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十里離鎮上幾十里路,一趟要走一個多時辰呢!不包裝卸,最也得一百五十文。再,你就找別人去吧!」小老頭把煙袋鍋子放在裡咂吧幾下,一副再講價沒商量的模樣!
林微微皺了一下眉,道:「行吧!你要是敢半路撂挑子,整出其他幺蛾子來,我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說完,從地上撿起一塊掌大小的石頭,毫不費勁地兩半。
小老兒笑出滿臉褶子:「你不用嚇唬我,上次就見識過你的力氣,背起一個大男人,連我這牛車都攆不上你!小夥子,有一把好力氣!說親了沒有啊?要不要小老兒給你介紹個鎮上的姑娘?」
林微微穿著林父的裳,頭髮在頭頂綰了個丸子,除了皮白了些,看上去就是一胖小子!
「說啥親?別看我個頭不小,我才十四呢。再等幾年再說!」林微微對老頭道,「你到城門外等我一會兒,我再買點東西!」
小老頭趕著他的牛車,晃悠悠地走了,留下一句:「你快點兒,超過兩刻鐘,我可是要加錢的!」
林微微先去錢莊把銀票換小面額的,要了二十兩的現銀,去菜市場買了兩隻下蛋的小母,在攤買了斤和兩棒骨,快步朝著城門走去。
任安鎮只有一個小磚窯,不過是在地上挖了個馬蹄形的窯。粘土做坯,松木為燃料,一窯只能出幾百塊磚瓦,很是簡陋。
今年的旱災,顯然也影響了磚窯的生意。窯前,就兩個壯漢,有氣無力地制著磚坯,他們的後,堆了不燒好的磚瓦。想想也是,飯都吃不飽了,哪還有閑錢蓋房子?
林微微買的磚瓦雖然不多,卻得到了這倆兄弟的熱招待,都不用出手,就把買的磚瓦裝上了牛車,還給抹了零頭。滿滿一車磚瓦,居然還不到一兩銀子!
回去的路上,林微微嫌老牛破車速度慢,就在後面幫著推一把。即便這樣,也足足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家。林微微心中不嘆通工之落後,要是在前世,三四十里山路,大汽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小山村幾乎藏不住什麼,林家的傻二妮兒從鎮上買來磚瓦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不閑著沒事的村民,過來打聽林家是不是要建房子?
三胖娘和一群老娘們在一起酸溜溜地嘀咕:「傻子就是傻子,手裡有幾兩銀子,就開始到花。林家的房子才建五六年吧?又買來青磚,這是要推倒重建?」
一個納鞋底的婦人,用疑的語氣道:「林家二妮兒這又是野豬又是狍子的,手裡頂多有十幾兩銀子吧?想要蓋房子是遠遠不夠的!」
「桂英嫂子,你家跟林家住得近些,這兩日二妮兒可又帶回獵嗎?」三胖娘問一個圓臉婦人。
圓臉婦人搖搖頭,道:「大的獵沒有,只看到拿了一隻野一隻野兔回來。野當晚就被給燉了吃了……倒是王獵戶,昨天又背了一隻狍子回來!」
「二妮兒就是個傻的!都說教會徒弟死師傅,王獵戶還能真把自己的本事教給?就實心眼,還天天帶王獵戶進山。」納鞋底的婦人搖搖頭道。
三胖娘撇撇道:「傻子就是傻子,要是能想到這個,就不是傻子了!」
去林家探聽消息的一位小媳婦回來了。憋著笑道:「這傻二妮兒真好笑,人都住不上青磚瓦房呢,倒是給兔子蓋起了房子!你們猜怎麼著?居然有人傻到用青磚給兔子蓋窩,好笑不好笑?」
「蓋兔窩?」一群老娘們來勁兒,連連問怎麼回事。
那小媳婦道:「王獵戶抓了一窩小兔子,送給二娃養著玩。小二娃說要把兔子養大賣錢,兔子會打,怕跑了,所以才買了青磚蓋兔窩。哈哈哈!一窩兔子能賣幾個錢,還不夠買青磚的呢,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其他老娘們也都拍著大笑。圓臉婦人搖搖頭,道:「這黃氏也由著閨、兒子胡鬧!」
「黃氏本來也是做事不經思考的。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還打腫臉充胖子送兒子去鎮上讀書,把自己的子給拖垮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呢!」三胖娘心裡稍稍平衡一些。
那傻子也就巧打了兩隻獵,賣了幾個錢就開始大手大腳,胡買花,等們打不到獵的時候,就該哭都沒有眼淚了!
小二娃聽到門外的靜,跑出來給二姐開門。看到一車的青磚青瓦,小二娃高興得又蹦又跳,口裡嚷嚷著他的小兔子馬上有房子住了!
小傢伙非常積極地幫著林微微卸車。瘦瘦小小的小傢伙,一次搬兩塊磚,從大門口一直搬到後院,幾趟下來,累得滿頭大汗,卻依然高高興興地搬運著,小臉被抹得跟小花貓似的。
林微微拿來兩個筐,裝得滿滿的,一手拎一個,輕輕鬆鬆幾個來回,就把一車的磚瓦卸了。
老車夫在一旁著煙袋咂咂,對道:「小子,我婆娘有個娘家侄,長得白白胖胖,人脾氣又好。你確定不考慮一下?」
林微微數了一百五十文錢給他,笑著道:「我謝謝您老的好意……我娘說了,要等我十八歲才說媳婦,就不耽誤您侄了。天不早了,您老慢走!」
一轉眸,發現鄰居家漂亮小書生,一手拿著書背在後,閑庭信步般朝著這邊走過來。他的後,一群大姑娘小媳婦捂著臉,眼睛恨不得黏在小書生上,興地唧唧咋咋,像極了追星的迷妹。
「小寒,你回來了?這是馮姨托我賣綉品的錢……對了,你怎麼得罪吳氏綉坊了?他家掌柜的說,以後都不收馮姨的綉品了!」林微微把一錠銀子塞進小書生的手中。
前世就是吳氏綉坊拒收娘的綉品,自己又昏迷不醒,家中的積蓄花用一空,不得已,娘多走一倍的山路,到隔壁福安鎮賣綉品,又累又,摔進了深中,等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被野狗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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