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對攝政王不敢說了解,可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從前又負責教養公主,對這些宮闈之事也算是有些自己的見解。
男人多的是當面說著海誓山盟,轉頭又與別人卿卿我我。
譬如說方才,王爺沒有陪著王妃回來,沒準兒現在就是背地裡去找那章詩兒去了。
這種事防不勝防。
「嗯,嬤嬤說的我懂。」趙霜點點頭,又問道,「那依嬤嬤的意思,現在該怎麼辦?」
看來還是太天真,「輕信」的病一點兒沒改,差點又被那楊暄的鬼話給騙了。
「依老奴看,這事兒……與其讓王爺和那個章詩兒暗地裡往來,倒不如……」常嬤嬤垂著頭,思忖了片刻,下定決心道,「倒不如王妃您將主權握在自己手裡,將那章詩兒請到王府里,促了這件事,給個人的位份也就是了。」
章詩兒與那程鈺沒和離時,與王爺自然不能怎麼樣,因此常嬤嬤並不想王妃去手章詩兒的事,不管那章詩兒是和離還是休妻,對王妃都沒有什麼好。
可眼下章詩兒已經和離了,這事兒就避無可避,非得擺上檯面不可,倒不如早做打算。
「給『人』的位份……恐怕章老將軍不會同意吧?」趙霜站起,的姿在氤氳水汽中若若現,一旁伺候的小宮都紅了臉。
香冬取來一塊帕子給乾了水,拿了件雪白睡袍給披在上,外面又加了一件胭脂的披帛。
「這您不用擔心,」常嬤嬤進來給輕輕梳了兩下頭髮,便引著走到外邊,「待生米煮了飯,章老將軍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嬤嬤的意思是……」趙霜一邊由著小宮頭髮,一邊面遲疑。
「王妃,你是不是覺得捨不得?」常嬤嬤躬下子,握住的手道,「這男人的心,就像是水,堵不如疏。老奴從前……見的多了,從前先皇也有個外室,兩人來往多年還如膠似漆的,後來先皇后將那外室接到宮中,沒兩天先皇就厭棄了。可見這男人啊,不過是圖個腥的新鮮……」
常嬤嬤的目里半是疼,半是可憐,讓趙霜瞬間懂了,即便是為大周朝最尊貴的長公主,依舊免不了要這種委屈。
這世界對待男子與子本來就不公平。
「我明白了,那……」趙霜合上眼又睜開,把心一橫,「我明日就去章家,將那章詩兒請來。我在繁霜殿中設宴,留宿章詩兒,然後等王爺來了,我再躲到含閣去,讓他們倆……水到渠。」
「對,等過幾日,王妃再請個冰人去章家說說,此事也就了。」常嬤嬤握著的手欣地點點頭,又起給倒了杯茶,「正好林悅之走了,那梅芳院如今空著沒有人住,到時候……將章詩兒往裡面一丟,王妃您閉上眼假裝看不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嗯,就這麼辦吧。」趙霜接過茶盞。
「王妃,」常嬤嬤又躬下,憐地著的臉道,「老奴知道您心裡不好。放心,那章詩兒不能生子,過不了多久,等王爺厭棄了,您再尋個借口……置了就是。」
「嬤嬤,此事不要再提,我對置人沒什麼興趣。」趙霜將茶端到邊嗅著茶香,失神道,「只是若要絕了章詩兒當側妃的路,恐怕……這側妃之位還得儘快定下了才好。」
王爺的側妃之位不可能一直這麼空著,若是將來被章詩兒和紅秋佔了,到時候自己才是如芒在背,真的麻煩大了。
「王妃說的是,」常嬤嬤見頭髮差不多幹了,便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著,給挽起了髮髻,「王妃可以從府中挑選,也可以……看上京哪家的姑娘溫恭順,從長計議。」
~~
掌燈時分,含閣。
攝政王正坐在墊上看一本古籍,桌案上一盞昏黃油燈,更襯得他皮乾淨,眉眼清俊絕倫。
對面的獃獃著他出神。他這個樣子,比起從前那些話本子上的男子還要好看,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怎麼了?那糕點不好吃?」男子微微抬起頭,指著面前的一疊芙蓉桂花糕問道,「怎麼不吃?」
「我……方才晚膳已經吃飽了。」微怔,旋即心虛地一笑。
「真難得,你也會說吃飽了。」楊暄兩指拈起一塊桂花糕,到邊道,「張。」
趙霜訕訕地張開,由他餵了一塊糕點,淡淡的甜味順著齒傳開。
「王爺……」
「嗯?」男子奇怪地看向,眉梢輕挑,「今日怎麼老盯著我流口水?」
「誰……誰流口水了!」趕了一下邊,又賭氣地別過臉去。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楊暄合上書,推開小桌案,不顧的反對將人抱過來,聲道,「本王長得好看,這我自己知道,只是現在時候還早……」
「什麼時候還早?」子在他懷裡撲騰著。
楊暄看了一眼睡榻的方向,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霜臉上又紅又燙,忽然抱了他道,「我是……捨不得王爺。」
「捨不得我?」男子的角勾了勾,又將摟了些,心滿意足道,「我去南境……很快就回來了,至多一個月。」
本來南境的事有些棘手,沒有兩個月回不了,可是看這小姑娘如此粘人,他決定只去看一眼就回來,快馬加鞭,來回都用不了半個月,就能趕回上京。
垂著眼睫沒有說話,許久,才略帶哽咽道,「王爺將來……若是有了新歡,可不能忘了與我的約定。」
「什麼新歡?」楊暄歪著頭打量,見抿著不說話,似乎心中忐忑不安,便安地親了親的額頭,低聲道,「放心,本王會為你報仇的。」
第二日。
趙霜依照計劃,親自帶了些禮品去大將軍府求見章詩兒,又以攝政王府宴飲為名,請章詩兒過府一敘。
章詩兒剛剛和離,心不好,章老將軍也有意讓多出府走走逛逛,又見是長公主相邀,便沒有阻攔,只是囑咐兒不可失了禮數。
到了繁霜殿,章詩兒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後來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說了些話,便放鬆了些,開始好奇地打量繁霜殿中的陳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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