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瞥了一眼那生鏽的兵牌，上面只刻著一個數字「十五」。

「王爺，妾讓春心給你熱點粥和小菜吧。」見楊暄這樣沉重的心，想必方才在紅葉館是沒有吃下什麼。

他這一路上風餐宿，才剛回來又有如此多的煩心事，趙霜忽然同起攝政王來。

子剛剛起，又被拉著坐下。

「不急，」楊暄拉著的手，神黯然，「你聽我解釋。紅秋說，那鐵流星不是所有，明景也去查過，那枚鐵流星是今年才打造的新，紅秋離開羽林衛已經多年，應該沒有機會接此。那刺客……或許是另有其人。」

「王爺既然已經決定放人，又何必跟我解釋？」趙霜看著他的眼眸，見他面有愧，遂淡然一笑道，「我本就是猜的，既然猜錯了，王爺放人就是。」

「王妃……」白男子剛想拉懷，卻發現回了手。

「春心，秋心，去溫點兒粥和小菜端上來，王爺了。」趙霜走到門口吩咐完就褪去披風，到凈室中沐浴去了。

楊暄雖然解釋了，可是過了幾日，紅秋仍被在紅葉館。

事關趙霜的安全，他不敢大意，又命明景去查那枚鐵流星的來歷，不查個清楚暫不放人。

結果明景查到羽林衛中，一個名曹晃的士卒忽然冒了出來，說自己是奉了王妃邊的宮香夏之命，去梅芳院中冒充刺客。

羽林衛中瞬間一片嘩然。

曾經與紅秋相的幾個軍士一鬧，此事就了王妃居心叵測地陷害曾經為王爺出生死的侍衛。

當年楊暄為了控制上京和大周皇室，將羽林衛都換了自己的嫡系，軍中從來都不尊大周皇室，支持攝政王稱帝的呼聲不絕於耳，如今出了這事，在那些軍士眼裏，王妃自然而然了大周皇室埋伏在王爺邊的細，而紅秋則了忠心護主反被陷害的侍衛。

含閣。

楊暄不在，常嬤嬤領著兩個小宮正在向趙霜稟報消息。

「王妃，此事您大意不得，眼下王爺雖然沒有深究，可那些流言蜚語越傳越厲害，難保將來王爺不會耳子一……」常嬤嬤聽到風聲，就急急跑到含閣來勸說，「依老奴看，此事……是那個紅秋的圈套，得好好查查才行。」

「嬤嬤替我去查查那個曹晃的士卒，看他與紅秋是什麼關係。」趙霜蹙眉看了一眼窗外。

向來不過問軍務，對軍中的將領也不悉，羽林衛屬於軍，本以為他們是大周皇室的忠實護衛，卻沒想到軍中風向轉得如此之快。

「老奴派人去羽林衛打探了，可軍中如今是鐵桶一塊，不風防著咱們呢，」常嬤嬤為難地嘆了口氣，「本查不出什麼。」

趙霜又看向香夏，問道，「香夏，若是王爺要將你抓去審問，你怕不怕？」

楊暄迫於力派人來抓香夏，只怕是時間問題。

「奴婢害怕，」香夏一咬牙，雙膝跪下，「但奴婢願意為了王妃作證！就算刑也絕不說假話！」

「此事是我連累你，你不如……去鄉下避一避？」趙霜扶著起來，勸說道，「若是被抓到軍中，可不是問兩句那麼簡單，只怕會用刑……」

香夏一個弱子，流落到軍中那些五大三的漢子手中，實在是兇多吉。

「奴婢不走。」香夏眸中含淚，仰著頭道，「奴婢不怕用刑。」

幾人正在說話間，就聽門外傳來憑風的聲音，「稟王妃，王爺他說……請王妃邊的香夏姑姑去羽林衛大營問話。」

竟然來的這樣快！

事的發展越來越糟，趙霜想要出言阻止，卻見常嬤嬤做了一個「不可」的手勢。

「香夏，你且去回答幾個問題，到了時候王妃會接你回來的。」常嬤嬤扶著香夏起，又朝門外道，「香夏姑姑稍後就出來。」

眼下侍衛堵門，王妃若是強行送香夏走，只怕就坐實了罪名，到時候香夏雖然躲過一劫，王妃卻難全而退。

常嬤嬤知道，這些小宮都是自己當年挑細選，極為忠心，就算是為了長公主去死也不是不可能。雖然如此，老太太看香夏的眼神還是多了些心疼。

香夏去收拾了些隨品，剛要出門，又回頭朝著趙霜跪下，磕了個長頭道，「王妃，今後香夏不在，您多保重。」

趙霜看著眼前這個跟了許久的小宮，覺這是做了一去不回的準備，眸中微閃道，「香夏，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王妃保重。」香夏倒沒有哭，又拜了一拜，就起開門出去了。

待門口的人聲遠去。

「嬤嬤，我稍後……要去一趟羽林衛，」趙霜起走到凈室門口，又轉頭朝常嬤嬤吩咐道，「你去請衛尉府的程卿。」

「王妃，此事您不如……」常嬤嬤看了一眼門外，見香夏和憑風已經走遠，便接著說道，「您不如推到香夏上罷！」

「嬤嬤！」

「王妃，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早就做好了為主子死的準備，」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把心一橫，「您不知道，攝政王的心裏，江山比什麼都重要，事關軍心，他怕是已有決斷了！」

王妃才醒過來不就，攝政王在面前又裝的像只小綿羊，哪裏知道那楊暄的野心？

「嬤嬤放心，那個紅秋……我不會放過，這次的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趙霜取了一件合的領道袍，轉快步走凈室，目微冷，「若是查不清楚，大不了魚死網破！」

憑的道行，救出香夏再殺了紅秋，一把火燒了羽林衛軍營，跑回山上去也不是不行。

「王妃，您說什麼死什麼破？先皇后將您託付給老奴，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老奴就不活了……」

常嬤嬤一邊抹眼淚，一邊絮絮叨叨，就聽見凈室中傳來一個冷厲的聲，「那你還不去？！」

常嬤嬤這才反應過來，王妃方才好像是要去請那個衛尉府的程卿，連忙行禮告退道，「老奴這就去！這就去！」

~~

天黑，未央宮東北，羽林衛軍營。

空地上燃起了叢叢篝火，一些軍士正圍著篝火在用晚膳。

大帳中，四角燃著高聳的燭臺，牆上掛著大周全境和上京的車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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