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的是,若是那程鈺不肯和離,大不了出點銀錢,想必那男人也不會不撒手,可若是章老將軍不肯,這就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了。
「章老將軍孤傲,要他鬆口,恐怕……除非是國公爺親自上門提親,再許他兒王妃之位……才有可能鬆口。」常嬤嬤說著又勸道,「王妃,這事兒吃力不討好的,您就別管了。」
為了一個人,要楊暄出面已經是不容易,要國公爺親自出面,這簡直是為難人了。
「此事……我跟王爺商量之後再議吧。」趙霜又低頭翻了一頁人圖冊,發現了不新鮮面孔,「明日的上巳節宴會,你們去各位人說了嗎?王爺馬上要去南境,我打算在他走之前,讓府里好好熱鬧一下。」
「去各院都說過了。」常嬤嬤恭順地回答道,「各位人都念王妃的恩,說是明日一定會盛裝出席。」
「那就好。」趙霜合上人圖冊,站起來,「香夏,你陪著我去蓮香閣找找冰姬。」
「是。」香夏應了聲,便回收拾了一下,又安排了轎輦,扶著出門。
烈日當空。
幸好轎輦上帶遮的簾子,香夏又給遞上一把輕紗扇子,回頭囑咐小宮道,「去準備冰鎮楊梅,一會兒王妃回來要用。」
轎輦出了靜心湖,剛走到紅葉館附近,忽聽到裡邊有人大聲喧嘩,還有摔碗砸盆的聲音。
「香夏,去看看,紅葉館出什麼事了?」趙霜一邊打著扇子,一邊轉頭著紅葉館的方向。
「是。」香夏飛快地跑向那座紅頂小院,不多時,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王妃!是林人……不知何故去了紅葉館,嚷著要紅秋給做冰鎮蓮子湯。紅秋吩咐小丫鬟去做了,林人不滿意,非要紅秋親自去做,兩人正在爭執。」
這個林悅之著大肚子還到走,到底是怎麼想的?趙霜不耐煩地一扶額頭,隨後又迅速反應過來,昨夜紅秋去了含閣,想必是這消息不脛而走,惹惱了林悅之。
以林悅之的格,份比趙霜低微尚且不肯服輸,對著紅秋一個侍衛出又沒名分的妾室,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王爺回來了嗎?」趙霜本能地不想淌這潭渾水,想著若是能丟給楊暄就最好。
「王妃您糊塗了?這個時辰,王爺正在署呢!」香夏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糟了,這紅秋會功夫,林悅之又懷著王爺的骨,萬一兩個人打起來……那林人若有個三長兩短,不就是這個王妃失職了嗎?
想到這裡,趙霜小手一指,「走,去紅葉館!」
抬轎的四個小廝應了聲「是」,便朝紅葉館的甬道彎了進去。
楓樹夾道,此時鬱鬱蔥蔥。
一進了紅葉館的院子,趙霜就察覺出氣氛不對,急急落了轎子。
小院中連個出來迎接的下人也沒有。
香夏剛要扯著嗓子喊人,趙霜止住,「直接進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是。」香夏扶著往裡邊走。
到了正廳,眼前的景象竟然與預料之中的完全不同。
按理說,紅秋應該是佔了絕對的武力優勢,又是主場,有一眾的丫鬟婆子作證,可趙霜走進正廳時,卻看到林悅之在主座上坐著,聽雨打著扇子,主僕二人頤指氣使地正在訓人。
一個緋的子領著紅葉館四五個下人們一字排開,跪在廳中,只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也不做聲。
「好大的膽子!王妃來了,還不出來相迎?」香夏朗聲說了一句,聲音極有穿力。
紅子這才領著一排下人,朝著趙霜跪拜行了個禮,「參見王妃殿下。」
林悅之也緩緩站起,屈膝行了個禮,便又坐下,「王妃見諒,妾子不適,不能久站。」
趙霜瞥了一眼的肚子,沒有說話,只朝眾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林人……無故跑到紅葉館來找我們姑娘的麻煩。」紅秋邊的一個小丫鬟連忙回答道,「我們姑娘一向本本分分,從來不會出去招惹是非。」
「本本分分?」林悅之翹著二郎,著那地上的紅子,輕笑一聲道,「是誰瞅準了王爺回府的時機,故意去靜心湖上采什麼蓮蓬?又是誰明知道王爺不許咱們進含閣,昨夜還跑去含閣中勾引王爺?」
紅子聞言,不服氣地一抬頭,眸中似有一團怒火,「林人慎言,昨夜是王爺特許紅秋進含閣的。」
趙霜這才頭一次好好端詳起紅秋的長相。
紅秋材小,略暗,長得也不如林悅之和徐蓮玉那般明**人,眉目間著一英氣,神態又有些。
這樣的子實在算不上是人,在這王府里更加不算出眾,難怪楊暄說從沒將當作子。
但是不管怎麼說,是楊暄酒後失態,毀了人家姑娘清白,趙霜這麼想著,便又有些偏向紅秋。
「別說含閣的事了,說說,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紅秋你為何跪著?」林悅之仗著有孕坐在上座,方才紅秋邊的丫鬟站起給趙霜搬來一張藤椅,趙霜便扶著坐了。
紅秋抬頭看著若有所思,卻遲遲不肯說話。
還是方才那個小丫鬟開了口,「下午林人忽然過來,非說要吃什麼冰鎮蓮子湯,奴婢為做了,又說不好吃,非要我們姑娘親自手做。」
「哦?」趙霜挑眉看了一眼林悅之。
這樣看來的確是林悅之不對。
「王妃,您也知道,妾最近胃口有些古怪,就想吃紅秋做的冰鎮蓮子湯。」林悅之滴滴地說完,又看著那紅子「嗤」了一聲道,「紅秋,你從前給王爺做侍衛的時候,不就喜歡做這冰鎮蓮子討王爺歡心麼?」
趙霜又「哦?」了一聲,看向紅秋。
想不到這個紅秋……從前對王爺也好的嘛,會親手作羹湯,想必……多是有點吧?那既然如此,如今又為何避著不見王爺?
「林人,你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整天想著向王爺邀寵,」紅秋抬眸看向林悅之,滿臉的清高與不屑,「我與王爺……一向談的都是正事,並非兒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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