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從後山扛來一水桶的松木,田老漢高興地拍拍樹榦,笑著道:「修好推車,剩下的木材,老漢我再給你打一張桌子!」
這年景,大家日子過得都不好。他跟老伴兒在林家吃了早餐,不能白吃人家的。他見林家只院子里有一張石桌,既然木料足夠,就給他們家打個炕桌,留著冬天時候用吧!
今日,林微微照舊帶著一群老弱婦孺,在附近採摘野菜。打獵、採集兩不誤。手裡有糧,心中不慌,隨著空間里的獵越來越多,林微微因為旱而焦躁的心,漸漸變得淡定起來。
每次從山上下來,林微微都會繞道小書生讀書的那片林子。林子清涼幽靜,鮮有人來打擾,是不錯的讀書之地。
江陌寒有心試探,見猴頭猴腦地湊近,眼睛盯著書本,口中大聲地念念有詞:「元統十年春,北地大旱,殍千里,叛軍偽裝暴的民,在安興山一帶燒殺搶掠……」
林微微目不斜視地從附近路過,背上背著裝滿野菜的竹筐,手裡的小鏟子被舞出花樣來。
江陌寒暗暗注視著。如果真的跟他一樣,重活了一世,北地的旱災,和為期三年的叛,應該是知道的。此時,旱災和叛尚未來臨,如果是重生者,聽了這些,不可能沒有反應。
林微微的腳步頓住了。江陌寒心中猛地一——果然被他猜中了?
林微微倒退著回來,沖著他眉弄眼:「小書生,你看的什麼書呀?」
江陌寒眼神複雜地看著,不聲地道:「聖賢書!」
「哄誰呢!我家也是有讀書人的!我家大娃讀書,都是之乎者也,搖頭晃腦,跟個小學究似的。行了,你就別掩飾了。我知道,也能理解……男人嘛,偶爾看看那種書,也是放鬆神經,有益心的!」林微微給他一個心知肚明的表。
「那種書?什麼書?」江陌寒一腦門問號。
林微微湊過來,用肩膀撞了撞他,沖他眼:「就是那種……男人都喜歡看的,圖文並茂的,被稱為小黃文的……」
江陌寒都被時不時來一出,整麻木了。不過,他這次試探,好像又以失敗告終了。是藏得太深,還是就不像他所猜測的那樣?不過……
「你從哪聽說小黃文的?還知道它圖文並茂,你看過?」江陌寒沒察覺到,自己說話時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緒。
「沒有,我家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林微微矢口否認。前世,別說小黃文了,就是作片,也因為好奇瞄過一眼。當然,絕對不會在漂亮小書生面前承認的。
江陌寒磨磨牙,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好沒有!」
「哎呀,沒有,真沒有!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看這種書的事,告訴馮姨的。我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林微微拍著脯保證著。
江陌寒把手中的書拍在臉上。林微微看到封面上大大的兩個字《論語》……咳咳,好像是想多了。不過,論語中有剛剛他念的那幾句嗎?元統……歷史上有這個年號嗎?哎呀,當初怎麼沒好好學歷史呢?
估計學了也白搭,這應該是個架空的時代,跟學的歷史相差甚遠。不過,《論語》還是一樣的。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林微微翻開一頁,雖然是繁的,還是能看出這《論語》跟前世的那本,還是一樣的。
「你識字?」江陌寒回過頭,用幽深的眸子盯著。
「我聰明嘛!大娃讀上一遍,我就會了!」林微微得意得尾都快翹起來了,「不過,你都要參加院試了,還看《論語》啊!」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論語》博大深,包羅萬象,別說考秀才了,就是考進士,也不能忽視。」江陌寒收回視線,心中對,還是存有疑問。不過,對是重生者的懷疑,已經淡了許多。
林微微跟在小書生的後,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突然,用手指了他的后腰:「小書生,看,你的慕者們!」
江陌寒每天上山下山的路上,都會有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在不遠裝作忙碌的樣子,不時朝著他看一眼。
江陌寒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卻聽到那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林家的傻二妮兒真不要臉,又纏著江生了!」
「可不是嘛!你們看到沒,剛剛還用手去江生呢!」
「癩蛤蟆想吃天鵝,江生怎麼會看上這個傻子?」
「就是,就是!也就是臉皮厚,換了別人,早就知難而退了!」
聽到「癩蛤蟆想吃天鵝」這句話,江陌寒忍不住想起胖丫頭關於「有志氣有理想的癩蛤蟆」的言論。,也有想吃天鵝的遠大志向嗎?
咳咳!他怎麼突然想起這個?是不是癩蛤蟆,想不想吃天鵝,跟他有什麼關係?對,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突然,林微微走了幾步,跟江陌寒並肩而行,還不時側過頭,沖他眉弄眼——就像一隻頑皮的猴子!
江陌寒淡淡地問了句:「們這麼說你,你不生氣?」
「生啥氣?們這是嫉妒我呢!說明我有值得驕傲的資本,哈哈!我不氣,我偏要跟你走近些,眼饞死們……別!」
林微微的視線在他的面頰停住,出手在他面頰旁的那縷髮上,摘下了一片葉子。遠遠看去,就好像輕了江陌寒的面頰似的。惹得村裡的小姑娘們,又是一陣妒火中燒。林微微還故意回過頭,沖著那些咬牙切齒的小姑娘們得意地一笑——來咬我呀!
江陌寒暗暗搖了搖頭,這胖丫頭渾上下著孩子氣,實在不像是重活一世的人。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不過,上出的違和和怪異,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並肩走到林家附近,就看到一位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臉無奈地扶著田,站在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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