,怨氣湧來,使得怨氣果實幾乎快要。
「顧錦年。」
「你不尊大夏書院,蔑視皇權,收集令牌,兜售販賣,你眼中還有沒有儒道?」
張贇有些發怒,他指著顧錦年,大聲怒斥。
「好大一頂帽子啊。」
「張兄,聲音大不代表就有理。」
「令牌是我收集的,賣不賣給你,是我的自由。」
「你若是不服,可以去找院長說理,要是院長不理,你找陛下都可以。」
顧錦年淡然開口,但也直接承認令牌是自己收集的。
果然,隨著這話一說。
更多的怨氣湧來。
四面八方都對自己產生了恨意。
而張贇眼中卻閃過一冷笑,他就等著顧錦年這句話。
「讀書,乃是敬天地,揚浩然正氣之事,卻在你手中了生意。」
「當真是玷污我等讀書人。」
「顧錦年,你也不用在這裡裝模作樣。」
「等到考核結束,我必去大夏書院,代替今日所有考生,告你一狀。」
張贇出聲,不但直言要告狀,而且還扯上其他人,一句代替今日所有考生,瞬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哦。」
顧錦年點了點頭,不以為然道。
一瞬間,張贇有點難了。
我說這麼多,你就來個哦?
我哦尼瑪呢。
也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肅靜。」
聲音響起,來自人群中心地帶。
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沒有人說話。
保持沉默。
「念其名者,出列。」
聲音再度響起,因為考生極多,堵住前方,導致看不見是誰開口。
「蘇懷玉。」
「顧錦年。」
「王富貴。」
「曾平。」
「劉肅然。」
聲音繼續響起。
當下,顧錦年也沒有在此逗留,朝著人群中走去。
很快,越過人群。
小溪村村口,一塊極其空闊之地上,擺放著一張張案桌。
案桌之上,設有文房四寶。
顯然第三關的考核,應當是詩詞文章。
而考場中心。
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相貌英俊,宇不凡,穿著白儒袍,神嚴肅。
他手握名冊,正在點名。
名冊很長,大約念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一百八十八人也全部陳列在前。
這些都是有令牌之人。
「吾乃程明,奉家師之命,今日前來主持第三關考核。」
「凡陳列者,座考核,未陳列者,視為第二關考核失敗,下屆再來。」
程明開口,告知眾人規則。
只是此話一說,一瞬間引來巨大的反應。
「這憑什麼?」
「這不公平。」
「我等為何不能考?」
「敢問程儒,第二關考核在哪?」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響起。
大部分人千里迢迢趕來,就這樣突然失敗,他們自然不願。
面對雜之聲,程明顯得淡然。
「第二關考核為天地令箭,擁有天地兩塊令箭,視為過關。」
「小溪村,共放有一百八十八枚令箭。」
程明出聲,開口解釋。
但這話說完,還是有大量不服者。
其中更是有人比較激進,直接走上前來,看著程明道。
「程儒。」
「我等明白,也認可景聖之意,可這不公平。」
「有人提前知曉考題,收集令牌,而後兜售倒賣,使得我等無法通關,但這事其次,學生認為,此等行為乃污衊考場聖地,玷污我等讀書人。」
「懇請程儒,為我等主持公道,否則學生不服。」
有人出聲,他攥拳頭,看向程明,而後目死盯著顧錦年與王富貴,眼中的恨意本沒有任何遮掩。
「對。」
「程儒,我等不服。」
「這樣輸了,我等當著不服。」
「有人收集令牌,故意賣給一些才華尋常之人,想要以此等伎倆,矇混過關,實在是令人作嘔。」
「若沒有本事,就不要來參考,大夏書院容不得小人久居。」
一道道聲音響起。
張贇更是直接走了出來。
向程明道。
「程儒,在下張贇,今日檢舉顧錦年倒賣令牌,影響考場公平,玷污大夏聖地,懇請程儒為我等讀書人主持公道。」
張贇開口。
所有人都不敢明著指責顧錦年,但他敢,他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鬧騰聲極大。
程明卻神平靜,他早就料到會這般。
畢竟這幫人千里迢迢而來,誰不希進大夏書院,敗在這上面不服氣也很正常。
只不過,程明沒有怒斥顧錦年,而是看向顧錦年道。
「顧錦年。」
「此事當真?」
他詢問,神淡然。
聽到程明之聲,顧錦年不以為然。
「回程儒,前半句學生承認,後半句不承認。」
顧錦年點頭道。
「為何?」
程明好奇,直接詢問。
「學生不認為這般會影響公平。」
「再者,學生認為這更加公平,五百兩銀子換來第二關考機會,敢問一聲,這還不夠公平嗎?」
顧錦年淡定自若道。
此話一說,眾人不由一愣。
因為仔細想想,還真是。
五百兩銀子過一關,這還真的很公平,假設數量足夠的話,相信每個人都願意掏出這筆銀子來。
「荒唐。」
只是,程明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中心地帶,目略帶冷意,著顧錦年眼神不善。
「堂堂大夏書院學考核,豈能用以銀兩玷污?」
「書院名額,銀兩買之,那本儒倒要問問你,對於這些寒門子弟來說,這公平嗎?」
程明皺眉頭。
本來這件事,顧錦年低個頭,認個錯,也就算了。
畢竟自己老師不願管,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可沒想到顧錦年竟然沒有半點恥心,反而得意洋洋,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到程明的怒火。
顧錦年略微皺眉。
「程儒這話有些言重。」
「能此地者,有幾個寒門?當真有寒門,能在短短幾日時間趕來大夏書院,這速度也是夠快。」
「想來背後有不富戶支持,區區五百兩白銀,算不了什麼吧?」
顧錦年還真不覺得有失公平。
什麼寒門不寒門。
古今往來,正兒八經只是靠自己的寒門,就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開什麼玩笑。
當地有名的讀書人,倘若家境貧寒,可要是有資格來大夏書院參加考核。
別的不說,當地一些有名的富戶,恨不得把銀子塞到他們腰帶里。
府也會在第一時間聯繫。
不說給多銀子,但最起碼不會太,尤其是到了大夏書院這個層次。
真把寒門子弟當做那種揭不開鍋的讀書人?
那種寒門,本沒機會來參加考核。
「滿胡言語。」
然而程明直接開口,怒斥顧錦年在胡言語。
「啊對對對。」
顧錦年點了點頭。
本來他對程明沒什麼很大意見。
畢竟自己所作所為,在一些正直的讀書人眼中是有些過分。
可很多事要講規則和道理,太理想化倒霉的只是自己。
現在看來,這個程明顯然就是那種理想主義的儒生,而且還帶有諸多私人緒。
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啊對對對就完事。
「你。」
程明被顧錦年這句話氣到了。
剎那間,海量的怨氣湧來,使得古樹中的怨氣果實徹底。
但這也意味著,程明是真怒了。
不過。
程明沒有繼續斥責顧錦年。
而是將目看向眾人道。
「此事,院長已經知曉。」
「顧錦年所作所為,的確不妥,但在規矩之。」
「故此,院長已設下另一場考核。」
「無令牌者,可直接考第三關。」
「但排名必須前五十方可選,若達不到前五十,取消下屆學資格。」
「若是現在選擇退出,可下屆再來,諸位自己選吧。」
程明忍住怒火,沒有發作,而是將另一個考核方法說出。
這個方案說出后。
再一次引起眾人議論。
只是這次明顯比之前要好。
雖然依舊沒有讓他們滿意,可總比現在好,直接喪失資格。
「程儒,學生願意考。」
當下,張贇的聲音響起。
他朝著前面走了幾步,來到隊列之中,願意參加考核。
「好。」
程明點了點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也願意。」
「我也來。」
「前五十即可,那我也願意。」
「若我今年不,再等三年,我等不了,我也報考。」
一道道聲音響起。
不一會,便有百人列。
可更多的人,還是沉默。
他們賭不起。
畢竟一但這次失敗,再讓他們等三年,他們等不了。
而且這一次是文景先生主持,整個考核稀奇古怪,也讓他們不了。
倒不如等下一屆看看,說不定就正常了。
如此。
一炷香后。
人數最終確定在三百人。
程明掃了一眼。
而後點了點頭。
「大夏書院第三關考核即將開始。」
「除顧錦年之外,所有考生隨意座。」
程明開口,不過卻特意讓顧錦年不得座。
一瞬間,不人出笑意,他們明白程明這是在找顧錦年麻煩。
不過這很正常。
顧錦年是國公之孫沒錯,可千不該萬不該得罪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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