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頭剛想說自己吃過了,田卻一口應承了:「好,我就嘗嘗我們丫蛋兒的手藝。」
「大妮兒,你去和面。二娃,你去摘韭菜……」林微微開始分派任務。
林大妮兒翻了個白眼:「你幹啥?」
「大廚當然是負責最關鍵的調味和烹飪嘍!」林微微理所當然地道。
林微微將家中剩下的五個蛋全都拿出來,放了豬油炒出來,跟切好的韭菜拌在一起,口裏還自言自語地道:「看來,還是要再多養幾隻,蛋不夠吃的……」
「丫蛋兒,娘那邊還有幾個蛋,給你煮著吃。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白煮蛋了!」田接過林大妮兒手中的搟麵杖,搟的皮又薄又圓又均勻,一點不像糊塗的人。
「家裏養了兩隻,不缺蛋吃。田,你留著自己吃吧!」林微微拿起麵皮,往裏面塞了好多餡兒,手指飛快地著,一個圓鼓鼓胖乎乎的角子好了。
田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家丫蛋兒長大了,是個孝順的孩子……」
林微微讓二娃小火把鍋燒熱,淋上一層油,把包好的角子放進去,小火慢慢煎焦黃,出鍋。
「好香啊!二姐做的飯就是好吃!」蹲在灶臺前,熱得一臉大汗的小二娃,往臉上抹了一把,瞬間了一隻小花貓。
林微微給他單盛出一個晾涼了,讓他嘗嘗。小二娃著韭菜盒子,送到忙碌的林微微邊:「二姐先嘗。」
林微微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韭菜獨有的味道,混著農家土蛋的香味,再加上切碎的油渣,別提多鮮香了!
小二娃大口大口地吃著,小臉上滿是滿足:「好吃!二姐,咱家的油不多了,油渣也吃完了。下一頓省著點兒吃吧?」
「一會兒看誰去鎮上,讓人捎兩斤回來。晚上咱們做野菜油渣包子,喜歡嗎?」林微微手腳麻利,不一會兒一盤盤韭菜盒子出鍋,還熬了一鍋香噴噴的小米粥呢!
人和孩子都在廚房裏忙活,田老漢在院子裏轉圈圈。對於老伴兒錯把林家的二妮兒認丫蛋兒的事,他覺得很不好意思,想把老伴兒從林家拉走吧,看著臉上不斷的笑容,發自心的快樂,又有些不忍心。老伴兒渾渾噩噩有七八年了,頭一次見神頭這麼好呢!
他們的年歲越來越大,在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裏,能讓老伴兒過得開心些,是他最大的心愿。為了陪他了半生苦的老伴兒,就讓他自私一次吧。
坐在柿子樹下安靜翻書的江陌寒,抬眸看了田老漢一眼,又垂下了眸子——這胖丫頭,倒是個心善的。希,好心能得來好報吧!畢竟災年將至,一家親都能拋棄,誰又能顧得上誰呢?
「老頭子,吃飯了!丫蛋兒做的韭菜盒子,可香可香了!」田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端著一盤韭菜盒子從廚房裏出來。的後,小二娃一臉張地跟著,生怕手不穩把二姐做的早餐給摔了。
用豬油煎的,蛋放了不,裏面還有香噴噴的油渣。再加上一碗熬得濃濃的小米粥,這伙食絕對是十里的頭一份兒。
已經吃過早餐的田,也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香噴噴的韭菜盒子呢。被田嫌棄瘦的小書生,一口氣吃了四個比掌還大的韭菜盒子,喝了一大碗粥。
人多吃飯香,早上包了二十個韭菜盒子,都吃得一個不剩。林大妮兒不由得犯了愁:米糧越來越貴,要這麼吃下去,家裏的那點銀子都不夠吃倆月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江陌寒也跟想一塊兒去了。小書生猶豫了片刻,對林微微道:「聽說,荊雲縣開春以後下了幾場雨,旱不嚴重,糧價應該比鎮上低一些。」
前世,荊雲縣沒有遭災,但是卻發生了難民暴事件,在別有用心的人帶領下衝進城裏打砸燒搶,不人家破人亡。後來朝廷出了軍隊,才鎮下來。此時的荊雲縣,還是安全的。
林微微想了想,道:「我把家裏的地窖整理一下,明日我去荊雲縣買糧……」
江陌寒提醒道:「從十里到荊雲縣,有一百多里路,最好雇一輛牛車或騾馬車。不過,要是買得了,又不劃算了。」
田老漢突然開口道:「很多年前,咱們這邊有一條山路通往荊雲縣。從這兒翻過兩座山,走上一整天就能到了。後來,山裏野多了,有人被狼咬死在山路上,那條路就荒廢了。」
林微微眼睛一亮,追問道:「田爺爺,您老走過那條路嗎?能幫我畫出路線圖嗎?」
田老漢點點頭,又搖頭道:「那條路我走過很多遍,十多年沒人走,應該被野草掩蓋住了。我知道你曾打死過野豬,可是群的狼在山裏出沒,不是力氣大就解決的。路線圖,我是不會幫你畫的!我不能害了你呀!」
江陌寒也不贊同冒險:「田爺爺說得是,你不要以為自己力氣大就天下無敵了。淹死的都是會洑水的,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林微微是個聽勸的,便打消了翻山過去的念頭。要是買個三五百斤糧食,一來一回租車的費用就好好幾百文,確不劃算。
「聽說,村長家有牛車……」林微微覺得都是一個村的,借來用用應該沒問題吧?
不料,田老漢嘆了口氣,道:「村長家的牛車,輕易不往外租借。他的婆娘眼裏只有錢,租車的價格比城裏還貴呢!我家有輛架子車,修一修還能用。要不,你推那個去?」
林微微跟著田老漢去了他家,看到院子裏的那輛破破爛爛的架子車。兩個子和車還算完好,車上的板子什麼的已經斷裂開了。林微微推著走了幾步,把板子換一換還能用。
田老漢自告勇:「小老兒年輕時候學過木匠,這輛車子就是我打出來的。只要有木料,我不用一天就能幫你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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